跟着小蝶在府中逛了一阵儿,甚是无趣,本来想借机去看看泗溪说的那个地方,可小蝶看的太紧,根本没有机会。叶氿衣索性坐在一处假山旁不走了。
“城主是累了?不如我们去大堂里歇息一会儿。”小蝶见叶氿衣瘫坐在地上,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不知怎么得,叶氿衣只觉这笑声有些让人渗的慌。她一抬头就对上小蝶痴痴的目光,叶氿衣只觉心脏受到了重创,她就不知道小蝶那种看痴汉的目光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了,孤还有事,就先回去了。”叶氿衣抑制住想要打冷颤的冲动,不知为何她不想在这里再待下去。
叶氿衣说完就奔着府门的方向去了,小蝶说要送送她,也被她一口否决了。叶氿衣出了祭司府,瞬间觉得周围的空气变得清新起来,周围的那种压抑感也感觉不到了,整个人也变得舒服起来。
但她并未感觉到泗溪说的那些阴冷之气,难道是泗溪是灵宠,感知比普通人高了许多倍?叶氿衣很是不解,虽未感觉到阴气,可这祭司府却着实也透着些许古怪。
叶氿衣出了祭司府也没有继续瞎晃,而是直接回了城主府。一回府,叶灵儿就凑了上来。
“城主,孟公子他们已经顺利到达了临边小镇。”
“孤知道了,你传令下去,让所有元老来城主府议事。”叶氿衣面无表情。
叶灵儿只是怔怔看着自家城主,她和叶氿衣还有风千澜是一起长大的,自小对这位少城主的脾气秉性都深知,所有的事都自己扛着,不管自己能不能扛起,都咬着牙扛着,心思也甚是难懂,这次风千澜的尸体丢了,她本以为叶氿衣会大发雷霆,可是叶氿衣很冷静,果真是出去了一趟,又看遍了人间冷暖,处事也有条不紊。可不知为何,叶氿衣越是这样,她就越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无妄的天怕是要变了。
“灵儿?”叶氿衣低唤一声,她不知道此时叶灵儿在发什么呆。
“噢。”叶灵儿回过神来:“城主刚才在说什么?”
叶氿衣无奈的摇了摇头:“孤让你把那些老不死的都叫来。”
“诺。”叶灵儿得了命令就下去了。
叶氿衣真是很无奈,这些下人怎么一个不比一个走心,看来什么事都得靠自己。
叶氿衣趁叶灵儿通知元老的空隙换了一身朝服。朝服是黑色的袍子,袍子上嗅绣着一些冥花,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让他认识了苏译,又从苏译空中知道了冥花,所以在叶氿衣登位之时,她特意吩咐衣匠将袍子的尾部绣满了冥花,虽然这种做法没有被那些老顽固认可,可叶氿衣也没有为此更改过。换好朝服,叶氿衣又吩咐婢女将她如雪的发丝尽数挽成一个髻,最后还让婢女替自己画了一个庄严又不失美丽的妆。
收拾好一切,叶灵儿上前回话说各位元老们已经到了。
叶氿衣点了点头,吩咐叶灵儿让他们在大堂候着。
叶氿衣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朝大堂里走去。在叶氿衣踏入大堂的一瞬间,站在旁边的暗卫高声呼到:“城主驾到!”
不知为何,被他这么一喊,叶氿衣忽然想起了凤陌尘,要是他知道自己不告而别,又会是怎样的表情?叶氿衣嘴角扬起一个笑容,可很快又恢复了高冷的面孔。
“微臣参见城主。”那几位元老见叶氿衣进来,连忙就高呼着要往下跪,却被叶氿衣拦住了。
“几位长老不必如此据理,按辈分来说氿衣还得叫诸位一声爷爷,诸位如此岂不折煞氿衣了?诸位还是请坐吧!”
几个老家伙也不客气,直接就坐了下去。
叶氿衣心里冷笑一声,这些老家伙也还真不客气。心里虽这样想,可面上并无异常。叶氿衣缓缓走到主位坐下。
刚一坐下就听其中一位元老发话了:“不知城主召唤我等是有什么事?”
他们无妄的规矩就是,无事不召见,召见必有事。
叶氿衣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才不缓不急说:“孤想迁城。”
短短的四个字,四位元老就感觉天快塌下来了,他们不明白叶氿衣为何将迁城这事说的如此轻描淡写。
其中一位白胡子老头说到:“这无妄城在北海定居已有上千年的历史,岂是你这无知女娃说迁就迁的。”
这白胡子老头一听就知道是个不好惹的主。
“这个孤自然知道,可这迁城也没有办法的办法。”叶氿衣见自己的提议被反对,也不急着辩解,只是变着法儿的给这些老不死的下套儿,等着他们往里面钻。
“不知城主说的不得不迁,是为何事?”其中一个身材魁梧,长的黑的和煤炭一样的老者说到。其他几位元老也都投来询问的眼色,仿佛叶氿衣今日不给一个合理的说法就要除去她这城主之位。
“这个你们没必要知道,孤迁城通知了你们已经算是给足你们面子了,至于原因嘛,暂时保密。等迁完以后再说。”叶氿衣也不是吃素的,虽然面上表情依旧和善,可这话语中却不留一丝情面。
几个老顽固也没办法,只得跪倒在地上:“臣等望城主收回成命,如若不然我等就跪在这里不起来了。”
叶氿衣细细的咂了一口茶,表情淡然:“要跪就跪吧!孤不拦你们。来人!”
“城主有何吩咐?”叶灵儿问到。
“发布告示,让百姓们收拾好东西,迁城。”
刚才那身材魁梧的老头见叶氿衣心意已决,只能已死相逼,叶氿衣也没放在心上,活到他们这个年纪,试问谁还不惜命?
可叶氿衣这次却赌错了,只见那个长老竟朝一个柱子上撞去,顿时撞的头破血流,柱子都被染红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他的举动惊到了,还是叶氿衣先反应过来,急声吩咐到:“快请太医!”
叶灵儿也不敢怠慢,连忙就退了出去。
其他几位长老也都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将那长老扶起,放在椅子上。
那张考原本眼睛就小,这会儿由于有血的浸染,眼睛越发显的小了,可他还是坚持着自己的使命与职责,颤颤巍巍的说着:“城主若……若执意……意迁城,就把……老臣这把老骨头葬在这里。”
叶氿衣心里暗自吐着槽:我就是试试他们,他就这反应,要是真迁了他们的子孙后代岂不将自己骂死?
“咳咳~”叶氿衣干咳一声,缓解了一下有些滞带的气氛:“那个南长老,你先别动气,迁城之事我们先放一放,先等你伤好了再说。”
“城主……的意思是……还要迁城?”南长老占满鲜血的眼睛试图瞪得再大一点儿,满头的鲜血顺着他的脸留得到处都是看的有些渗人。
“不迁了。”叶氿衣看他那样,也不忍心再说些话来刺激他了。
叶灵儿带着太医进了大殿,站在一旁等候着叶氿衣的吩咐。
南长老见状死命的看着叶氿衣,不肯就医,叶氿衣明白他的意思,低声说到:“灵儿,告示就先不发了。”
“诺”叶灵儿应了一声,但还是未有要下去的打算。
“还有什么事?”叶氿衣侧头问到。
“大祭司求见。”
“好,孤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叶灵儿退了出去。叶氿衣对几位长老说到:“今日的是就先放在一边,太医啊,多给南长老开点儿补血的方子。”
最后叶氿衣丢给太医一个眼神,就出了大殿。
叶帘见叶氿衣来了连忙站起身来行礼,叶氿衣连忙上前将她扶起:“姑姑不必多礼,都是自家人。”
叶氿衣感觉到叶帘的体温很低,这刚入秋的季节,隔着一层衣物都能感受到叶帘冰冷的身躯。
叶氿衣收回手,脸上露出一抹浅笑:“不知姑姑今日来可是寻到了千澜?”
“正是,我通过占卜找到了他,他在最北面的一个小渔村里,城主你看是不是派人将他带回来?”
叶帘扬起一张脸,叶氿衣越看越别扭,她那张脸,不笑也媚。
“恩,姑姑亲自带些祭司府中的高手去将他带回来吧!”叶氿衣想探探叶帘的底。
“诺。”
叶帘说着就退了出去。叶氿衣看着她慢慢退出自己的视野,脸上露出一个阴谋得逞的笑容。
入夜,今晚并无月色,正是月黑风高夜,正好办事。
城主府中一片沉静,一抹黑影自城主府的院墙里翻了出去。那抹黑影一路飞得飞快,最终在祭司府前停了下来。
入夜的祭司府透着一丝诡异的色彩,还有几缕黑气在府上盘旋,是不是还从府内传出几声乌鸦的叫声,显得更加诡异。
那么黑影从房梁上轻轻一跃,无声无息的落在祭司府的院墙内。
那么黑影是叶氿衣无疑,只是她一跃到院墙中惊了一跳。整个府中的人都在院子里行走。叶氿衣惊得连忙躲在一颗大柱子后面。
叶氿衣看了一会儿,发现那些下人都是闭着眼睛在院子里面走,说他们乱走但他们走的却很有规律。
难不成是夜游症?啊呸!叶氿衣一拍脑子,就算夜游也不能全府的人都夜游啊。真是怪事!
那些人只是在固定的路线上行走,弄清楚这些,叶氿衣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她避开那些在府中行走的人。来到叶帘的房间。
悄悄的打开房门,屋内果真没人。叶氿衣白日里是故意将叶帘支走的。她知道那个小渔村,虽说不远,可也要走一日的路程,算准了叶帘不在府中她才来夜探祭司府。
叶氿衣根据泗溪的描述来到砚台旁,随手乱掰了几下,身后的书柜果真移动开来。叶氿衣一个闪身就进入密室之中。
密室里一片漆黑,叶氿衣拿出备好的火芯,继续往前走,走了一会儿叶氿衣终于看到泗溪说的那个雕像。
那雕像有着一圈络腮胡,倒八字的眉毛,又扁又妥的鼻头,一双眼球突兀的暴露在外面。整个雕像看起来及其和蔼,哪里有泗溪说的那么恐怖。
只是不知为何,叶氿衣觉得这雕像似乎在哪里见过。就在叶氿衣思考之时,雕像的眼睛里泛起了点点红光,可瞬间又暗了下去。
叶氿衣以为自己眼睛花了,就举着火星向里走了走,离那雕像近了些。
叶氿衣伸手去戳了戳雕像的眼珠,只听那雕像居然开口说话了:“你是想要戳瞎本君的眼睛吗?”
这句话说的没有丝毫威慑力,反而多了些懒散的感觉。
叶氿衣吓得连忙后退了一步:“你谁啊!怎么还会说话?”
“本君是谁并不重要。”那雕像的声音整个都是懒懒的。
“重点是本君知道你是谁,无妄城城主叶氿衣。”
雕像里传来一阵轻笑声,听得叶氿衣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究竟是谁?”
“本君说了,你不用知道本君是谁。不过本君告诉你,你很快就要死了。”
“你才要死了信不信本姑娘将你这雕像砸了,看你还敢嚣张。”叶氿衣说着话,脑袋里也在飞速运转。
忽然她感觉自己脑门一凉,脑中就有一些画面闪过:红衣男子长出了两颗尖尖的獠牙,自己与他缠斗在一起,最终和他同归于尽了。
叶氿衣甩了甩脑袋,不知道自己脑中怎么会有如此的画面,那画面中的红衣男子正是失踪了的风千澜。
叶氿衣又离雕像近了些,将手中的火星照近了些许。突然他看到那雕像的手中有一朵很小的冥花纹身。
“连我几时死,怎么死都知道的如此清楚,莫不是你就是那阎君?”叶氿衣讲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啧啧,千年未见,不知怎么,忽然觉得你变笨了,这么久才认出本君。”只听那阎君的话语中尽是嘲讽。
叶氿衣被他气得语塞,只是露出一个咬牙切齿的笑容,恨不得冲上去把那座雕像打碎。
叶氿衣懒得和他废话,打量了一下密室里其他的东西,并无异常。
最终不理身后那座雕像的呼喊,华丽丽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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