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沈夜的目光,牧醉欢一眼便见到他口中的那人。
两侧的茶楼酒肆因为牧醉欢和沈夜的出现,交谈声低了下来。
有人进入茶楼酒肆,可在里面走动,打算出来的,也就只有一人。
可想而知,关于沈夜被赶出师门的流言,虽说少不了宫门前候着的人口口相传,可国师身侧的人也没少出力。
这才多久,就传得沸沸扬扬,可见国师因沈夜的选择,有多气愤了。
都不顾身份,遣身边的人来推波助澜。
这一点也好解释。
沈夜被废抬出宫门,可国师一日没说明沈夜被驱逐出师门,他身上就打着国师弟子的标签。
有了这一层,那些曾经眼红沈夜的人,也投鼠忌器,除了讨些嘴上便宜外,也不敢做什么。
万一他们会错了意,国师并没有弃了沈夜,他们又该如何自处?
在国师身侧伺候的人,等闲人接触不到,可只要一出现,总有见过的人,一眼便明白这是为何。
也就坐实了传言。
因此,传言才会在半天的时间就如同滚雪球一般,传到了市井之间。
牧醉欢看出了沈夜的痛苦。
毕竟师徒一场,国师是在他最为艰苦之时出现,给了他光明和强大的身份,才使得他在京城中有了超然的身份,让他不至于如浮萍一般漂泊。
这份师徒情,沈夜虽说嘴上没说,且轻易的弃了,不代表他不敬重国师。
之时比起国师弟子的身份,他更放不下牧醉欢而已。
“不必难过。国师看重的是你的天赋,并非是你这个人。在你做出选择时,国师也做出了自己的选择。站在各自的角度上看,你们都没有错。”
沈夜摇头:“我不难过。”
他以为好歹师徒一场,国师会看在往日情分上,顶多就是冷眼旁观,没想到,却是选择了推波助澜。
可他一点儿都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若是没了牧醉欢,他就算继承了国师的衣钵,成了国师那又如何?
不过也是孤家寡人而已。
了无生趣。
“记住你的话。”
沈夜侧头看她。
牧醉欢丝毫闪躲都没有:“我没见过国师,也不知他是怎样的人。可在他放任他的人来推波助澜,想要将你踩至泥潭时,他便是我的敌人了。”
沈夜目光柔柔的看着牧醉欢,自是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我始终是同你在一处的,不管何时,面对何人。”
牧醉欢扬唇一笑,没有顾忌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克制不住的在沈夜脑门儿上印上一吻。
乖乖巧巧的少年,意外的让她生出了保护欲和欢喜。
总归是仙尊的转世,就算和仙尊完全不同,她依旧对他动了心。
不浓烈,可也不容忽视。
耳畔传来惊呼声,牧醉欢也没有理会。
她的动作在这个时代来说,实在是大胆,她都能猜出这些人会说些什么。
无非就是说她不知廉耻,或是说不愧是青楼伎子出身,大庭广众之下便如此的孟浪。
要是这般计较流言,她就不是她了。
存活于世,当然是自己怎么开心怎么来,要是处处都在意他人的看法,那干脆不要活了。
当然,这只是她的想法。
毕竟每个人都不同。
沈夜被这突然的动作也是吓了一跳,但更多的是欣喜和担忧。
欣喜的是,牧醉欢看他时的眸光更为真切,担忧的是流言会转移到她身上。
可见牧醉欢丝毫反应都没有,下巴微扬,颇有一种目光之处皆为蝼蚁不值得她多注意的模样,便释然了。
既然欢欢都不在意他人的眼光,他一个大男人,又何必在意?
这般想了想,沈夜顺势侧头印了一吻在牧醉欢的脸颊上,转过去时,那通红的耳朵告诉牧醉欢,他心间的羞意挡都挡不住。
牧醉欢轻笑出声,将脑袋搁在他肩窝:“我虽不在乎他人怎么谈论我,可我也不喜欢被人当猴子一样围观。还傻愣着做什么?走啊。”
轻柔的声音就在耳侧,温和带着俏皮的语调,让沈夜的心情极好。
一夹马腹,马儿踢踢踏踏的从众人视线中远去。
留下看到那一幕的人面面相觑。
嘴上如同牧醉欢想的那般,嘴里没有一句能听的。
可内心却想着,若是有个同牧醉欢一般相貌的女子这般对待他们,他们也定不会在乎他人的眼光和言论。
说白了,说闲话的原因不过就是有些看不惯的同时,还心生羡慕。
等人已经走远了,茶楼酒肆的人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一件事儿。
不是说夜公子已经被废了吗?
不是说四肢经脉具断,如今形同废人?
怎的半天时间,便好生生的驾马出游?
这个问题,奉了国师的命令出来传播流言的那名侍者也在疑惑。
沈夜的惨状,他可是全程看在眼里的。
且国师说了,伤得这般严重,便是国师亲自出手,都不一定能将其彻底医治好。
便是医治好了,也同废人一般,抬手都费劲儿,更别说做其他。
侍者的目光一直放在牧醉欢身上,这个小姑娘很不一般,年纪小小,便有着一身不俗的武功。
沈夜的奇异之处,想必同她有一定的联系。
侍者赶忙离了茶楼,拐过几条巷子,走进了一扇不起眼的门内。
而此时,牧醉欢一行四人也来到了一品居。
王安去安置马车马匹,牧醉欢三人便率先上了一品居的二楼厢房。
一品居在京城是数一数二的酒楼,能来这里用膳的,多是非富即贵。
在今日之前,沈夜来过几回,于一品居的小二跑堂而言,这是熟面孔。
“夜公子,可还是老样子?”
小二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似是一点都不知道流言一般。
沈夜温和一笑,看向牧醉欢。
牧醉欢又看向阮铃医:“阮姐姐,想吃什么?”
阮铃医也没打算跟他们客气。
毕竟都说好了和牧醉欢交好,成为手帕交,要是客气的话,就太生分了。
“来几样你们这儿的招牌菜吧。”
“好咧!可要来一壶好茶?”
“再来几碟点心。”沈夜补充道。
小二笑着应了一声,退出去时,关上了厢房的门。
等他将厢房内需要的菜品告知跑堂后,便立马去找了掌柜的。
厢房内,牧醉欢手指轻敲桌面:“夜哥哥,一品居背后的东家是何人?”
沈夜还没回答,阮铃医便道:“我知道!是楚王的产业!”
沈夜和牧醉欢齐齐看向阮铃医,阮铃医讪讪的收回像是小学生回答问题时举起的手。
“呵,呵呵,那个啥,我不是铃医么,走街串巷的,难免听到不少消息……”
沈夜和牧醉欢都没有过多的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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