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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那些狗血的青春 > 第三十九章
 
“鸡已经炖了20分钟了吧?现在开始往里面放枸杞、红枣、牛奶—呃,火调成文火。”

单雨桐一边看手机上的“感冒滋补食谱”一边明目张胆的指示厨房里的我。

我忍住怒气,把东西一样样放进锅里,再把火调小。

“枸杞放5克,红枣20克,牛奶50克——注意量要精准哦!”单雨桐在门口向厨房里面喊。

“都放完了!而且什么克不克的,谁能那么准?!”我嗓门变高。

“在超市里我不是都让你买架小天平吗?拿出来,量一下量一下!”

“我说了都放完了!!”我忿忿。

宁馨果然感冒了,陆至发短信问我,方不方便过去一下,因为宁馨想喝粥,而陆至不会。

纠结再三,我还是跑去买了材料,站在这里。

我望着笑的一脸灿烂的单雨桐,可是他跟着来凑什么热闹。

这是什么鬼?!

我回头,刚好看见盛着还没熬完的中药的砂锅,凝视了很久。

陆至就是这样在厨房里给宁馨熬药吗?

要注意时间,调好火候,药的味道并不好闻,他可能要在厨房里守很长时间。

但他依旧坚定的守在这里,

陆至他一定很爱宁馨吧。

我呆呆的凝视了很久。

直到单雨桐推推我,递给我粥,然后指指门。

我傻乎乎站在门口,看着陆至忧虑而又温暖的眼神,他的手紧紧握着宁馨的手。

宁馨偶尔会咳嗽几声,陆至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宁馨咳嗽一次,便给宁馨轻拍几下胸口。

我轻轻推门进去,把粥放在桌子上。

陆至满眼血丝,看了我一眼,疲惫的说“谢谢你啊,叶笙。”

疏远而又客套,像一盆冷水,把我身体里的温度一点一点凉透。

陆至就像个遥控板一样,随意轻轻按几个键,就掌握了我的全部悲喜.

无论我再怎么努力,你的眼里永远也只有她。

有些事,再怎么努力也无能为力。

就像一个人追赶,另一个人在不断奔跑,那种永远达不到的高度

心像有薄薄的刀片划过,刺入神经末梢的一种迟钝的疼痛,不致命,却足以疼的死去活来。

那一年的冬天来的似乎特别早。

做完粥,我也不便打扰,就和陆至告了别,向家走去。

回家的路上,风从天空吹下来,路人都把自己裹成了肉粽。

单雨桐无聊的缠着我,“叶笙。我饿”

我悲愤的喊道“我也饿!”

“那去你家吃饭。”单雨桐忽闪亮晶晶的桃花眼,用陈述语气提出反问句

我白了他一眼,“我家是空的,绝对空!一点食物渣滓都没有!”

“这好说,我们去买啊。”单雨桐打了个响指,不由分说,拉着我就跑。

半小时后,我就很悲催的在厨房里,给他做板栗烧鸡。

单雨桐坐在客厅里,实在没事可干,就瞎溜达。

简单的两室一厅,什么摆饰都没有,连根草都没有,所以显得有点空旷。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地板,连客厅茶几的桌布,都是白色!。

单雨桐郁闷的想,叶笙那丫头,肯定有严重洁癖。

视线忽然瞥到客厅一角,那是什么?

满是灰尘的一堆纸。

单雨桐揽过来,吹吹上面的灰尘,灰尘乱飞,呛得单雨桐一阵咳嗽。心想,我收回叶笙有洁癖的这个想法。

慢慢一张张抽出来,打开,都是些画

笔触任性,惊人的是对色彩的掌控力度。令人毛骨悚然的精准。

内容基本都以天空为主,越往後,颜色用的就越深,越是偏重於黑色灰色和红色,大块大块的扑满画布。

单雨桐并不懂得这些,却觉得那颜色异常的刺目,那画上扭曲的看不清的人物一面安静的从画布上往外看,一面又时时刻刻要扑下来,大声扭动和啃咬。像是用巨锤在心上撞击和敲打。像是生命中不能承受的重量。

单雨桐好不容易才从画里面挣扎出来,继续往后翻了翻,最后一幅是未完成的画,画布上只有一个模糊的身影,站在那里,身後是一重一重的光和影子,一层一层的光影重叠着,远远看上去像是蒙上金色的,透明的羽翼。

金色的光晕从骨子里面一层一层的透出各种各样明媚的光彩,像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圣洁,一眼看上去,最初的呆滞沿着静脉缓缓流遍,在血液里沉淀出铅华,褪尽之後,才让人喘息起来,大口大口的喘息。

在一个空荡的屋子里,一个人独处,深刻的孤独。望着灯火阑珊,自己和自己一个人安静的坐在屋子里。

这样死寂的环境才影响你的性格吗?

单雨桐望着厨房里正忙碌的叶笙,心里酸的揪人,

这个人究竟是有多孤独?

每天一个人涂鸦,一个人喝水,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生活。

单雨桐把画重新堆好,放回角落处。

心里一肚子疑问,便带着个安全帽前去寻找答案了。

我一把菜刀正舞的水泄不通,鸡骨鸡肉满天飞溅。

“啪”温热的鸡屁股刚好砸在顶着锅盖前来冒死进谏的单雨桐脸上。

单雨桐捂着胸口就哀怨的瞪着我。

我把菜刀一挥,“怎么着?大少爷,您老也想开个膛,破个肚。”

单雨桐惊慌的连连摆手,“不不,我只是点小小的问题。”

我瞥眼看着他,示意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单雨桐小心翼翼的瞅着我,“这么多年,你都自己一个人住?你明明有父母的?为什么还要自己出来租房子住呢?

我把电磁炉的温度调高了一档,熟练的翻炒着菜

“我没有父母。6岁那年,罗柔把我甩了。我爹有没了,我极少亲近别人,亲戚们也不太喜欢我。所以就自已一个人混了。慢慢的,自已一个人也就习惯了。”

我回头对单雨桐笑了笑:“后来好了,15岁那年罗柔良心发现,拿回我的抚养权,就给了我一张卡,拼了命的往里打钱。我还是自己一个人乐得其所,更是习惯了”

我关掉火去拿盘子。

突然被单雨桐紧紧的拉住了手,他半晌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很久才憋出一句:“要是当时我在的话”

我叹了口气,平淡的抽回手,返身拿了个餐盘,“没有要是,单雨桐,每个人都有自己一定要走的路,别人无法干涉的路。”

单雨桐刹那间又心疼了。

多大的痛苦才能轻描淡写的说出,没什么?

她受了多少无法想象的苦?怪不得养成今天这个淡漠的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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