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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那些狗血的青春 > 第五十六章
 
屋里很安静,各种运行的医学仪器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窗外艳阳高照,虽然有厚厚的窗帘遮挡,但仍有一缕骄阳顽强地透过缝隙,将强烈的光影打在墙上。

我缓缓张开眼睛,茫然地凝视着那一道光影。

良久,才觉得身体里的每个细胞、每根神经都十分痛苦,感觉整个身体像一具石雕,重逾千斤,连手指都动不了。

走廊上响起了急促杂沓的脚步声。

很快,门被推开了,一大堆人涌了进来,围在病床四周。

我对此不关心,只想一直盯着那束光线,眼前开始出现一圈一圈模糊的光晕,身体里产生了一种沉重的坠落感,令自己产生晕眩。

可能有人注意到了我的视线,立刻责备地看着护士长,轻声说:“怎么回事?不是说过不能有强烈的光。”

一个小护士立刻过去将窗帘拉严实,那缕阳光便消失了。

我的眼光却依然盯着刚才那个地方,一动也不动。

好多人,好陌生。

夏菡关切地看着叶笙。

叶笙的眼睛里满是阴翳,而且流动着一些变幻莫测的东西。

她看看脑电图,叶笙现在的脑波不再像以前那样混乱不堪了,显得平缓了一些。

她轻声叫她:“叶笙,叶笙。”

有人喊我的名字?!

那声音似乎过了很久很久才穿过重重迷雾,传到我的耳朵里。

觉得很茫然,不知道为什么有人在叫自己,但还是本能地闭了闭眼睛,示意自己听见了。

周围那些医生和护士都彼此交换着兴奋喜悦的目光。

夏菡温柔地微笑着,伸手过去摸了摸叶笙的额头。

我觉得一阵颤栗,然而,却没力气闪避。

夏菡注意到了叶笙眼里那种突如其来的恐惧,想起第一天叶笙的反应,忙收回了手。

夏菡轻柔地说:“叶笙,现在你要好好休息,好吗?”

我没有任何表示,只是又闭上了眼睛。

医护人员开始进行检查,夏菡静静地离开病房。

透过洁净的玻璃窗望去,朝霞映照在叶笙沉睡的脸上,显得分外的恬静,好象昨天的疯狂只是一场可怖的噩梦。

“叶笙怎么样?”单雨桐问道,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夏菡微笑着看着病房的叶笙,点了点头:“我认为,叶笙神智已经恢复过来了。”

“她说什么了吗?”

“不,没有,她可能没有力气说话。”夏菡温和地说。“我们要耐心一点。”

“恩,真是可怕,那些药跟山似的,也可怜叶笙了”夏菡吐吐舌头,带着些许的心痛。

“手和脚,为什么要绑着?”单雨桐揪着心口又问了一句。

“防止叶笙做出伤害自己的事。”犹豫了片刻,夏菡还是告诉他,“昨天我们离开,而医生还没到的空挡,叶笙拽下了针头,想割腕。不过,被及时发现了,只划破了一点皮。”

单雨桐转过头,呆呆地看着身边的人,好一会儿,才象是做了什么决定似的,认命地笑了笑,又苦又涩的。

“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单雨桐,我知道你难受,但是你别忘了叶笙的反应”夏菡的声音难得温柔。

“我知道,我知道。”

单雨桐心酸涩的生疼

单雨桐站在床边看了叶笙很久,强忍着想轻抚她的冲动。

等了半天,叶笙也没有醒。

他只能离开病房,他害怕吓到叶笙。

我并没有睡熟。

我只是觉得睁开眼很累,于是便一直闭着眼睛。

头脑里仍然不时地天旋地转,身体也仿佛陷在急速下沉的漩涡中。

就连这样一动不动地躺着,也觉得累。

身体真是累赘啊。

我想着。真是重如磐石,而且笨拙不堪。

外面真的太吵了,似乎远远的笑声和讲话声都在不断地随着空气传过来,连光线都显得是那么嘈杂。

我想关掉灯,关掉声音,关掉一切,但自己动不了,完全动不了。

有寒气像小蛇一样,从窗缝里,门下面,一丝一丝地游进来,缓缓地浸进身体里。

我觉得冷,一直冷到骨头里,全身的每个细胞似乎都在瑟缩不已。

深入骨髓的痛苦一直伴随着我,令自己不愿意清醒。

那些医护人员总是轻手轻脚地进来,给我打针、输液,偶尔用推车推我去检查。

没有人跟我说话,他们总是小心翼翼。

我也不想说什么,而且一个字也不想听。

厚厚的窗帘阻隔了外面的昼夜交替。

我早已丧失了对时间的感觉。

每次睁开眼,屋里都是一样的光线,一样的摆设,身边永远是各种各样的仪器在发出轻微的嗡嗡声。

惟一不同的,可能就是随着空气传来的遥远的说话声和笑声。

对于我来说,那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悦耳动听,充满欢乐,却与我毫无关系。

我就这么浑浑噩噩,时睡时醒。

身边有时候有人,有时候没人,大部分时间我都会闭着眼睛,希望自己快点失去知觉,就不会再感觉到身体上的痛苦。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知道,我的眼神很涣散,对他们一直视而不见,很快就会睡着。

单雨桐却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他很快就要去办件事,可跟叶笙连句话都没有说。

陆至最近只是想静静地看着叶笙

叶笙受伤,他出乎想象的难受与痛苦

可是,叶笙却谁也不看,谁的话也不听,似乎意识一直在浑沌之中,不肯出来。

单雨桐的伤渐渐好了,但仍然每天都会从自己的病房过来,坐到叶笙的床边。

他和陆至常常坐在同一张病床的两边,却很少说话。

他们对于日常生活也没什么共同话题,而有关叶笙的事情更是两人想回避的,于是便总是沉默着。

有时候,医生进来检查和治疗时,他们便得走出病房,在外面的过道上等着。

透过窗户看着窗外一片生机盎然,两人会深深地呼吸,努力控制着自己焦虑的情绪。

我睁开眼的时候,会看到浑身缠满纱布的某个绿眼睛,很眼熟的家伙。

他半睡半醒的靠在床边守着我,揉着眼睛,打着呵气,摸摸我的额头,检查着温度计。

“你病得真厉害。”他叹息着说,“我以为,你这次死定了。”

“唉,我这辈子偷了无数人的心,就你的心最难偷。”他又说,频频摇头感叹。

我迷糊了半天,摇摇头,不再看他。

记忆里面没有他的影子。

我似乎是医生护士最满意的病人,大家都这么说。

我不打折扣地配合所有的治疗,大部分的时间,只是对着门发呆,不说话也不出声,沉默安静地好像不存在。

有个笑起来很温暖的男生每次都来看望我,我很喜欢他的笑容,很温暖,很温暖的,但是他每次好像都是透过我看到其他人。

我都会穿着白色病号服,坐在医院下面花园的长凳上,我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就像不知道什么东西在等我一样。

有个漂亮的女孩,每天都陪着我,看着她笑,我也开心。我没生病之前,我们应该是很好朋友,因为,第一眼,我就觉得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

但我总觉得少了一个人。

会是谁呢,我想不起来

日子苍白的很可怕

我只是觉得累。

到底是少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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