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去一身的疲累,胃还是隐隐作疼,管家似乎是发现了我不时压着胃部,拿了杯热牛奶给我,
我默默将管家的好意喝下,稍稍舒缓了折人的胃疼。
管家过来,说是展翼请我过去。
“等一下。”展翼轻轻揉着我的头发
我表面看起来十分平静,
事实上,我的心里已经开始隐隐的不安,
正当我还在思虑,两个大大的麻布袋被几个随护从房外踹了进来,里头肯定装的是人
因为,我听见了不小的哀鸣声
展翼的命令在身边响起,令我不由生起寒颤。
“把他们放出来。”
随护执行着展翼的命令,将麻布袋的绳口解开,从里头分别拉出两个已不成人样的男人
我轻轻的惊呼一声,身后抵触的是展翼宽阔的胸膛,
展翼细腻的嗓音对着趴在地上的两人道,“你们两个不抬头看看叶笙吗?至少该知道自己为什麽而死。”
听见展翼冰冷的言语,我不由自主地将视线转向那两个素未谋面的人,
发现了两人的手腕尚有血淋淋的伤口,看起来就像被刀子割掉手上脆弱的肌肤一样。
身体的其他部位皆是满满的青紫伤痕,看来这两天展翼似乎就是忙于折磨这两个人,
我突然明白了在身后的展翼是个多麽可怕的男人,既残酷又冷血。
心里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叶笙,记不起他们吗?”
展翼轻抚着我手腕上早已渐渐淡去的疤,垂下浓密卷翘的睫毛,盖住那令人胆颤的阴狠绿眸,“我还以为,你会很感谢我帮你找到这两只臭沟里的老鼠。”
那两个人早已失去任何气力的被揪起,被狠狠抓住发根随着动作,青肿的脸被迫抬起,
我不想再看向那两人,脸上已无完肤,像是烂掉的皮覆在脸骨上一样,布满血丝的眼珠子一见到我,马上开始求饶。
“小小姐,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也是受人之命难以推脱啊”
“求您好心”
其中的一人嘴里开始涌出大量的血,或许在折磨的过程中伤到内脏了
那令我呕吐的腐臭味笼罩在整个房里。
“叶笙,把头抬起来,看着他们,那血是对他的惩罚。”
展翼将我的脸硬转向那快要死去的男人身上,身体底下全是黏腻的血迹,
我看向一旁的麻布袋,才发现早已染上黑红的颜色,
诡谲的色彩让我想要吐出胃里所有的东西。
“不过,他最不该的,是伤了你,这点,他就足以死上千百次。”
另一个躺在地上挣扎的男人见同伴的气息渐渐弱下,再也不能控制崩溃的哭喊着,
我浑身发颤的看着垂死的人那么猛烈的挣扎着,
展翼这家伙就是个喜怒无常的终极变态!
我从来没见到的景象,我以为死亡都是宁静而安详的沉睡。
我闭了闭眼,闷哼一声“这种戏码应该够了吧,展老大。”
展翼冷凝着致丽的脸。
“把人拖下去,别脏了这里。”
男人的身体被拖行在红色的地毯,拖出一道较深的痕迹,或许因为同样是鲜艳的红,看不见那流出生命的惨艳。
展翼将我的手握紧,柔声道,“你害怕了?”
我没有抬头,看着地毯上的斑驳“恶心。”
展翼拍拍我的头,轻轻说道。
“没事了,没人可以伤害你。”
我猛地抬头对视着展翼:
不!——
——在你身边才最危险
展翼冰绿色的双眼束缚着我,“为什麽你跟母亲一样,明明在很近的地方,我却总是觉得很遥远”
屋里突然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阵子,我用劲抱了抱身边的男人,“展翼,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动你。”
他认真地看着我,“那就不要说好了。就这样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动你。”
我鼻子哼了一下
对方态度不见起伏,似乎对我的无赖早有预料。
“叶笙,你可知道,你现在的处境?”
我现在的处境?
我在心里冷笑,我现在的处境是地球十大不解之迷,
现在世事难以预料,明天随时可能就是世界末日,
而我还有太多心愿未了,你以为我有多余的时间在这里跟你谈儿女私情?
展翼微微叹了口气,她说:
“叶笙,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叶笙,我从来未曾如此低声下气地对一个人好。”目光浅淡,却有着一种令人折服的坚定。
我那时候并不知道,展翼已经走到绝路。
我叹了口气,“你应该不会忘记我们开始约定的时间吧,快到了。”
展翼撑着下巴,像是在思考什么,我不想再继续呆在这里闻那些难闻的气味,转身推门出去。
从走廊巨大的落地窗里,看到外面的天是深秋惯有的阴沉晦暗,待会儿,怕又要下雨了吧.
我闭了闭眼,走回自己的房间。
展翼,对不起。
出乎意料的是,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展翼不在,连展君浩这家伙也不在,
我乐得自在,一溜烟跑了出去。
但是,果然——
没走几步,几辆黑色高级汽车在面前停下,有人下车开门。
我跳上车,靠在柔软的靠垫上,笑着说:“他们说勾践卧薪尝胆,我这些日子陪尽笑脸,也算是隐忍苟活了。”
展翼笑着说:“叶笙,我实在不喜欢我们变得剑拔弩张的,多不好。”拍拍自己的腿,跟我说:“坐那儿多累,来,坐这。”
我低垂了眼睛,只是闷闷说:“不了,我太重了。你说,我答。”
展翼似乎有点失望,“小叶笙。你怎么可以这么冷漠啊?”
我耸耸肩,没有说话。
展翼玩弄着手里的笔问:“以前,送了你那么多花,心动吗?”
我想了想,很诚实的说:“没感觉。”
展翼又笑:“不要骗我,到底什么感觉?”
我眉一皱说:“恶心。”
展翼的手就僵硬在那里,好半天才咕哝一句:“不对啊。”他之后又问:“那请你吃饭呢?制造的街边偶遇呢?”
我说:“很无语。”
展翼“啊”了一声,然后说:“等等。”
接着是书页翻动的声音,
我没兴趣去看,过了一会听到展翼在问:“那这些呢?为你做手制的蛋糕,每天送你一杯贴了便利贴的奶茶,暴雨中,在你家楼下的路灯下,撑伞彻夜遥望你家的窗户?如果我做了这些,你会不会比较感动?”
我说:“非常恶心。”
展翼惊叫了一声,似乎很难置信,说:“是不是读出来的缘故,你想象一下,做起来会不会比较感动一些?”
我还是继续说:“相当恶心。”
展翼僵硬了一下,然後,单手套出红笔,把追女秘籍上叉了一大片,想了想,然後又把以前打的勾又改成了叉。
我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想干什么?直说。”
展翼看着那秘籍上,有一条建议说:如果你心仪的女孩有过失败的恋爱经历,在必要的时候,要帮助她走出阴影,这样的话,一定会收到意想不到的热烈效果!
展翼看了一会那条建议,突然笑了出来,说:“我看到一个有趣的东西。”
我微侧过头看他,
展翼随手把什么书扔到纸篓:“我高估了那东西,我有空也可以写一本,还是不看那些东西了,温柔的东西我做不来,做自己的感觉比较好。”
我皱着眉头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展翼说:“小叶笙,喜欢那个人很辛苦吧,有时候也会很怨恨他吧。”
我呼吸一顿,然後,几乎是立刻想甩手而去,再不听他废话,
展翼大力一拉,眼睛里微微有了一些久已不见的暴戾,“你还要沈浸在自己的单相思里多久,你准备一辈子就这样了吗!你还可以喜欢很多人,过很开心的生活——”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说:“一生中,你要喜欢多少人,才足够?我觉得喜欢过一次,这一辈子,已经足够了。”
展翼猛地抬头看我
我们彼此都没有这样近距离的认真观察过对方的眼睛。
展翼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那双黑得不带任何光泽的漩涡一般的眸子。
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睛?
幽深的几乎将人的灵魂也吸进去,却又单纯的没有任何庞杂的思绪。
我凝视着展翼冰绿色的瞳孔,那不知为何让我觉得寒冷的眼眸,随着光线的折射染上了一层野兽般的幽绿
只在里面看到了展翼潮水般汹涌的情绪,我本能地感到了危险,却说不清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明明是我先的”他低声嘟囔。
“什么?”我没听清
“下车吧,等下带你去看场电影。”展翼自顾自的说
我被带到一个隔间里,我刚疑惑,这地方怎么看电影啊?
门就被关上,不知展翼出去时按了什么开关,正对着会客厅的那面墙居然缓缓分开,只留一面巨大的玻璃隔在我和客厅里穿梭往来的众人之间
我一愣,稍微瑟缩了一下,旋即发现外面的人似乎根本看不见玻璃这面,于是松了口气,放心的打量起客厅里的情况。
等看清那被引领进来的人时,我忍不住愣在原地。
来人居然是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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