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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郝克绿荷 > 第4章 湘西蛊虫精变(一)
 
湘西的蛊术和泰国的降头术被称之为东南亚两大邪术。湘西的蛊术和赶尸一样,到现在也没有人能够说清其中的真实情况来,和赶尸不同的是,蛊术在湘西地区都有流传,而赶尸则主要流传于几个少数地区。古湘西素来有无蛊不成寨之说,所谓放蛊一般都是女人所作的事情,被称为“草蛊婆”,其中有蛇蛊、蛙蛊、蚂蚁蛊、蜈蚣蛊等不一而足。苗地多瘴气,多毒虫,放蛊成了女人的专利,女人习惯于将毒虫捉来,盛在瓦罐中用自己的经血豢养,每日对其念咒施法,养成后的毒虫极其肥大而通灵性,藏纳于主人身上某一不为人知的地方,主人使指法操纵即可在不动声色之中祸害于人。

古时,外人来湘西得了怪病,辗转旅栈不能成行,延医请药皆无济于事时,即定性为中蛊,唯有施蛊之人才能解治,蛊婆依此要挟、控制于人,要么与之成亲,要么花费大量的钱财。内行人去了湘西要处处留心,喝茶吃饭的时候一定要避讳女人,只要女人向碗里一弹,食物中就被下了蛊。据说这一弹大有文章,一指弹和两指弹,中毒较轻;三指或四指的就非常险恶了,属于不治之症……

侯七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每天都在喋喋不休地和吕玉国大侃特侃他们神秘的湘西,把吕玉国“蛊惑”得五迷三道。吕玉国说:“等有机会,我一定去你们那里一次。”

吕玉国曾是一名“驴友”,最喜欢去没有开发的原生态地区冒险,这次患难之中遇到了侯七,也是他今生的缘分,而且侯七所在的青马寨正好紧邻着雷川大林莽,那是他当年曾经日思夜盼的地方。侯七打趣地说:“不过去了湘西你可要小心,千万不要中了蛊。”

侯七是来大城市打工的湘西仔,那天他在租住的阁楼上,看到了跳楼寻死的吕玉国,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救他,二人在撕扯之中,不料侯七失足落了下去。多亏了下面的充气垫,才没使他丢了性命,却造成了腿骨粉碎性骨折。吕玉国寻死未成,面对侯七的舍命相救自然感激得无以复加。他守护在侯七的病床前,信誓旦旦,虽说他的企业倒闭了一时想不开,可还有东山再起的时候,那时他一定要报答侯七这个救命恩人。麻醉药对侯七不起作用,侯七的手术十分痛苦,看到侯七的乐天说笑,他心里更是难过。

侯七养好伤回了老家,却还是落下了一点跛脚的残疾。

过去人们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的节奏似乎要快上好几倍,短短三年的时间,吕玉国终于又成了响当当的老板,打电话要自驾到青马寨去看望侯七。侯七赶紧安排接待事宜,并在青马寨逢人就讲,在大都市结识了一位大老板,把青马寨人羡慕得眼珠子发红。

吕玉国来到青马寨,眼睛一时不够用了。行走于群山环绕的苗家山寨,看见那些老旧的磨坊、被脚板磨得光溜溜的石头台阶,还有长满苔藓的木墙黑瓦,那大河谷中突兀耸立的水车吱嘎吱嘎地转动,似乎不堪重负,却运转了上百年……这些都充满了诱惑,恍惚间真的见到那些逝去的蛊婆的身影。

山寨炊烟袅袅,草木风华似乎都在蛊惑着吕玉国的心。晚上,在篝火旁,侯七精心为吕玉国安排了一场傩戏,锣鼓震耳,烟火飘渺,戴着鬼脸面具的人们恣肆地舞蹈,叫人心醉神迷。这时,一个女人上来献上擂茶,那长长地指甲顿时叫吕玉国的心凛然一动,头皮发麻。侯七见状,抿嘴笑道:“喝吧,没事儿!”吕玉国喝了一口,顿觉口齿生香,然后一饮而尽。

休息了几日,侯七这个“土著向导”就带着吕玉国朝着雷川大林莽进发了,寨子里有人说老林进不得,有恶魔的咒语,中咒以后人就会迷失方向,以前有人听说里面有金矿,寨子里有好几个人抱着发财的梦想进了大林莽,皆有去无回,甚至连寻找的人都没回来。侯七一笑置之,这次吕玉国带来了定位仪等良好的装备,饮食住宿以及防身的东西一应俱全。

路上,侯七继续向吕玉国介绍家史,说他的奶奶是苗裔,当时苗寨巫筮盛行,他奶奶会用蜘蛛蛊,他的爷爷有点行为不检点,后来被奶奶制服了。苗家的习惯,在苗女成年之后,做母亲的就要将制蛊的技术传授给女儿,这种技术连自己的丈夫也不可告诉,因为这是保护自己强有力的武器……

林莽之中有时寸步难行,需要刀具开路才能行进。参天大树形成植被的第一层,有桫椤、石梓、青梅、子京、黄檀、榕树、粗榧等高大乔木,缠绕大树盘根错节的藤萝如蜘蛛网般地向上伸展,有过江龙、黄连藤、山姜、鸡血藤等,此外底层的各种灌木、花草、菌类和苔藓,芸芸众生繁荣茂盛,飞禽走兽的叫声不时在林中回荡,偶尔还可以见到蛇类,叫人不寒而栗。

天色向晚之时,他们爬到了山腰一处平缓的石坡,一股山泉叮叮咚咚地在石头罅隙间穿过,几棵棕榈树扎根在石缝之中,长得高大参天。二人坐下来,吃过了带来的干粮,吕玉国支起了帐篷,侯七则弄来了一些干柴,生起了篝火。

这时,吕玉国透过树木的空隙,看到不远处似乎有一处建筑物,赶忙指给侯七看。侯七说:“不可能,这里不会有人烟的呀!”当侯七看过去之后,顿时惊呆了,那里果真有一处轮廓清晰的房舍。“走,看看去!说不定是有人私自在这里开矿,有地方住咱们就不会在这里露宿了,林子里野兽毒虫太多了。”

二人来到这里一看,异常吃惊,这里果然有一处楼宅,样式与格局类似于家居。侯七摸着头皮说:“真还没听说过有人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住呢!”吕玉国调试了一下望远镜,镜片里面是一个二层的类似于吊脚楼式样的楼屋,依山而造,别致而优雅,一位老妇正在楼下借着晚光寂寞地编制着毛活儿。

他们来到老妇的面前,侯七叫了一声“阿婆”,老妇抬起头来,倒是叫他们吓了一跳。看脸面这老妇与常人无异,只是她的肚子大得出奇,活像是一面鼓。再看她编织的丝线,晶莹透明,绝不是蚕丝之类,织出的织物摊在她偌大的胸前,美轮美奂,简直是巧夺天工。老妇见到生人,并未感到稀奇,表情和蔼地说:“二位是不是要住宿?我这里有好些年没人来过了,你们尽可放心,就我一个老婆子,房间都空着呢。”

吕玉国有些不情愿,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再加上那些奇异的传说,他觉得还是小心为善。侯七看出吕玉国的心思,小声说:“苗家人都十分好客,假如见到人家不去借宿,人家会责怪你心不诚的。”

两个人回到原地,把东西搬了来,跟着老妇上了吊脚楼。

进了楼屋,吕玉国和侯七所经之处、目之所及,都是琳琅满目的织物,想这老妇独守空楼,将一生时光都打发在这里面了,脚下铺的是丝锦的地毯,墙壁上挂满了锦织的壁画,画面上都是各种各样的昆虫,好像是到了昆虫的王国,那些粉蝶、凤蝶和蛱蝶振翅欲飞、磷光闪闪,即使是床上的被褥也是老妇织就,上面仍然是昆虫图案。看来昆虫是老妇的所爱,看得人眼花缭乱。吕玉国想到了侯七所说的蛊婆,她们做蛊所用之物不都是昆虫吗?这个来历不明的老妇令人可疑。

天色昏暗下来,屋子里却没有一个灯具。老妇安排好了一切,突然耷拉着老脸,粗声粗气地说:“你们借住这里,我是不收钱的,就是不许点火吸烟,这里是怕火的。”吕玉国摸了摸衣兜里的香烟和打火机,他的烟瘾确实发作了。他也很知趣,也是的,万一起了火,老妇终生的心血就会付之一炬。

躺在舒适的锦被里,侯七说:“玉国,我一见这阿婆就有一种亲切感,觉得好面熟,很像我奶奶。”

吕玉国说:“你这一说,我更觉得蹊跷了,你不觉得这老婆婆有点诡异呀?她孤苦伶仃一个人在老林里吃啥,还有那么一个大肚子?那些丝线她是从那里弄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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