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艳双手捧着一盆开着低矮小巧密密麻麻粉色花瓣的胭脂云花,用胳膊肘压开病房乳白色门上的把手,推开门一眼就望见姜二愣躺在铺着白色床单的病床上,身上盖着白色的被子。做过缝合手术打了全麻针的二愣还没有醒来。这是一间单人病房,有两张床,一张是给病人的,另一张是给陪护的。
一对沙发是黑色人造革面的,漆黑的纹面很像是真皮的。房间里的配套设施挺齐全,除了有盥洗室,还有冰箱,电视机,双开门衣柜。
单间病房在医院的住院部里是稀缺紧俏的,有钱你不一定住得上。
大部分住院的病人,只能和几个病人,甚至十几个病人挤在一个病房。这样的病房里空气污浊,各种气味相互交叉着混合着,点滴药水的味道,84消毒液的味道,哪个病人吃着家人送来韮菜馅饺子的味道,还有腰间挂着半下尿液的透明袋子的病人,在病房来回走动,尿液在袋子里晃荡,也会串出尿骚的味道。
姜二愣子的单间病房是赵振玉托医院里熟人给办的。
刘艳将栽着粉色花朵胭脂云的瓷花盆轻轻放到窗台上,浅蓝色窗帘被她“哗”的一下往窗户两边拉开,一股耀眼温暖的阳光强烈的照射进病房里来。
阳光洒在瓷花盆里的胭脂云上,粉色的花朵越发娇艳优美。刘艳站在窗户前呆呆地低头注视了一会儿胭脂云花。
依旧没有过麻药劲的二愣,也许感觉到了窗外照耀进病房里的阳光,他皱了一下眉,眼皮也跟着动了动。
刘艳慢慢转过身望去平躺在病床上的姜二愣。二愣呼吸均匀,他的圆脸上有几颗细小的痦子,不仔细看是看不到的。
二愣脸上的肤色和大多数出租车司机黝黑的颜色截然相反,挺白的。眉毛不浓密也稀疏,嘴唇是蛮可爱的那种略微中性厚度的。
让刘艳忍不住想笑的就是二愣大鼻孔的塌鼻子,塌鼻子很扁,一点也不挺直。
刘艳昨夜在医院手术室外焦急的等了半宿。她不时的从长椅上站起来,走到手术室门口,然后抬头看看手术室门楣上边“正在手术”的白炽灯,灯依旧亮着。她便双手插进上衣兜里,低头向走廊的尽头无奈的走去。
刘艳这么走了十几个来回,当她再次走到手术室门口,看到门楣上边的灯还在执着的亮着。刘艳返身还想继续往走廊的尽头走去。坐在长椅上的赵振玉喊住了她:“坐下息一会儿吧!”
"我不坐”,刘艳的脚步并未停下来。
赵振玉身体往长椅后背一靠,歪着头睇视着刘艳的背影,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缝,上下嘴唇快速的碰撞几下,产生出叭嗒叭嗒的声响。
晚上十一点多一点,二愣终于被从手术室里推了出来。
那位给二愣做手术的女医生很负责对刘艳说二愣没什么风险,匕首并未伤到他的任何脏器官。伤口已经缝合了,只不过失血过多,身体还很虚弱。
始终处于紧张状态的刘艳终于松了一口气。
躺在手术床上的二愣被刘艳和赵振玉推进单人病房,两个人在一位年轻的护士指挥下,将二愣从手术床上抬到病房里的床上。刘艳给二愣盖上了医院的被子,她用一支胳膊抱起二愣的头,另一支手抚平了凹凸的枕头。
赵振玉站在旁边看到刘艳的举动后,皱了皱眉头。
年轻的女护士将手术床推走后不久,捧着几袋装着糖水盐水和消炎药的密封塑料袋又走进病房。
她很麻利的在二愣大手的手背上埋了针,将一袋生理糖水挂到床头上边的挂钩上,女护士捋了捋细长的塑料输液管,接着又用食指弹了弹输液管。袋子里的糖水顺畅的流淌到输液管里,等输液管里没有了空气,糖水从输液管的另一头流出来的时候,女护士迅速的将输液管插进二愣手背上的针头上,她又在二愣的手背上的针头上贴上了医用胶布。
“瞅着点,袋子里糖水快没有的时候,摁床头的应急按铃,我就来给换药。”女护士面无表情的交待完,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去。
“护士!”刘艳叫住年轻的女护士。
“啊?”女护士回过头。
“麻药劲什么时能过啊?他什么时候能醒?”
"明天,明天上午十点左右吧!大概是这样,具体准确时间你得问大夫。”
“哦,谢谢你。”刘艳向护士微微笑了笑。
女护士走后,赵振玉问刘艳饿不饿,刘艳摇摇头:“老同学,你也跟着忙到这时候了,回去休息吧。”
“刘艳,咱俩一起走,我们吃点饭去,我都饿了。反正这开出租车的得明天才醒过来呢。再说咱们也够仁义的了,给他送到医院,做手术也守在这儿。我看明天你也不用来了,剩下的事交给公安处理吧。”
刘艳揉揉因为困倦疲惫而松驰的眼皮,打起精神对赵振玉笑着说:“振玉,你快回去吧!我在医院陪护。对了,谢谢你帮忙弄的单间病房,这病房的条件设施真挺好的。”
赵振玉用奇怪的目光紧盯住刘艳,十分诧异的问:“你,你陪护?陪护这个开出租车的?”
“怎么了?难道有什么问题吗?”刘艳的脸稍纵即逝的红了红,她转身往病房的窗台前走去反问了一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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