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讲我听到这句话还给愣住了,这毫不客气的话语本应该是从我嘴里说出来。但没想到竟然是白净月朝着张牧之说的。这两个家伙不是一起的吗?怎么搞的这么一副尴尬的局面?我人还在这里,难不成他们自己就想掐起来?
一时之间我有些搞不懂这两人的关系了。本以为白净月是张牧之的人,但现在看来两个人互不隶属,甚至还有些不对头啊。这会是我今天杀出去的转折吗?
张牧之听到白净月不满的话语,没有反驳,没有回复。只是对着我道,“你不应该太把精力放在这些事中,有好奇心固然好,但是真的会害死人的。”
“需要你给我讲这么多吗?”这个张牧之,在我心中所有的好印象已经全部败坏,若不是现在牵扯到候文凯的家人,我第一时间,能杀则杀!“候文凯的家人,是不是在这里?”
“没错!”张牧之也不否认,坦白道,“他们就在这里,然后你准备带他们走吗?”
他话语中的不屑让我顿时惊醒起来,对啊,候文凯的家人会跟我离开吗?在他们眼中,我跟个陌生人没什么区别,甚至我要动起手来从张牧之手下将人带走,他们甚至都会以为...不,一定会以为我是个强盗。
怎会如此粗心大意?!
“你怎么这么粗心大意?!”白净月也替我把话说了出来,“出门不把东西规划好,到了这地方才发现不对劲。我也真是佩服你。”
面对白净月的嘲讽,我只能是哑口无言。
白净月看到我这副模样,哈哈大笑,“要么说你小子很合我的胃口,这丢三落四一点,就很像我!”说完还挑衅似地看了张牧之一眼。我这时候也明白了,他与张牧之之间的隔阂,跟我与张牧之之间的隔阂没什么不同。
生于这个江湖之中,义是被摆在当头的,就这种以家人来胁迫兄弟的做法。在江湖上根本得不到任何的地位。就这一点,张牧之就该被江湖人士所唾骂。
“好了!不说那么多了!时间也不早了!”白净月大喝一声,飞身朝我而来。旁边的张牧之则是停在那里,没有行动,显然是有作壁上观的意思。不过一旦我显出优势,这个家伙一定会上来参上一脚。
不过现在也顾不上他了,面前白净月已经杀到面前,一把扇子打开就要刺向我的喉咙。我剑提起一下点在扇面之上。这扇子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就在这一剑之下,竟然冒出火星子,而没有半点伤痕。
白净月扇面一合一转,将我的剑别到一边去,之后欺身在我面前将扇面一张,黝黑的扇面上我的视线全部挡了个去。这种障眼法,这家伙必然别的地方必然有所攻击,抬脚护裆,起手防心。可是这两处白净月都没有进攻,扇面一压又是夺向我的喉咙。
这人怎么回事?进攻手段怎么这么简单?一般而言,攻击就是要取可攻之处,面前这么大好的机会放着不来,却来想着从正面攻破我的防线,这个家伙,也实在太嚣张了些。
手在剑柄上一震,弹起刺向白净月手上。
白净月不是傻瓜,自然知道这一招有没有成效,他转身回跳,站到了张牧之的身边,抱起拳来笑道,“厉害厉害!老白我不是对手!”
之后扇子一收,原地不动。我没明白这白净月到底想要干什么,反正就目前而言,他是没有出手的意思了,这倒是奇怪。
张牧之也能看出来是怎么个意思,“既然白老累了,那小子就要出手了。”
白净月冷哼一声,直接跳上院子内的假山,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
张牧之两手一垂,条条丝线从手中散出,直接飞身朝着我攻了过来。坦白来讲,这么过来,实在是有些高看他自己,在没有傀儡配合他的情况下,这个家伙过来不是嫌自己活得有些腻歪吗?
我不想跟他浪费这么多时间,先打残再说!剑归鞘起手,漫天真气四散而出,直接在身前形成一道巨大的真气屏障。张牧之飞身而来,顿时被阻绝在外。当我抬起眼睛看向他的时候,嘴上也念出了这一招的名字,“御剑术第二式,照半山。”
道道真气迅速成剑,刹那间光芒大绽,将张牧之脸上的骇然照的清清楚楚,当我剑推出去的时候,空中真气所成的剑全都朝着张牧之而去。
张牧之脸上是有慌乱,但是手上的功夫还是没有落下,两手扇起如蒲扇,那条条银两的丝线在他的身边迅速形成一层光圈,剑气打在上面叮当作响。
“真是密不透风的防御手段,不过也就那样了!”人闪剑过,“御剑术第三式,潜龙藏!”
当我剑透过他身体的时候,在一旁围观的白净月迅速跳下来到张牧之的身边。张牧之则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捂住自己左腹下的伤口。
“我没杀他,不过是还了一剑罢了。”
前些日子这个家伙操纵傀儡在我左下腹给了一剑,今日我也照同样的为之给了一剑,先躲了他的行动能力。第一招照半山,我根本没想着能拿下着家伙,紧随其后的潜龙藏,就是为此刻准备。张牧之本事不错,但想跟我正面交锋,还差上许多。
白净月低着头看了一下张牧之的伤势,后站起来摊手道,“那下来你想怎么样呢?”
我提剑向前走了两步,“将候文凯家人交出来,我可以不杀他。”
白净月点了点头,朝着一处屋檐上大喊道,“听到了吗?人家说要放人!”
“放你妈!”张牧之大喝一声,一拍地板就要挣扎起来。我的脾气顿时被这个家伙引爆,飞身一剑就朝着张牧之刺去。
但半途之中,忽然有一人杀了出来。当当与我快速过了两招之后嘶哑的声音响起道,“年轻人,得饶人处且饶人。”
我跳开而去,仔细看了下这个半路杀出的家伙。这人藏在黑袍之下,脸上也是带着奇怪的面具,根本不知道是什么面容。刚才与我交手后,这家伙已经将手收回了袖子内。我如果没看错的话,这家伙应该是只凭一只手就能跟我手上的剑打来一个五五开。本事不低,绝对在白净月和张牧之之上。
我也是奇怪,怎么这么一个普通的紫竹林,有这么本事的家伙竟然这么多?前面我没察觉到院子内的人,恐怕也是这家伙下的手。出现在这里,基本也不可能脱离与张牧之的关系,但是就不知道他对我是什么态度,若是他想杀我,配合着白净月,那我只能想着先走为上了。
“你们这上面也算看够了,人这态度也是很明显。我的意思呢,也很明白。江湖规矩,放人!”没想到白净月忽然站出来说道。
“不能放!”张牧之还在那里挣扎着,喊了出来。“放了之后,麻烦就来了!”
拦着我的那个家伙,则是两手交叉藏在袍子内,笔直站立又不说话,仿佛根本没听到这两人的争吵内容。而且也不面向我,朝着刚才白净月说话的方向,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难不成还有人?
我顺着这个家伙注视的方向看了过去,面色一沉,但随即也将剑收了起来。
“什么意思?”
杨丰裕不知何时坐在屋檐之上,看着底下我们总共四个人,面无表情。与我的目光对上后,他摆了摆手,“有些日子不见了。”
“我问你什么意思!”我上前踏了一步,气势爆发。一柄剑来因为这种情况直接从黝黑变成通红之色,现在就算这些家伙要动手,借着肖志刚告诉我的此剑的秘密,我今天也能杀他一两个!
张牧之在我爆发的气势下,连连退后好几步,咽了一口唾沫,不敢言语。白净月瞥了张牧之一眼后,也不再说话。
而拦着我的那个家伙,侧站了几步,终于是将面向转了过来。他盯着我,我自然也是毫不客气地盯着他。虽然看不到他的面容,但是我却感觉出来这面具之下的人隐隐约约有着熟悉的感觉。然后这个家伙就开口了,朝着杨丰裕的方向,嘶哑地道,“我也觉得该放人。”
“哟!!!这话竟然能从你嘴里说出来,听来可真是有些令人感动啊!我还以为你会提议直接把人给杀了。”
笑声从那面具下的家伙传了出来,“我倒是有这个想法,不过嘛....”他顿了一顿,又是看了我一眼,“还是把人放了吧。”
“你认识我?!”听白净月的口气,这个家伙绝对不是那种好相处的人,没想到竟然能站出来为我说话,自然是有些奇怪。
不过这个家伙也没有回答,只是干干地笑了笑。
“放不了。”杨丰裕忽然道。
场中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不过杨丰裕随后又对我道,“你别着急,我告诉你为什么不能放。”
“你讲,讲不对,我要杀人的。”
白净月听到我的话后笑了笑。
“你别笑。”面具之人道,“他要是杀你,我会帮忙的。”
白净月冷哼一声,“也不知道他是从哪找到你这个奇葩的。”但碍于实力问题,最后还是没有再多言。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这么支持我,若是不认识我,真的有些奇怪。
杨丰裕上面听着也是皱起了眉头,“大师...”
这个人到底什么身份,竟然让杨丰裕都这么尊称?
“就按这个小白说的,今天在这里,我们讲讲江湖规矩。该放人,既然不放,给个能对付过去的理由。”
“好。”杨丰裕回道,“我知道你很关系候文凯,也对张牧之不满。觉得候文凯的家人在这里受到了威胁。但是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倘若他们一家不是在这里,出门第二天就可能没了命。”
我听到这话顿时眉头一紧。
“上次雷音寺之后,了福依然掌握方丈之位,慧林处于其下为副方丈。雷音寺要休养生息一段时间,四院也暂时被解散,等待之后的重建。许多僧人因此还俗,你猜猜他们心中会抱什么想法?所以我可以明摆着告诉你,候文凯的家伙,只有呆在这里,才最安全。你不信他张牧之也好,但最起码我告诉你这话,你还有什么问题?”
杨丰裕的解释让我无话可以说。
“听到了?”面具之人道,“年轻人,下次做事情前记得搞清楚。你看这次,多尴尬。我的老脸都要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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