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座落于陇城西南边,府宅豪奢极了,处处彰显着苏家富甲一方的煊赫。
然而,此时苏府大门的街道上,锣鼓喧天,鞭炮震天,人声鼎沸,热闹不凡。
苏府中年发富的大管家在一阵鞭炮声后,右手一抬,锣鼓声戛然而止,他中气十足的嗓音在这个时发挥出优势:“今日是苏府老太爷八十大寿,感谢各位父老乡亲,街坊邻里前来道贺捧场,我们老爷给大家准备了一人半斗米,请大家排好队到这边来领。”
围观的人群一阵欢呼。
大管家右手一摆,家丁们从府里抬出来几十袋大米开始给父老乡亲,街坊邻里们挨个派发。
打锣敲鼓的小伙子们重新挥舞起了鼓棒锣锤。
晋王爷的马车被人群堵在了街口,很不容易穿过人潮停到了苏府侧门。
燕墨染拉着李云初从马车上下来时,看到苏家的侧口也都停满了各式马车,几位苏家管事的人正忙着在引着各方来客往府里去走。
罗平和付彬已经上前与苏府管事打招呼,他们俩往年跟许家大当家一起来陇城与苏府也打几回过交道,府内管事应该还记得他俩,很快便出来迎接。
“许公子,今天府中实在太忙,有失远迎招待不周,还请不要见怪。住的厢房早就备好请随我来。”这位管事是第一次见许家大少爷,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觉得他与许大当家那五大三粗,腰圆体胖的外形极为不同,这位大公子的气质与长相算得上举世无双了,难道许大当家就没有怀疑过这儿子不是自己的吗?
“那里,那里,是我们不知道老太爷的寿辰在今天,不然早几日就赶过来提前道贺了。来得急只备了一些薄礼给老太爷贺寿。”燕墨染整整衣襟,慢条斯理地跟在这位管事身后迈着长腿向府里走,他动作和声音都是彬彬有礼的,平日晋王爷对外人那种睥睨众生的冷漠,阴鸷、戾气全都收敛起来。
崔二娘让后面的许家仆从将刚刚在商铺子里买的一堆古董珍品抬了过来。
管事一看这两大箱礼物,笑容更甚,赶紧招来府里的人接了过来,客客气气道:“许公子太客气了,我先代老太爷谢过公子。”
做为小妾身份的李云初,只能一言不发地跟在燕墨染身侧,听着他们一路东拉西扯的场面话。
苏府雕梁绣栋、通过了几个垂花拱门,又走过几座穿山游廊,才到一处安静一些的小别院,院落宽敞整洁,两间正房,两间厢房和耳房。
“许公子,这里安静可以好生休息,马车上的货物我已经安排人看管好了。我们老爷这会忙得脱不开身,等老爷忙完再过来与公子交易。晚上寿宴的时候我再来叫公子。”管事将他们带到院子里,就准备转身回前院帮忙。
“嗯,有劳。”燕墨染笑着点了点头。带着李云初进了正中间的房子。
苏家管事一走,崔二娘将这小院的房间分配好。
“崔姑娘,我的房间还没有分。”那位被抢了长生不老仙丹的男人,走到崔二娘提醒道。
“你怎么还跟着我们,不是说到了苏家你就可以有吃有喝,还能还上那十碗面的了吗?怎么现在人家连住的地方都不给你准备吗?”崔二娘指挥手下将李云初和燕墨染的日常用品搬到他们房里去,瞟了他一眼,又道:“还有,老娘都成亲几年了,怎么可能还是个姑娘。”
“二娘,我这不是没买礼物不太好意思去跟苏锦钰打招呼吗?要不你借点银子我,要不你再收留我住上一晚。等明天寿辰过了,我再去找苏锦钰也不用买礼物了。”那人脸上的白布带子还没有撕下来,看不见他脸上贱兮兮的表情。
“谁是你二娘?我没有你这么大的儿子。”崔二娘将他往旁边推了推,“原来是不想花银子买贺寿的礼物啊,你的算盘倒是算得精。”
“我这不是身无分文吗,跟你们借银子,你们又不借给我,我还能怎么办,我也很无奈啊。”那人摊摊手,耸耸肩。
崔二娘停下脚步看他,抬起手指给他算帐,“那我们来算一算,你欠我们多少银子了,昨晚一碗面十两银子……”
“什么,一碗素面要我十两银子!十两银子可以包下一个面摊吃上一个月的面了,还是那种带肉的萦面。”那人想把着这个漫天要价的女人摇醒,对于她这种乘火打劫的行动很是不耻,“崔大娘,你这样对我你的良心不会疼吗?”
崔大娘?!
崔二娘被他的这个称呼惊得说不出话来,从崔姑娘、二娘再到崔大娘,才两句话的功夫,自己怎么就一下老了近二十岁的样子。
“老娘还没算完了,昨晚住宿虽然是个两人间,挡风避风还带护卫,一晚也得一百两银子。今天从雪山到陇城苏家这车马费最少也得五十两银子,如果你今天晚上还要再加一晚住宿的话,算你个熟人价吧,一百两银子。”崔二娘伸出三根手指在那人面前晃了晃:“总共收你三百两银子算了。”
那人没吭声,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在心里算帐。
崔二娘补充道:“是现在写欠条,还是拿值钱的东西来抵?”
那人依旧没说话,直直地站在那里。
“三百两银子不会就把你吓傻了吧?”崔二娘慈眉善目地望着他。
那人舔了一下干裂的唇角说:“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开黑店啊,住宿一晚上一百两银子,怎么不直接抢呀?我算了三遍都只有二百六十两,那多出来的四十两又是什么钱?”
“你这不还得在这里洗澡吗?还是晚饭不吃了吗?我先给你把钱一起算出来。”崔二娘指了指右边的一间厢房,“结了银子就可以去那间房睡了。”
叫人帮燕墨染去浇水沐浴的马一山刚好回来,连忙跑过去挡住崔二娘手指指的方向,“不,我不答应,那厢房是我的,我不跟他一起住。”
“哥,咱俩昨天都睡过,也不差这一晚上。”
“不可能!”马一山拒绝地很彻底,一点讨价还价的机会也不给对方。
“你是个姑娘吗?害怕我对你欲行不轨之事吗?”那人弃而不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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