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直到看不见皇上,凤贵妃才转身进屋,进了屋的凤贵妃对我道:"姜了,从今天开始要记住,本宫不是贵妃娘娘,我是贵人娘娘,贵人是不能自称本宫。在这宫中,三品以上的妃子才能自称本宫,你从今以后对我的叫唤不能是凤贵妃,只能是母妃,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平静至此的问道:"母妃,您不冷吗?"四个火盆烧得银骨炭我也没感觉到屋内如春。反而觉得比后宫还冷,比烧着草木炭烟大得让人窒息,可是明明银骨炭是无烟的。
凤贵妃冷笑:"冷什么呢?我现在的心头可是火热的,姜了,难道你的心头不热吗?我们现在已经出来了,现在不用再为一根火炭被人打的遍体鳞伤,现在也不会因为一碗热粥低声下气了!"
"可你现在是贵人!"我望着凤贵妃嘴角那一抹冷笑,"姜了还是喜欢凤贵妃自称本宫的样子,那样的凤贵妃才是最美的!"
凤贵妃望着我,眼中风情无限:"姜了,真不枉费我从小到大捉弄你,你喜欢我自称本宫的样子,我自己也喜欢我自称本宫的样子。所以,我们还需要加油。在这后宫里,我们只有靠自己,靠皇上的恩宠,才能一步一步地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母妃说过,你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子,母妃一定会做到让你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子!"
我不知道。凤贵妃明知道我不是她的女儿,为什么执意说我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子,也许真的像她所想的那样,她是要生下皇子做太后的人,如此以来,那我这个皇上的长公主,就会成为大长公主以后皇上的姐姐,即而成为天下最尊贵的女子。
贵人正六品,俸银三百两,宫女四人,太监两人,当天中午,皇上的赏赐就下来了,亲自送东西过来的是内司厅总管奚公公!
凤贵妃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见赏赐中有金豆子,满满一盒的金豆子,拿在手上,喜乐忙接住,往奚公公手中塞去:"奚公公,这是我们家贵人一点心意!"
奚公公推脱道:"贵人这不是折煞奴才吗?这是皇上给公主当琉璃玩的,奴才怎么好收下呢!"
不好收下也没见他把手从那盒子上拿开,凤贵妃嘴角含笑,"请公公收下,在这宫中,往后还有的地方请公公多多照拂一下,这点东西,就当我请公公喝茶了!公公莫要嫌弃才是!"
"瞧贵人您说的!"奚公公把盒子拿在手上,放在袖笼里:"奴才为您跑腿,还不是奴才的荣幸,贵人您以后有什么事用得到奴才的,您尽管说,奴才就算跑断腿,也在所不惜!"
凤贵妃额首,呵笑着:"公公这样一说,我倒是有点事情想麻烦公公!"
奚公公一愣。眼珠子一转:"贵人请说!"
凤贵妃拿着绢帕,"其实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事情,前些日子我的女儿承蒙内司厅的公公照顾,拿了一篮子银骨炭,我就想着得好好感谢那位公公,不知奚公公可否行个方便……"
我有些惊讶地望向凤贵妃,她还记得,她还记得我在内司厅被打的事情,她这是想对打我的吴公公出手。
奚公公马上堆笑着:"原来是内司厅的人照顾过公主,这点小事不要紧的,奴才马上替您去办,保证让您满满意意!"
"那这边就多谢奚公公了!"凤贵妃对喜乐递了个眼色。
奚公公见状立马借故告退,喜乐掀着房帘送奚公公出去,我看着满屋琳琅满目的东西,都是我没有见过的,金闪闪的,明晃晃的,很是让我眼睛闪了闪?
凤贵妃手摸在光滑的布匹上,打开一盒子南湖珍珠,递给我:"拿去当琉璃玩,看谁顺眼,送给他!"
珍珠一颗一颗圆润光滑,拿在手上散发着光晕,我道:"我想去送给齐惊慕,不知母妃意下如何?"
凤贵妃眼帘一抬,望了我良久,有一种想拨开我内心一样的审视感。
"你爱上他了?"
凤贵妃看似不经心的询问,在我心中掀起了波涛汹涌,你爱上他了?我怎么可能爱上他?
我直视着凤贵妃,眼波无澜,反问着她:"难道母妃就不想知道昨日好好的,为什么被人出卖吗?"
他竟然恭喜我出了冷宫,那么我就应该去报答他一下,也好让他知道我这个盟友是站在他这边的,他说的没错。只要有价值才能相互利用,我在冷宫是没有价值的,出了冷宫才会有价值。
凤贵妃伸手摸着我的头上,目光有些失神:"姜了,这些事情不用你来做,母妃做就可以了,你可以选择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公主,所有的风雨,母妃来替你挡!"
我后退两步,躲开了凤贵妃的手,正声道:"母妃,你在心软吗?这才第一日,你就如此心软,往后我们该如何过下去?母妃有所不知,就在昨日,母妃和皇上离开后,姜了掉在婷堂水榭池中,姜了命大,不然的话母妃都见不到姜了!"
凤贵妃一下子眼睛眯了起来,慢慢缓缓地说道:"是颐和推你下去事因齐惊慕?"
我答了凤贵妃的话,分析道:"母妃既然知道,那就应该知道我们昨日已经被人背叛,为什么母妃的行踪宣贵妃会得知,为什么恰好颐和会去?莫姑姑这可信度又是多少?喜乐的可信度又是几分?"
在这宫中,我已经尝到死亡离我那么近,我也尝到了银骨炭很暖,所以我必须要步步为营,一分一厘也不能算错了。不然的话,最好的去处就是婷堂水榭下的池塘。
"还有齐惊慕!"我继续说道:"颐和死心塌地爱他不是吗?齐惊慕想让我死心塌地也爱他,那为什么我不能让他死心塌地的爱上我呢?母妃你有没有想过,若是齐惊慕爱上我,宣贵妃那边的动态,我们可以相信莫姑姑,也可以选择不相信她!"
凤贵妃微微变了脸色。似乎想到了什么,点头:"还是姜了想得周全,那就拿着这盒珍珠去看看北齐皇子,切记,若是在宫中瞧见什么受苦受累的宫人,可怜狠的赏他一颗珠子,多一份善心,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姜了明白!"
我拿着满满一盒珍珠离开,凤贵妃说的没错,挽心宛我们需要心腹,需要死心塌地的宫人,我们也需要棋子,安插各宫的棋子,这些我们才开始。
喜乐见我出来忙问我:"公主。您这是要去哪里?奴才跟您一道去?"
我从珍珠盒中抓了一把珍珠,因为我的手小,一把珍珠也大概就五六颗,"拿着!"
喜乐张开双手去捧,受宠若惊道:"公主,您这是做什么?"
我咧嘴笑的单纯无邪:"喜乐,我说过,你跟着我,我有的,都会给你一份,只要你好好的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的!这南湖珍珠,刚刚母妃给我的,我分你一点。你莫要嫌少!"
喜乐把珍珠蓬在手心里,抬起衣袖,抹了抹眼角:"看公主您说的,奴才是您的奴才,一辈子都是您的奴才!"
"嗯!你好好照顾母妃!"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在他跟我说话习惯性的弓着腰,不然我还拍不到他的肩膀:"母妃旧伤未愈,现在母妃贵为贵人,可以去太医院找个太医好好给母妃瞧一瞧,但是一定要找一个医术好的年龄大的明白吗?"
"奴才明白!"喜乐重重地点头:"奴才一定好好伺候贵人和公主殿下!"
出了挽心宛拿着先前折下来的梅花,刚走没几步,我看见陆续宫人往挽心宛去,手中捧着各式礼盒,笑了笑了然,宫中可不就是这么势利,宫位份高的人送过来的贺礼,以示皇上重视,她们也重视!
我尽量拣偏僻的宫道走,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来到齐惊慕住得院子,院门半掩着,我微微皱起眉头,齐惊慕通常要么大门紧闭,要么大门敞开,像今天这样半掩着倒是头一遭。
探进头去,院子里没有人,走到进去就听见喝斥地声音,是颐和的。
小心的靠过去。透着窗户望进去,屋内跪着七八个宫人,齐惊慕躺在床上,满脸通红,额上还盖着湿布。
想来跳进池塘,又在宫墙上坐了一夜,发起了高烧。既然如此,有颐和在照顾他,小小的风寒,我相信要不了他的命。
那一枝开得娇艳的红腊梅花我放在窗台上,若是他见了,肯定知道我来过,现在是他跟颐和培养感情的好时机。我这个旁人,还是不要打扰的好。束手束脚的悄无声息的又出了院子,一来一回也就用了半个时辰多一点时间。
挽心宛的东西都堆到正屋外了,看着这么多的东西,我心中微微有些诧异,凤贵妃才是一个小小的贵人,才重获恩宠一天。就有这么多人来表示贺祝,其中的用心,不言而喻。
喜乐一个人忙前忙后,见我回来就道:"公主,您回来了,奴才刚刚请太医来,正在给贵人诊脉呢!"
我额首表示知道,"喜乐,内监司还没有派伺候的宫女和公公过来吗?"
整个整挽心宛就喜乐,我,凤贵妃三个人,凤贵妃重获恩宠宫女太监理应到位,可是到现在只有喜乐一人。
喜乐弓着腰禀道:"公主有所不知,贵人刚刚说了,咱们这个地方虽小,一定要做到固若金汤,现在宁愿自己苦一些,宫人慢慢挑。"
凤贵妃说的?还是皇上说的?看来是凤贵妃得到了皇上的首肯,不然的话内监司早就把宫女和太监送了过来,因为这是规矩。
如此凤贵妃能重获恩宠并不是算计得当,而是皇上对她有情有意而为之,他们的故事我还无从知晓,不过我喜欢这种感觉,慢慢的扒开这华丽的外袍,期待的下面是怎样的一具身体!
我进屋看见给凤贵妃诊脉的是花白胡子老太医,我不过有意在喜乐面前提了一下,没想到来的果然是花白胡子曾经给我母妃诊治过的老太医。
老太医见我,收起脉诊,对我行了个礼:"公主殿下!"
我望着凤贵妃,老太医从医箱拿了一包小药粉,放在凤贵妃手边,手指还在上面拍了拍:"贵人娘娘,三日后见效,不会让任何人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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