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霁云怒火被我尽收眼底,我往他面前走了走,"王上,你此话从何说起?您的美人掉入河中与我何干?我只不过……"
我的话还没说完,南霁云对着我举手就来,掌落之处是我的脸,我来不及躲闪,只能闭眼承受……
等了半响,没有突如其来的痛意,我慢慢的睁开双眼,终乱抓住南霁云的手腕,嘴巴嚼着骆驼肉,吊儿郎当的说道:"美人就是那娇滴滴的花朵,需要呵护……需要怜惜……需要灌溉……需要爱的抱抱,需要爱的滋养……南疆王这伸出手打人的习惯,看着像演练了无数遍一样,熟练得令人惊讶啊?"
南霁云面色铁青,把手猛然抽回:"西凉王,到时真的会多管闲事,她是孤的皇后,不是你西凉的宠妃!"
终乱在我面前一横,微微垫起脚尖,让自己看着比南霁云高那么一丁点:"南疆王此言差矣,您不是说要进献一个美人给我吗?深褐色眼眸的女子!除了你南疆的皇后,我可没看见你随行有什么深褐色眼眸的女子?她若是你进献给我的美人,你这一巴掌打下去。把脸打坏了,我找谁哭去啊?你要知道,我爱美人,爱的是美人这张脸!"
"在者曰,南疆王,你爱一个人可千万不要厚此薄彼啊,美人落水是自己不小心,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人,完全不像一个男人所为!最少,我认为一个真正的大男人,有能力的男人。不应该把自己没协调好的事情全怪在女人身上,打女人的男人,真的会让人不齿,不能显得自己多有本事,只能显得自己很是无能!"
南霁云嘴角又浮现了三分讥讽:"所有的合作还未达成,西凉王现在就怜香惜玉,是不是有些不妥?"
"她是孤的皇后,容孤提醒你一声,孤没有说进献一个美人给你,孤信上只是说,身边有个深褐色眼眸的女子,是你自己多加揣测了孤的意思。现在在这里当情种,西凉王不觉得自己怜香惜玉对错人了吗?孤的皇后自然有孤来疼爱,不劳西凉王在这里心疼惜惜。"
"哎哟喂!"终乱一声长长的叹息,沉声道:"你这是过河拆桥,还能不能愉快的合作了?还能不能愉快的商讨瓜分北齐了?如果不能,赶紧趁早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身为一国之君,出尔反尔,还有没有一点一国之君的样子?所谓一言九鼎,在你那里都变成了吃完就扔的剩饭吗?"
终乱的话让南霁云竭力压住自己的不满,姜颐和见此,冻得双眼通红,"霁云哥哥,是颐和不小心掉下去的,跟小姐姐没有任何关系。西凉非久留之地,要不咱们还是回南疆去!"
南霁云,姜颐和两个人都是全身湿透,相拥的画面就像相互取暖的刺猬,手轻拍她的肩膀:"为什么要回南疆,孤倒希望和西凉王合作成功,就算扩张一里的疆土,那也是幸运之事。"
"西凉王……合作之事咱们容后再议,孤先行告辞!"
"南疆王慢走不送!"终乱下令道:"来人,点燃火把送南疆王回城,路上有什么闪失。唯你们试问!"
"是!"剥着骆驼皮的人应道。
南霁云深深的凝视了我一眼,带着姜颐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他到底不敢得罪终乱,因为是他先提出来的合作,终乱现在还没有应下任何事情,所以他只得强压怒火,也不能直接呛终乱……
真是悲哀的很,明明是一个与他人平起平坐,傲然挺立的帝王,非自己为了一个女人让深深的让自己矮了一截,真不知道南疆出情种,这种情种要它有什么用,脑子都是被虫拱了,都被虫子腐蚀了。
两个人拿着火把,在前面引路,送着南霁云姜颐和。
见他们一走,终乱严肃的脸立马垮了下来,双眼灼灼的望着我,"美人儿。你看看刚刚我有没有一统四国的风范?是不是把你的夫君南疆王给镇住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没有想到我也有这么狂霸拽的一面吧?有没有一点喜欢我?我有没有一点心动要跟我回家?"
我被他这一连串的一惊一乍呼,搞得懵了懵,扫过他一眼:"王八之气,确实很狂霸拽!确实很惊喜,确实很意外,你就你刚刚那样子,何只能一统四国,简直连蛮荒十六国也能统治了!"
终乱出现龟裂,笑容僵在脸上,立马不愿意的对我吼道:"我说,美人儿……说话不用这么毒吧,好歹终乱哥哥刚刚让你免受了被掴掌的痛苦,你就这样对待终乱哥哥?不行了……"终乱一把捂住自己的胸口,痛心疾首道:"胸好痛……胸口痛……胸口痛……心胸痛的简直就真受不了了,小姐姐,你能帮我揉揉吗?"
我……
我被这个疯子弄乱了神经,伸手一推:"你也下河洗洗澡……洗洗脑……有病早点医,你家大司徒医术高超!赶紧找他开两副药,把你的病赶紧治好,免得祸害别人!"
"啊,谋杀啊!救命啊,护驾……护驾……"终乱一声尖叫,扑通一下掉入河里。
我在岸上彻底呆住,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看刚刚他站的位置和河水的位置,我刚刚轻轻一推……不应该能掉的下去啊!
这个人怎么掉下去了,还在水里扑通,边扑通,还边叫:"护驾,护驾……来人护驾……"
慕大人悄无声息的前来:"殿下,不用多虑,我王冬日还下河洗澡呢,更何况现在才是入冬,没事的……没事儿……我王率真,殿下请!"
终乱何止是率真,简直就一重病患者,暗自替终乱捏了一把冷汗,他的大臣太可爱了,评价的很中肯,我想鼓掌欢呼一声,来表示自己对他的评价很赞同。
对慕大人额首笑了笑,对着在河水里乱扑通的终乱道:"抓两条鱼上来,烤鱼吃诶!别乱扑通了,很浮夸!"
差点要被水淹死的终乱,一听到我的话,猛然一跟头扎进水里,我到篝火处的时候,他已经窜出水面,手中拎着一条鱼,对我大声喊道:"美人儿,鱼……终乱哥哥达成了你的小心愿,不过真的被你刚刚伤害的痛彻心扉难以自昂…"
"砰!"
终乱话音刚落,坐在篝火旁的姜翊生直接抽了一根正在燃烧的木棍,扔进河里,燃烧的木棍一碰到水,呲啦呲啦的作响,冒了一股青烟沉入河。
终乱在河里,把手中的鱼往岸上一扔:"我说你们姐弟俩,一个虐终乱哥哥的心,一个虐终乱哥哥的身,小没良心的,过分了啊!"
姜翊生随手又抽了一根:"终乱大叔,需要我这一次扔准一点吗?"
终乱见状,挑衅道:"小没良心的,你扔下来试试,看我等下不打烂你的屁股!"
姜翊生很听话的直接甩了出去,终乱吓得一头扎进水里,浮上的时候拍着胸脯:"我要和你们绝交,太坏了你们,美人,除非你来摸摸我,不然我绝不原谅你们!"
这一下不用姜翊生扔火棍,我自己扔火棍,一棍打蒙,沉入河里算了……
连扔了几个棍子,在终乱求饶声中,才止了手,姜翊生烤了肉,用刀切好,拿了盐盘,递给我,声音沉沉的说道:"翊生知道南疆王对姜了不好,但是……翊生现在没用……"
"傻孩子在说什么呢!"我接过盘子,用手捻了一块肉,不太烫,塞进姜翊生嘴里,"别说傻话,姐姐有自保的能力,姐姐会等你来接我。"
姜翊生并没有吃,而是吐了出来。目光看着河里,正在仰面游水的终乱,良久才道:"其实,西凉王也是不错的,如果姜了要去西凉的话,翊生也可以想尽办法让姜了去西凉的!"
"傻孩子!"我伸手把他搂在怀里,"怎么尽说些傻话,姐姐现在身中情蛊哪里也去不了,西凉有什么好?西凉王有什么好?一个纨绔风流的帝王。怎么听你口中所说要给姐姐找夫君似的!"
西凉是一个未知的世界,我在南疆后宫至少熟谂一些,我去西凉,那就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
姜翊生突然拽紧我的衣袖,从我的怀中挣脱出来,凤目盯着我道:"没有,至少姜了去了西凉,按照西凉王的个性,不会为难姜了,肯定不像南疆王一样动不动就会打姜了,刚刚南疆王为了姜颐和要打姜了,翊生很想剁了他那只手!"
我怔了怔……
刚要伸手,姜翊生却抢先一步伸手摸在我的右脸上,"南疆王,刚刚差点打在这里,姜了……会疼吗?"
我的手一移,握着姜翊生的手贴在我的脸上,缓缓的摇了摇头:"不疼的……姐姐相信翊生以后会成为最有本事的人,然后姐姐就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了!"
"他当然能成为最有本事的人了!"终乱不知什么时候爬了上来,接着我的话就道:"美人儿,你弟弟不是师从西凉大司徒吗?那个变态教出来的人,都跟他一样变态,没有一个不成才的,信我!信我,你的宝贝弟弟绝非凡人!"
姜翊生不过诈终乱,说自己是西凉大司徒的学生,终乱一脸认真说着,到真感觉他说的会变成真的一样。
心中苦涩,被终乱这样一打乱,倒也淡了些许,姜翊生把手收了回去,垂目沉默不再言语继续烤着肉。
这个孩子心思太重,什么都憋在心里……南霁云刚刚要打我,他看得一清二楚,没有过来,想必挣扎了许久。
我没好生气的对终乱,说道:"你这个样子,你家大司徒怎么没把你打死啊!留着你简直祸害人间!"
终乱把湿透的外袍一脱,穿着里衣,靠近火堆,扭头对我笑道:"我就是那蟑螂,蟑螂你知道吗?就是一种害虫,用鞋底都打不死的,我就是那蟑螂投胎,打不死,才造就了现在的我,独一无二的我,特别不特别?可不可爱?"
这个人说的,还挤着自己嘴角,咧着嘴……
如果他再伸出舌头,就特别像一只等待关爱的狗了!
我嫌弃的眼睛一白,再也不理会他……
直到离开,姜翊生也没再说一句话,脸色一直沉沉的……
一路上都是刮躁的终乱还没完没了的说着,从山川人文说到和尚道士,又从和尚道土说道名人雅士,滔滔不绝…侃侃而谈像一个学识天下的名人雅士……
回到院里,终乱恋恋不舍拉起我的手摇晃着:"美人儿,好想与你同床共枕,相拥到天明,越发觉得和你相见恨晚,若是早些认识你,我那一后宫的美人都有伴儿了,打桥牌没人的时候绝对不会叫上我!不知道……那一群美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打桥牌的时候……没日没夜的……我……"
我十分嫌弃的收回自己手,打断他滔滔不绝的话语:"赶紧回去洗洗睡吧,你要真的觉得如果投机的话,想尽办法把我体内的情蛊解掉,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如何?"
终乱双眼一白:"你这分明是强人所难,南疆那地方,南疆帝后吃下的劳什子情蛊之王,它真是无药可解。南疆出情种,尤其是南疆皇室出的情种,一旦爱上,得不到就是毁灭,其实我挺瞧不上他们这手段的,好聚好散,再聚不难嘛!非得你死我活,也不知道累不累!"
姜翊生看了一下天色,下了逐客道:"终乱大叔,天色不早了。早些休息,顺便在心里好好酝酿着是不是和南疆一起合纵,瓜分北齐!"
"哦!"终乱奥了一声,对我挤眉弄眼:"殿下,长夜漫漫,你若无心睡眠,记得来敲我门,我带你看星星哦!"
我微微颦眉,姜翊生拉着我进了屋,砰的一声把门一关,隔断了恨不得手脚飞舞的终乱,若得门外终乱拍着门道:"小没良心的给我等着。"
姜翊生一言不发把我推到里间去洗漱,等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发出浅浅地呼吸声。
瞧着他霸占床外侧的位置,摇头失笑,本想抱着他往里面去一些,没曾想到刚抱上他,他手臂就是圈着我的脖子,双眼猛然睁开,眼中一片清明,眨了一下眼:"姜了,怎么还不睡?"
我差点整个人压在他身上,"就睡!"
"哦!"姜翊生慢慢的松开手,双眼一闭,仿佛刚刚的清明都是错觉一样。
没有办法,我从他脚边爬上床,刚一躺下,姜翊生就缠了过来,把我圈住,埋在我的颈间,浅浅的气息喷落在我的脖子上,痒痒的……
烛光昏暗,夜深人静,似有冬风透着窗子掠进来,半梦半醒间,几声猫叫响起……
我微微起身,这个别院里我可没瞧见有什么猫,也在瞬间我闻到一股清香………
紧接着灌进来的冬风更大了一些,头有些泛晕,一声吱咯………
似有猫跳下地一样……
清香浓郁,暗想不对,猛然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瘫倒在床。
"殿下不要挣扎!"终乱垫着前脚尖,弓着手,走着猫步来到我的床前,只见他鼻尖蒙着一块布:"这是特制的迷药,专门让人昏睡的,终乱哥哥的独家秘方,这天下绝无仅有的独家秘方?"
我狠狠的甩了甩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你要做什么?"
终乱用手戳了戳姜翊生,我心中一惊,质问道:"终乱,你要做什么,不要动我的翊生!"
终乱眨着无辜的桃花眼:"我什么也没做啊,我就看他睡着了没有!"说着从腰间掏出了一粒药丸,黑黑的散发出一丝恶臭。
俯身一手捏着我的鼻子,动作十分粗鲁的把那一粒药丸塞到我的嘴里,"醒脑丸,吃下去保证神轻气爽,眼明耳亮,也是终乱哥哥独家秘方哦!"
"咳咳咳"
药丸入嘴,我猛然咳了起来,哪里是一丝恶臭,入嘴简直臭不可闻,刚刚的昏沉,一下恶心的恨不得用手抠出来。
终乱伸出手臂拍在我的背上,"少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都说了醒脑丸,吃下去神清气爽,你怎么就没个心理准备咳成狗似的!看着真是可怜,可怜死了都!"
我……
我想揍他一顿!
好不容易咳完。推了推姜翊生,终乱又在一边凉凉的说道:"刚刚不是说了啊,下了药……下了药……大皇子现在正进入梦乡呢,别打扰了,终乱哥哥带你去看星星!"
我压制自己翻腾的怒气,真怕控制不住自己…出手打在终乱俊美的脸上,嘴巴一裂:"西凉王,长夜漫漫,你又睡不着,屋顶上没有盖,你翻上去就可以看星星!本宫要睡觉,请你马不停蹄的滚出去可以吗?"
"睡什么觉啊!"终乱不知哪来的力气,手臂转了个弯,从我的腋下穿过,把我一提,身体一直旋转了半空,青丝荡起与他长发纠缠………
待我落地时,他另一只手拿过我的裙装。披于我身,桃花眼滴溜滴溜,盯着我的胸前,啧啧有声道:"瞧着瘦弱,该有的地方,一样不少啊!我最喜欢像你这样的美人,看是什么都没有,光了之后什么都有!"
"啪!"我随手甩了他一巴掌,捂住胸前:"眼往哪里看?你个登徒子!"
终乱用手一搭双眼,哀叹道:"美人儿不给看,这人生还有啥意思啊,赶紧的,带你出去看星星!"
上一次带我出去看星星,看见齐惊慕来了,这次带我看星星谁知道看出什么来。
我忙不迭地穿衣,"终乱,你到底会不会和南疆王合作?"
终乱捂着双眼摇头又点头:"还没确定,纵横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达成的,身为一国之主,一旦打仗,不管输赢,都要拿人命去堆。古语有云,仗未打粮草先行,战乱……耗时……耗人…耗功……尤其这是一场无法估算的一场持久战役,需要好好思量,不然容易血本无归的。"
我久久未语,心中暗暗称赞,就冲着他这一番话,就知道他的大臣,为什么看着他吊儿郎当,不学无术,还要护着他,因为这个人压根就是扮猪吃老虎,看似吊儿郎当,纨绔风流,到底骨子里藏着帝王心。一切都在以江山社稷为重。
见我没说话,终乱又问道:"怎么?你的意思?是希望我答应南疆王,还是不希望我答应?"
把衣袍穿好了,我垫起脚尖朝他的头上呼了一把:"江山社稷,其实我这一个小小女子可以左右的,我可不想将来的历史书上,写着南疆与西凉并吞北齐,是因为一个小小的女子所抉择的,祸国殃民的罪责,我可背不起,我也不愿意去背!"
终乱唾弃了我一下,"就美吧你,你现在是南疆的皇后,你的身份是姜国公主,姜颐和。姜了嫁到北齐暴病而亡了,就算将来万一历史书上不小心记载的名字,也会是南疆皇后姜颐和,不会是你这个姜了公主,就你还想名垂千史?赶紧的哪凉快呆哪边去!"
好像是这么回事,姜了,在北齐已经暴病而亡了……姜了这个身份已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我转身给姜翊生掩了掩被角,终乱又凑到我面前,好似看出了我的担忧:"你这弟弟也不是一凡物,没事的,跟着他身后的暗桩,不下五个,安心吧你,赶紧的跟我去看星星。"
我的手一顿,眸光闪了一下,黯然道:"其实我是希望你和南疆合作,天下大乱才好,齐惊慕应该去死,南疆王也应该一无所有!"
终乱一拉我的手腕,用力,压住我的后脑勺,在他肩膀上:"羌青怎么没有爱上你呢?他让我照顾。我该怎么照顾你?才能让你从满心的恨中解脱出来呢?姜了,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让人心疼的孩子!终乱哥哥心疼的恨不得把你娶回去当皇后,但是终乱哥哥有一宫的美人,这并非姜了所求的。"
瞬间,我一把推开他……眼神无波的静静的望着他:"这是你第二次说,羌青让你照顾我了,羌青说,我似他的故人,我相信你们是认错人了,我没有什么故人会在西凉!请不要说……照顾我的话,若是真的照顾我,就不会嘴上说说这么简单。"
第一次…看星星的时候,在河塞口大街上,他也是措不及防的一把拥住我,对我说:"真是一个可怜的孩子,羌青说让我好好照顾你,你说你身上有情蛊,我该怎么照顾你呢?"
羌青是他的大司徒……是西凉的大司徒,若是我的猜测是真的,若是他们所说的是真的,羌青是历史上震惊七国之乱公子长洵的后代,眼前这个终乱也是公子长洵的后代,那他们谋划得当,何止能玩转四国,就连蛮荒十六国也不会在话下。
终乱转瞬之间,恢复了常态,又变成那个纨绔风流,灼灼桃花眼的俊美的男子,"谁知道呢,这世界上相似的人总是会有一些,算了,不要纠结那么多了,终乱哥哥带你去看星星,绝对是一种好星星……"
我嘴角微勾:"好!"
出了门,倒真的是满天的繁星,昂着头似触手可及一样,月悬枝头。
但终乱院子都没有带我出去,几拐八弯,来我来到一个灯光通明的房间暗窗下。
我蹙眉问道:"你确定是看星星?不是看别人恩爱?"
终乱在我身后,手抱着我头,让我的头随着他的手转了个方向,"殿下,你瞧?"
我眯起双眼看向不远处,挑了挑眉梢,"你干的好事?你可真是一个搅屎棍子呢!简直不要把这锅屎搅得太浑!"
"嘘!"终乱使劲的在我耳边嘘了一声,"殿下,此处星星最亮,不看岂不是浪费了,再者说了,你的夫君……举起手来要打你的时候,我可没看到一丝心慈手软,当然不否定…南疆王是爱你的……但是他的爱……更多的是给了姜颐和……相对于你来说,你就是他的一个……可有可无的药,吃也行,不吃也行!"
真是该死的一针见血的评价,真不枉费他纨绔风流之名。
"真的要躲在窗户下,看这场星星?"我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难过,终乱……终乱……唯恐天下不乱,他既然把南霁云和齐惊慕两个人的房间,安排的就是一墙之隔……
这玩笑可真是大发了,这锅汤搅得可真是令人措不及防想拍手叫好……
"当然了!"终乱小声的在我耳边道:"你瞧瞧咱们蹲着的地方,绝对是这个院落最安全,绝对是这个院落看星星最好的角落,怎么样?终乱哥哥是不是很疼你啊!"
我被他说的无话可说,点了点头:"疼……疼死了!"
姜颐和媚眼如丝,南霁云横躺在床上,发丝一样湿漉漉的,姜颐和含情脉脉轻笑道:"王上,今日干什么动怒啊,明知道这一切都是西凉王设下的计谋,他明摆着不想和王上合纵!"
姜颐和这话从何说起。我忍不住的问终乱:"今日她们在落水,是你指使的?"
终乱桃花眼一凝:"你问我?你自己不是最清楚吗?一手一个,你推的不是挺带劲的嘛?我是一个有原则的情场浪子,我告诉你啊,这个锅我不背啊!别想什么都赖在我身上!我是出了名的不打女人,你可别惹我,不然让你尝尝我拳头的味道!"终乱说着挥舞了他的拳头。
我白眼相对……情场浪子……情场浪子翻译过来就是话本上所说的:种马,有无数个女人的种马!
"西凉王如此瞧不起咱们南疆,咱们又何必和他合作呢?王上,不如咱们回南疆去,南疆那么大,我们守着南疆,也是一样的。王上实在想扩张疆土,蛮荒十六国,那些小国……倒是可以随便侵吞,王上您觉得呢?"
南霁云若有所思的望着她,"颐和和太子妃同时落水,你们身边只有一个姜了。你怎么就把这件事赖在西凉王的头上来了?西凉王……可是一直都在剥骆驼,难道他的手还能长长了那么长的距离拖你们下水?"
姜颐和慢慢的爬上床,泛着媚丝的双眸,带了一丝撒娇道:"王上……臣妾就看那西凉王不是成心和我们南疆合作,他压根就没有看上小姐姐,那就是一个登徒子,见到美人都走不动路的登徒子。王上您没看见看看臣妾的眼神,恨不得把臣妾的衣服脱光了,这种目光着实讨厌的很,着实让臣妾心生惶恐,害怕他一不小心偷偷摸摸的……臣妾每每想到这里……打从心底害怕起来。"
听到姜颐和的话,我又忍不住的看向终乱,酸了他一句:"美人都说你的眼神讨厌,没事让羌青把你这双桃花眼赶紧给挖换了。不然你要是真正的喜欢人家,上前跟人家说啊,老是目光黏在人家身上,人家都向自己的夫君诉苦了,红颜太美……终乱你可要好好的节制了!"我说得诚恳……建议提的诚恳无比……
终乱气不打一出出。猫的身,掐着腰:"我?西凉女子最想嫁的男子,西凉女子以嫁我为荣……竟然被这个丑的无盐的女人说成是登徒子?我这双眼睛什么时候看她?我只不过在研究她那个右脸颊的是什么玩意儿,有好几次我看到她右脸颊上那么一个小红点蠕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脸颊肌肤里面,看的不真切,我就多看了她两眼,她可真是老孔雀开屏,自作多情,我后宫的美人随便一拉都比她美!"
我随口道:"真不愧是万花丛中走,片叶不沾身的情场浪子,观察的如此细微,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吧。"
"里面真有东西啊?"终乱一脸兴趣盎然的问道:"快说,快说,里面是什么玩意儿?为什么能在肉里面蠕动,我可是看她好几次,暗中抓脸,都没把那玩意抓出来!"
"惜时!"我道:"南疆特有的一种蛊虫。吃肉的,喝血的,有强大的吸食能力,除非她用刀子把脸上那块肉给割下来,不然的话……"
"哎哟喂!用刀子割肉啊!"终乱忍不住的把头往窗户探了探:"惜时啊,吃肉啊?喝血啊!我越来越觉得美人……脸上一点红,现在不要太美哦!"
我赞同点了点头。
南霁云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就着姜颐和的话道:"若是西凉王真的喜欢你,孤又想合纵想让齐惊慕一无所有,颐和你会怎么做?会不会爬到西凉王的床上?让孤达成所愿呢?"
姜颐和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修长的手指落在南霁云的胸口,声音越发娇媚道:"王上……臣妾是你的人,臣妾不想伺候别人,臣妾只想伺候你,难道你还在怪臣妾曾经做错的事情吗?若是这样……"姜颐和声音是哽咽就立马哽咽着:"那还不如让臣去死,臣妾不要去伺候那个情场浪子,他的眼神……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了,臣妾真的害怕,害怕他……王上……霁云哥哥……"
姜颐和的低声哽咽,没有换回南霁云轻声哄声,南霁云淡淡的又重复着刚刚的问题:"若是西凉王喜欢颐和,颐和真的就不愿意为了惊慕哥哥委身于他?来达成霁云哥哥这唯一的心愿吗?"
姜颐和眼神倏地一暗,手指一点一点的扒开南霁云的里衣,亲吻在南霁云胸膛:"霁云哥哥,颐和现在满心里都是你,谁也占据不了颐和的心……颐和不要伺候别人,只愿意伺候霁云哥哥一个人,霁云哥哥你是知道的……你若不信颐和可以证明给你看,为了你当真什么都可以做,只要你不把我送给西凉王!"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终乱在我耳边指着屋内,"同样是姜国公主,美人儿,屋里的那一个把公主与生俱来的优雅和尊贵都扔到她母妃肚子里去了?竟然说出如此不知廉耻的话,简直刷新我的三观,让我觉得我这种从来没有失过手的人,都甘拜下风了!简直不敢相信,哎哟喂,太恐怖了……我的小心脏啊……疼的不要不要的!"
我哀叹一声:"终乱,你大晚上不睡,那我到这里来看星星,如此美妙的星星,你还如此低的评价?看不看了?不看就回去睡觉,可劲困死了!"
说完我作势就走,终乱一把把我拉回来,轻轻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好戏还没开始呢,你说我会尽心思把他们的房间就一墙之隔。还不都是为了你,别废话,大腿借你坐,好好看戏,这边看完还有那边呢!"
人肉板凳……这真是头一遭……如此待遇……我想拿刀子把他的大腿给扎通了。
我呵笑一声,宛然拒绝:"算了吧……我还是蹲着,我可没有像屋内人一样厚颜无耻,因为男人多看我一眼,对我温和说两句话,我就会觉得他对我有所企图!"
终乱笑得越欢快,"美人儿,你不相信男人多看你一眼是对你另有企图,那我多看你两眼,你就当我对你另有企图,要不咱俩谈个情说个爱,兴许也就像柔然第二任皇帝与皇后那样名垂千古的呢!"
"滚蛋吧你!"我没好生气的骂道:"别跟人家千古名帝后相提并论,我怕折寿!"
南霁云继续用力揉捏姜颐和,眼中清明,低低的压着声音问道:"怎么会痛呢?颐和再痛能有孤的心痛吗?"
姜颐和细细喘着气,似忍着痛,道:"霁云哥哥……真是越来越坏了,一点都不像曾经的霁云哥哥那样温柔体贴了呢。"
姜颐和的话让南霁云的脸刹那间,浮上一层冰渣,似咬牙切齿般,说道:"孤曾经的样子,颐和不是不喜欢吗?既然颐和不喜欢,孤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变成了颐和想要看的模样,颐和怎就说孤不温柔体贴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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