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涓涓无功而返,厉战倒是愣了一下:“怎么?没进到货?”
夏涓涓叹气:“没法子,我毕竟是个人,这个体户,现在严格意义上还没放开,就算放开了,国营厂一般也是不愿意做我们的生意的,只能慢慢来了。”
她其实考虑过自己建厂的事情,但……路总要一步一步地来,饭要一口一口地吃。
办个厂子,以后设备,人工,原材料,都是不小的投入。
她记得,刚开始放开的时候,还有七上八下的说法,就是私人办的厂子,最多只能雇佣七个人,如果超过七个人,那老板就变成资本家了。
原材料诸如棉花,蚕丝之类的,她空间虽然有,但都是最原始的状态,要弄成布匹,再做成衣服,还需要不少工序呢!
不过,人员,原材料还在其次,设备才是关键。
国营厂有资金,能买得起设备。
她要置办设备的话,哪怕是国营厂淘汰下来处理的设备,也需要几万块了。
现在,她手里还真没有几万块。
顶了天也只有一万块左右。
如果真要办厂,就要动用空间里的黄金了。
这倒也无所谓,本来那些黄金,也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才囤下的。
夏涓涓想了想,还是决定再等两年,等到有明确的政策放开之后再说办厂的事情。
现在,就先从销售开始入手。
厉战听了她的话,就笑道:“事事哪有尽如人意的?慢慢来。”
夏涓涓点了点头,道:“嗯。我不急。”
进入八月,就开始张罗着要给三胞胎报名上小学的事情了。
小学校还是小武和贝贝上的那所,现在厉战和夏涓涓的户口和组织关系都已经正式转到京市来,几个小崽子们的户口也是都搬下来了的。
因此,倒是没有费多少工夫,就报了名,就等着九月一号去报到了。
小文升初二,小武升初一,贝贝则是上五年级,除了小武要换学校,去初中报名之外,别得倒也没什么变化。
报完了名,三胞胎就缠着夏涓涓,让去百货商场给他们买书包和作业本,铅笔,橡皮之类的了。
夏涓涓和厉战带着两人逛商场,等给他们买好了书包和文具,正要离开,却蓦地听到了一阵骚动。
“水性杨花的东西!居然敢背着我搞破鞋!我揍死你!”一个男人叫嚣道。
接着“啪”地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响起。
“啊!”被打的女人披头散发地摔倒在地上。
她穿着一件裙子,领口有些露,高跟鞋,和现在一众的画风完全不一样。
她身旁有一个男人见状,吓得赶紧跑了:“我……我可不知道她有丈夫,不关我的事啊!”
夏涓涓莫名觉得女人有些眼熟,再看打人的男人。
居然是徐大友!
女人阴狠地扭头看向徐大友,不是傅青叶,还能是谁?
徐大友见她居然还敢瞪他,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你还有脸瞪我!你闺女才几个月大,你不在家带孩子,天天把孩子丢给我妈养,自己跑出来和男人鬼混!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是徐大友!”
徐大友说着, 抬脚就要向傅青叶踢过去。
傅青叶难堪而认命地蜷缩起身子躲了躲。
只不过,身上却并没有痛楚。
徐大友气急败坏地骂道:“你谁啊?我教训我媳妇,管你屁事!不会也是她的相好……哎哟哎哟!你快放手!”
厉战用力掰着他的手腕,冷冷地道:“徐大友,连自己女人都打,算什么男人?”
徐大友定睛一看,认出了厉战来。
指着厉战骂道:“我当时谁呢!原来是你!这贱人心里就是你吧!哼!你这会儿跳出来,指定跟她有一腿,这个臭女人!”
吃瓜群众躲了起来。
爱看热闹这一点,无论什么年代什么国度,都是一样的。
“啪”的一声脆响,徐大友直接被打懵了,愕然地看着夏涓涓。
厉战也稍稍讶异地看着她。
徐大友这才反应过来,狰狞地道:“你敢打我!不想活了!”
说着就要朝夏涓涓扑过来。
有厉战在,夏涓涓是一点都不怕的,淡定地看着徐大友。
厉战果然一个巧劲,就拧着他的胳膊,反剪到了身后。
“啊疼疼疼!快松手!”徐大友鬼哭狼嚎起来。
夏涓涓倒不是替傅青叶出气,纯粹是对家暴男没好感。
更何况,这个徐大友还害过傅家和厉战,打他一巴掌还是轻的!
夏涓涓冷冷地开口道:“徐大友,再敢编派我男人的话,我一定闹得你们家鸡犬不宁!咋地,我男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是跟你媳妇有染了?世界上哪儿有这种道理?我们夫妻恩爱着呢!你媳妇又不是天仙,还能天下男人都想跟她搞啊?”
一席话,说得一众吃瓜群众们连连点头。
“人家女同志这话说的不错!跟他媳妇搞破鞋的那个男的不是刚跑吗?这个男的也是好笑,一开口就中伤人家男同志的!也不看看自己媳妇的样子!”
“就是,看看人家女同志长得多标致,要是我有这么如花似玉的媳妇,我还出去找破鞋?我疯了吧!”
“人家这还带着三个一模一样的三胞胎儿子呢!一看就是逛商场的,人家出手阻止他大庭广众之下打女人,没毛病啊!”
“就是!”
听着大家说的话,夏涓涓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刚刚徐大友冷不丁的那么一泼浑水,只怕总有些爱八卦的乱传的。
傅青叶和傅家的关系又很特殊,万一有些人无中生有,那对厉战的前途可不好。
所以,她才大庭广众之下直接给了徐大友一个耳光,转移注意力,顺便扭转舆论。
傅青叶七月的时候参加高考,可惜考得不咋地,落榜了。
徐大友本来对她天天抱着书本看,不管女儿就来气,现在更是气得揍了她一顿。
傅青叶一气之下,这才和别的男人勾搭上了。
她刚刚看到厉战出手阻止徐大友,救了她,心中一阵乱跳,还以为厉战是在乎她的,又有些自惭形秽,怕厉战知道了她和刚刚那个男人的关系。
没想到,半路杀出了夏涓涓,直接解释成什么见义勇为,现在,又被一群人品头论足地评论说她长得没有夏涓涓好看,她气得脸上难看得不得了。
厉战则是欣赏地看着夏涓涓,根本连给傅青叶一个眼神都没有。
很快,有商场的保安过来,厉战将徐大友当众打人的事情说了,保安将徐大友给弄了出去。
徐大友还想反抗,叫嚣着自己是什么什么部门的主任。
不过,他所在的部门现在是人人喊打,保安冷冷地瞅了他一眼,道:“老实点!不出去,就给你扭送派出所去!”
这边,傅青叶站起来,委屈地看向厉战:“厉战哥,谢谢你!徐大友对我一直拳打脚踢的,也没个人替我撑腰,刚刚那个男的,我……我们就是才刚刚认识……不是你想的……”
厉战打断她,冷淡地道:“傅青叶,我对你的事情,没什么想法。路是你选的,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也怨不得别人。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就拉着曜曜和晔晔的手,夏涓涓则是拉着焱焱,头也不回地走了。
焱焱还忍不住问道:“妈,那个阿姨是谁啊?”
夏涓涓笑道:“不认识。”
傅青叶看着厉战和夏涓涓还有三胞胎一家五口的背影,嫉妒和悔恨使得她的脸庞愈加阴沉扭曲。
当晚,厉战温柔地看着夏涓涓,说道:“涓涓,谢谢你。”
夏涓涓倒是愣了一下:“谢我干什么?”
厉战笑道:“今天我在百货公司出手帮傅青叶,你没有生气。”
夏涓涓白了他一眼,笑道:“你和她又没怎么,我生啥气?再说了,就算傅青叶怎样,那个徐大友动手就打人,而且一看就是个惯犯,我最讨厌家暴的男人了!要不然也不能动手给他一巴掌。”
厉战点了点头,笑道:“我在的时候,你打也就打了,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遇见男的,可不能这么胡来。女人力气上毕竟抵不过男人。太危险了。”
夏涓涓笑道:“我当然知道。”
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不过,傅青叶和徐大友的事情还有后续。
八月中旬,岳思竹果然回来了。
傅南征是亲自去了翡翠岛,把岳思竹接回来的。
夏涓涓就去傅家去帮着张罗接风的宴席。过去的时候,还从四合院的葡萄架上摘了不少的葡萄,另外从空间里拿了两个西瓜,一起带过去。
菜品相当丰盛。
事先卤好的一只大猪肘子,小炒肉,手抓羊肉,粉蒸肉,黄瓜炒鸡蛋,西红柿牛腩,一锅鸡汤,另外,还从全聚德打包了两只果木烤鸭,和葱丝黄瓜丝,甜面酱还有四笼薄饼一起带回来了。
很快,岳思竹和傅南征就进门了。
岳思竹穿着一件蓝色连衣裙,扎两个小辫,见了傅卫新和傅老爷子,还有些羞赧,低着头喊道:“爷爷,爸。”
傅卫新也是高兴,三儿媳妇终于回来了,这也算是一家团聚了。
一家人很快落了座,边吃饭边说起了要办婚礼的事情。
这个年代办婚礼也简单,其实还是在家里,把亲朋好友请过来,然后做了桌子菜,招待一下。
去酒店办酒席这些,现在都还不时兴了。
大家商议着,就打算十月一日的时候办婚礼。
傅南征笑道:“办婚礼可以拖到十月份,不过,咱们扯证可得明天就去,听到没?”
说得岳思竹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暗暗捶了他一拳头。
吃过了饭,大家又吃夏涓涓带过来的西瓜和葡萄。
这时,电话响了。
陈姨接了电话,然后叫了傅卫新听电话。
傅卫新接过电话,脸上的笑渐渐得消失了。
等他挂断电话之后,夏涓涓才问道:“爸,是有什么事吗?”
傅卫新脸上有些严肃,良久才叹了口气,说道:“徐大友被抓了。咱们那套四合院,也被还回来了,让人找时间去拿一下钥匙。”
夏涓涓愣了一下。
虽然徐大友多行不义必自毙,但前几天才见过,现在就被抓了,这倒也是没想到的。
傅南征也问道:“爸,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傅卫新叹了口气,说道:“听说是被人匿名举报了,有很多确凿的证据,包括侵占咱家四合院的事情。还有,青叶……听说也撇下女儿不管,跟别的男人私奔了,现在也找不着人了。”
夏涓涓:“……”
她有时候真的还挺佩服傅青叶这搞事了勇气和绝情程度的。
匿名举报徐大友的人恐怕就是傅青叶。
徐大友也就罢了,毕竟家暴男,就算牢底坐穿也不亏。
但她女儿才几个月大吧?说不管就不管,也真是够狠心的。
不过,傅青叶的事情,她也不关心,听过也就算了,没有在发表意见。
傅南征忍不住问了一句:“那孩子呢?”
傅卫新说道:“听派出所说,是让徐大友的妈抱回去养着了。唉!作孽啊!”
傅南征也叹了口气,道:“爸,你心里也别难受。当年咱们全家一起劝,非要往火坑里跳。现在变成这样,纯粹是她自己咎由自取。这也是老早都能预见的了。”
傅卫新再度重重叹了口气,道:“唉!我知道。”
说着,他转头看向夏涓涓,说道:“涓涓,四合院要回来之后,要不然你们把那边的四合院退了,搬过来吧。这样每个月也能省五十块钱了。”
夏涓涓听了,就摇头拒绝道:“爸。我们就不搬了。现在这套离孩子们的学校也近,我去上课也有直达的公交车,也住习惯了。咱家这套四合院,不行让三哥和三嫂搬进去吧。或者以后二哥二嫂他们回京常驻,搬过去住也行的。”
傅卫新听她这样说,也就没有再坚持。
夏涓涓的那个小院,他也去过不少次,院子里一处葡萄架,还中了海棠,养了荷花,后院子开垦着小菜园,在闹市中自有一番乡野趣味,他其实也打心里喜欢。
闺女想租就租着吧。
他和傅老爷子时不时地再贴补贴补他们,也够了。
到了八月末,广市国营服装厂那边,终于有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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