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潇半道上接到了电话,说是医院那边有点事,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了徐远新。
她匆忙回到医院,护士站的那些护士已经站不住脚了。
“怎么回事?”肖潇问,看样子又不是哪个病人需要急救,“谁出事了么?”
“肖医生,还是那个床。”老护士眉间可见焦灼的神色,“我查房的时候那个大妈的儿子还在,他嫌弃大妈没有要到钱,就自己去了。”
“他找得到人么?”肖潇好奇的问,云山市这么大,肇事逃逸都难抓,更别说一个没什么势力的小混混了。
老护士四下里看了看,然后凑到她耳边说:“能,撞人的那个人他们认识!听说他们还是几十年的老街坊了。”
肖潇这下惊悚了,“还愣着干什么呀!赶紧报警啊!”
“但是警察不受理怎么办,我们现在都不知道人在哪里。”
“没事,你们先看好病人,我出去办这件事。”她急急忙忙的说,往外跑了两步又麻溜的回到了护士站,“你们把那个大妈登记的名字啊联系电话那些发给我一份,有她儿子的最好。”
说完就直接跑出了住院部,刚出门,几条身份信息就发到了她的手机上,她回头一看,老护士正在楼上看着她。
肖潇心里气愤极了,都说不是老人变坏了,是坏人变老了,这话可这没错!
两家人都认识竟然还能碰瓷开出两百万的天价,简直是昧着良心在说话!
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外科大夫,医术精湛,治了不少人,里面不乏有达官贵人以及街边地头蛇。
在医院外的路边站定,她打了个电话给其中一个曾经她给做过手术的地头蛇,那边接到她的电话也很是客气。
“没问题,就是找个人而已,肖医生你等着,我马上就吩咐下去。”
“谢谢你了虎哥。”
她笑了笑,接着打电话给了另外一人。
一连几通电话打出去,却惊动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当陌生的号码出现在肖潇的手机上面的时候,她还以为是推销电话呢,但鉴于万一是什么紧急电话,错过了就麻烦了,于是她这才接了起来,没想到那边的人却是她认识的。
“肖医生,大晚上的您是在找谁啊?”
“你是?”
“哦哦,我是光头啊,您老人家给忘记啦?”光头在那边笑着说。
肖潇的眼前浮现出了个人的模样来,“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这个区混了不少时间了,下面的风吹草动我会不知道么?”光头调侃完了,正色问道,“肖医生到底出什么事了?”
“是这样的,我这收了个碰瓷的病人,她开口跟人要价就是两百万,现在她那个儿子还找别人理论去了,我看他一副混混模样,怕出了什么事情,所以出来找找。”
光头在电话里长长地“哦”了声儿,很快又说道:“原来是这样,肖医生你等等啊,我叫兄弟出去一起找找。”
“真的?”肖潇又惊又喜,她急忙道谢道,“谢谢你了!”
“客气什么啊,我这条命都是您给救回来的,小事一桩就不说了。”
她又说了几句感谢话,然后挂了电话。
然而没过到五分钟,电话又响了起来,还是光头。
“肖医生,你现在哪里?我们把人给找到了,你要过去看看么?”光头的声音里面有点点愤怒,但努力压制的,肖潇能听出一些来。
她踌躇了下,然后说:“我在医院门口。”
电话那边的人没有说话,不多时一道远光灯打起,等车开得近了些,她才发现驾驶室里面坐着的是光头,只见他正一脸深沉,感觉十分不爽。
肖潇自己上车系好了安全带,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兄弟找到那个小混混了,他居然把人老母放在河边栏杆上随时准备推下去。”
说到这里,光头咬牙切齿的,他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用别人家人胁迫的手段了,就算他在道上摸滚打爬的时候,也没有使过这样下作的手段。
“那……那救下来了没有?!”肖潇瞬间着急起来,声音也不由自主的变大,“这种人真是可恶!”
车开到了福南桥附近,她隔着车窗就看到了原本应该是一片寂静的河边此时围满了人群,熙熙攘攘的甚至比白天都要热闹。
“怎么这么多人啊?”肖潇问。
光头却奇怪道:“您不知道吗?”
她摇了摇头。
“这些都是您叫出来的人啊。”
肖潇蓦地反应过来,她之前给那几个大哥打的电话竟然召唤出了这么多人来,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他们刚下车,就有人围拢了过来,七嘴八舌的说:“大哥你放心,我们已经控制住场面了,那小子身上还揣了刀子,有个兄弟被割了刀。”
“什么?”光头听见有人被割了刀,眉头顿时就皱起来了,“人呢?送医院了没有?”
“已经包扎了回来了,医生说没事,只是小伤。”
他听了松了口气,然后叮嘱道:“下次都要小心,别急着往前冲,都多动动脑子!”
“是!”
“光头哥、肖医生你们来啦。”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两个人影从人群里面走了出来,不少人都自觉的给他们让路。
这两个人正是肖潇向他们求助的那几个大哥之一,但没有想到的是,光头的地位竟然这么高,这些人都要尊称他一声哥。
一想到自己曾经还自称是光头的肖奶奶,她顿时头就大了,万一被记仇了怎么办?
“人已经抓到了,让兄弟们都散了吧,留几个人就行了。”光头吩咐道,那两个人立刻照做了。
就和变魔术似的,几分钟内,乌泱泱的一大群人消失得无影无踪,街头立刻变得悄寂无比,甚至还有几分萧索的味道。
那两个人觉得既然有光头这样的老大在这里坐镇了,自己也变得无关紧要,于是和他套了套近乎送了支烟过去就离开了。
光头捏着那两只烟没有抽,他把烟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带着肖潇往河边走去。
此时的河边灯光朦胧,夜空星光点点,正是小情侣打情骂俏的好场所。
她刚站定,便有个女人宛若看见了救星似的冲了上来,抓着她的袖子就哭了起来,“医生,医生…”
肖潇定睛看去,正是那个傍晚去她办公室的女人。
“别怕。”她拍了拍女人的背,才发现她穿得很单薄,大冬天的云山就算是穿上了羽绒服都觉得冷意萦绕在周围,更别提这个女人只穿了件毛衣了。
光头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他自己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搭在了女人的肩上。
“大哥,你…!”周围的小弟都傻眼了,这种事情哪能让大哥来做呢,他们纷纷争先恐后的想给光头套上自己的外套,却被光头吼回去了。
女人原先还以为这群人和那个挟持她的黄毛混混是一伙的,现在却有些糊涂了。
“医生……这些人是谁啊?”她迷茫的问,手指紧紧的抓着外套的边缘。
肖潇温言细语地说:“是我叫来的,我听说了情况以后很不放心,所以让这位大哥帮我找找你,没想到……”
话没有说完,女人低下头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谢谢你医生,要不是这些人我早就已经在河里了。”
她抽了抽鼻子,然后对光头连说了几声谢谢。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肖潇奇怪的问,“怎么忽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女人长长的叹了口气,脸上沧桑的神色毕露。
在她的讲述中,肖潇和光头才知道,那个黄毛混混与她家同住在一条街上,她和丈夫勤劳肯干,攒下了一些钱改善了生活,但不料有朝一日女人的丈夫出车祸去世了,女人得到了一笔赔偿款,但永远的失去了自己的亲人。
她用这笔赔偿款独自抚养着孩子,不少人上门借钱,她捉襟见肘,哪里有钱。
也不知道是谁传出的谣言,说是她家当年拿到的赔偿款有不少钱,就是小气不肯救济周围的邻居和自家亲戚。
一传十,十传百,于是又有不少人打起了她家的注意。
这个黄毛就是其中之一,时常盯着她儿子,想尽办法的找她们家的麻烦。
今天就是因为没有给他那两百万,所以女人才被黄毛弄到了河边的栏杆上,以此来威胁她儿子。
说道这里,女人的眼底泛起了泪水,这时,一个年轻的男人往肖潇她们这边走去。
“妈,你没事吧?”他担心的问,他刚刚帮忙把黄毛制服耗费了些体力,气喘吁吁的,额间还有亮晶晶的汗水。
“没事没事,你呢?”
两人相互问着,任何都能看得出他们之间血浓于水的感情。
有人走到光头边上耳语了几句,他满意的点点头走过去赞赏的拍了拍小年轻的肩膀,大声的问,“你这个家伙有骨气,要不要跟着我干?”
女人欲言又止,她觉得终日和这些混混们在一起始终不是一件好事情,但她只要说出口,肯定会被这群混混们揍吧?
她左思右想,脸上为难的神色显露无疑。
光头明明显发现了她的犹疑,哈哈大笑起来,“嫂子,你放心,我们都是持证上岗的。”
不止是他,而且其他人都从兜里掏出了个工作证,不是别家,正是人人艳羡的博易国际的工作证。
那对母子已经惊呆了,肖潇也被口水呛了下,难不成这群人还转行当造假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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