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涵回想起自从她知道了宋婉婷的事,叶子墨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每晚他站在卧室的门外,她都知道。
他一直站到凌晨,随后开门进房间,爬上了床,搂她睡一会儿。
她真的恨他,至少那时是真恨,可是恨他的时候,又盼着跟他相见。她舍不得离开他,她很想很想还像以前一样,能跟他拥抱在一起。每当跟他那样亲密的抱着,她就觉得两个人的怀抱好像围成了一个完整的圆。分开了,每个人都变成了残缺的存在。
叶子墨,我彻底走了,你不用想着再让我原谅你的事,今晚你就好好的睡一晚吧,再这么下去,你的身体能够吃得消吗?
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能感觉到,她睡不着,他更会睡不着。
前些天他就站在她卧室门外,等着她叫他进门,今晚他会不会……
她忽然冒出一个念头,他会不会又到她门外来?
她霍地坐起身,来不及穿拖鞋,赤着脚跑到窗边,掀开窗帘,往院子外面看去。
什么都没有,她应该高兴啊,可她为什么会有些失望和失落?难道她还想她离开后,他每晚不睡觉,来看她吗?夏一涵,你有期待是不对的,他不来,对你,对他才是最好的。
叶子墨还是站在原处,他只是特意选了一个夏一涵看不到他的地方。他就是想来看她,他不想睡觉,哪怕其实他已经困了,他还是不想睡。
他觉得站在这里,才能离她最近,好像在某种意义上说也能守护着她。
她掀开窗帘,他看到了,那个细微的动作忽然让他凉的彻骨的心涌起一股暖意。
他的女人,她忘不了他吧。
叶子墨,她忘不了是一定的,不过也许是因为时间还短,所以她没忘。再过一段时间,她开始新的生活,你在她脑海中的印象和记忆就会一点点的淡化,直至消失吧。
别忘了,她的身边不会缺少优秀的男人,那些男人哪一个都不会比你差,又不会像你一样有前科。
夏一涵,你还会为别的男人心动吗?
你会不会像迎接我回家时一样笑容满面地去迎接另一个男人,口中说着:“你回来了?”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你那时的模样是最可爱,最纯真最性感,最让男人感觉到幸福的?
你也会像对我一样羞涩,但偶尔还会大胆地主动去吻上别的男人的嘴唇吗?
哪怕他只是在脑海中想象,还没有真实发生,叶子墨都忍不住攥紧了拳,眉头也紧紧的皱起。
原来这世上最残忍的两个字就是祝福,明明自己舍不得,却要看着自己爱的人跟着别人走,说是祝福,那就是在用刀在割自己的心,就像他此时一样。
他如何不知道只要他不放手,他天天疼爱着她,霸占着她,以她对他的爱,她迟早还是会接受他,毕竟她是那样心软。
他只是真的舍不得看她再那样难受了。
叶子墨,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不潇洒了。
说了让她走,就让她走,忘不了是你自己做错了事,咎由自取。
李和泰倚在窗边,静静地看着院子外面的男人,早有人跟他报告说有个男人开着车在院子不远处停下来,站在那里往楼上看,不知道有什么意图,请示他怎么办。
他又怎么会猜不到那个男人是谁呢,他掀开窗帘看了看,发现他的猜测确实没错。
叶子墨站的位置,他这里能看到,夏一涵却看不到。
李和泰心疼夏一涵的遭遇,作为一个男人,他又有些同情叶子墨。男人向来花心的多,痴情的少,尤其是像他们走到这个层次上的男人,身边面对的诱惑实在太多。
叶子墨能做到自从跟夏一涵在一起就一心一意的对她,分开后还这么念念不忘,不能不说是难得的。
他今天回到家时看到夏一涵哭的那么伤心,他多想要拥抱她一下,替她擦干泪水。
要是夏一涵换成别的女人,他兴许怎么想就怎么做了。因为她是夏一涵,她是他最敬仰的母亲赵文英的女儿,他不想唐突了她。
所以他的动作只是蹲下来像个大哥哥一样,递上一张纸巾而已。
时间还在流逝,床上的夏一涵依然没有睡意,院子外面的叶子墨始终保持着仰望的姿势,几乎快要站成了一个雕像。
李和泰也站在那里,始终看着,看那个男人什么时候会离开。
一夜最黑暗的时间到的时候,叶子墨的心里更疼痛的厉害,以往这时就是他进入房间抱住夏一涵的时候。
她醒着也好,睡着也好,总没拒绝他的怀抱。
她柔软的身躯依偎着他,才让他感觉人生是完整的。不知道是谁说过那句话,说每个人到这个世界上来,都会找到跟他相应的另一半。
此时,他的另一半离开他了,他的生命就变的残缺。
原来他和他想着的女人,他们在同一时刻想着同样的想法。
只是他选择继续仰望,她选择闭上眼强迫自己睡着。
……
天终究会亮的,不管深夜里,谁怎样的难熬,天亮以后,一切又好像重新变的充满了希望和力量。
夏一涵在镜子前轻轻掐了掐她有些苍白的脸颊,她的眼周仔细看是有些黑眼圈的。
夏一涵,今天对你来说,是新的开始。你要去办离职,还要去和泰哥的公司上班,你很快就会适应这样的生活。
她朝镜子微笑,镜子里的人也朝她微笑。
人不高兴的时候,就假装高兴,然后慢慢的,就真的高兴了,是不是?
酒酒敲门,在门口说:“一涵,我可以进来吗?我来给你送早餐了。”
“来了!”夏一涵快步走到门口,酒酒笑着,头朝着托盘点了下,自卖自夸地介绍:“看看,这是酒酒蛋糕师亲手烤的芝士卷,你要多吃点啊。”
“酒酒,你到我们家来是客人,不用你照顾我,应该我照顾你。”夏一涵一本正经地说。
在她的心里,酒酒从来都不是女佣人,每当酒酒照顾她,她就会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酒酒只是笑了下,偷偷看了下她的脸色,细心地发现她有黑眼圈。不光有黑眼圈儿,她的眼睛还有些红肿,这一定是哭过了。
她有多喜欢叶子墨,多爱叶子墨,或许没有人比酒酒更清楚了。
酒酒把托盘递给夏一涵,轻声说:“必须我照顾,我是你的小女佣,我可是领了工资的。要是被我们太子爷知道了,我拿钱不干活,还不拍死我。”
难道她都走了,叶子墨还安排人照顾她吗?
“什么意思?”
夏一涵问她,明明听懂了,似乎就是想要探究一下是不是跟她想的一样。
“意思就是说,我虽然跟着你出来,但我还是叶家付工资请的佣人啊。叶先生说,要我好好照顾你。他还说……”酒酒说到这里故意停了停,夏一涵就自然而然地问了句:“还说什么?”
她没发现她问这句话时,其实语气是有些急的。
酒酒笑着,露出了两个大酒窝,调侃她:“呦,不是彻底跟人家分手了吗?干什么还要关心人家说什么。”
她的话说的夏一涵很局促,她尴尬地笑了笑,随后轻声说:“其实也不是,只是你说起来,所以我就顺口问了一句。算了,我们还是吃酒酒蛋糕师做的芝士卷吧,看起来很好吃。”
夏一涵拿起叉子递给酒酒,自己则拿了旁边的刀,叉了一小块儿芝士卷放在口中。
酒酒却没接叉子,而是很认真地看着夏一涵,一本正极地把叶子墨的原话说了。
“他说如果你能爱上海志轩,对你也是一个好的归宿。”
爱上,要是说能爱上谁就爱上谁,说忘了谁就忘了谁,世上怎么会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
夏一涵苦涩一笑,咽下芝士卷,又叉了一块儿放入口中。
吃过早餐她换好外出的衣服才去找母亲,她知道母亲特意让她在房里吃早餐,是不想影响她疗伤,母亲知道她这时总会想着尽量少跟人接触。
“妈妈,我今天去付氏办一下离职,下午就去和泰哥公司报道。”
“好。”赵文英放下手中正在折的衣服说。
“带酒酒一起去吗?”赵文英问,夏一涵摇摇头,说:“不用,我一个人去。保姆没在家,叫酒酒在家里陪您吧。”
“也好,你自己路上要小心。”赵文英是想,宋婉婷那么坏,她爸爸可是省委副会长,他们手上是有资源的,她怕他们会对夏一涵下手。
“嗯,我会的,妈,没关系的。宋婉婷已经得逞了,没必要再对我赶尽杀绝,她应该知道要是再对我下手,叶子墨也不会饶了她。”夏一涵知道母亲担心的是什么,所以轻声出言劝慰,赵文英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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