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文英在钟于泉的房间门口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敲门。
她是想让自己冷静一下,不然就冲着钟于泉的笑,她都恨不得一进门就扇他几耳光。
门被从里面打开,钟于泉脸上堆着笑意站在她面前。
“来了,文英?我正要找你,想去看看你。孩子出了这样的事,你心里难过了吧?”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包含着感情,赵文英却厌恶地皱了皱眉。
“钟于泉,告诉我你到底想要怎么样。要怎样你才会放过你的亲生女儿,让她出来?”赵文英没有心思跟他寒暄,面色冷淡地对他说道。
钟于泉直到现在都在怀念从前的赵文英,她的容颜几乎没有多大的变化,身材也还是姣好,甚至可以说是完美优雅到极致的女人。
其实她比他认识的那个时候还要美艳,脱掉了青涩,成熟的味道让男人忍不住对她垂涎欲滴。
可惜她的优雅全都只在李铭俊面前绽放,钟于泉多想听她再对他说一句:于泉,我喜欢你,我一辈子都会喜欢你的。
是,她说过永远爱他,说过他会是她唯一的男人。她怎么能出尔反尔?
相比于赵文英的严肃和着急,钟于泉则显得慢条斯理。
“先坐吧,文英,你这么火急火燎的怎么谈事,我印象中的你可不是这么急三火四的人。”
不想和他多谈,奈何她还不能真把他给惹急了。
她何尝不知道李铭俊再厉害,权力还是主要在部队的。他要真到东江插上一脚,即使现在本届领导人能容忍他,到底他还是给自己埋了个炸弹,随时都可能被人利用这一点的。
有道是县官不如现管,钟于泉才是东江一把手,给夏一涵洗冤的事,只要他说一句话,别说是没罪,就是真有罪,相信放人也没有多大问题。
赵文英忍耐着缓步走到他身后,在沙发上坐下来,钟于泉也在她身边不远处坐下。
赵文英往沙发的一头又挪了挪,这一小小的动作已经表明了她对他的厌恶和防备。
“文英啊,喝点儿茶,这是我特意给你准备的,红枣茶。我记得你年轻时就爱吃红枣,所以你皮肤好,白里透红。想着你当年吹弹可破的……”
“钟于泉,你亲生女儿现在在看守所里,你真有心情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我没你那个心情!”赵文英怒目注视着钟于泉,钟于泉却拿起桌上的茶杯轻啜了两口茶,说:“别那么紧张,文英。我其实还有点儿窃喜孩子有这事,你看看,又皱眉了。我的意思是说,她有事,我们才会像一家三口,我才能感觉到你还是我女人。”
赵文英嘲讽地掀了掀唇角,轻轻摇头,说道:“钟于泉,你可真是我见过最无耻的男人了。”
“无耻吗?无耻你还跟我尚床?你不记得你当时怎么对我说的?说一辈子爱我的女人是不是你?女人是要讲贞洁的,你这种朝三暮四的女人,还跟我说什么无耻?好!既然你说我无耻,我就告诉你。你女儿的事是真也好,是假也罢,就只有我能救得了她。不过我总要有个理由救她,你是我女人,我就承认她是我女儿,你要不是我女人,我就不承认她是我女儿。”
赵文英真惊讶,想不到他会趁机提出这么无耻的要求。
“什么意思?钟于泉,你要我……”她甚至没有办法把他的无耻要求诉诸于口。
“对,我要你,现在。我要你以后都是我的女人,一辈子做我的女人!”钟于泉真激动了,只要单独面对赵文英,他就只会联想到那方面的事。
说完,他就过来搂抱赵文英,到底是年纪大了,赵文英往旁边一闪,他就扑了个空。
他就不相信,女人在面对孩子的问题时还能冷静。
他这次处心积虑地给夏一涵布下陷阱,本来就是一举多得的好计策。
赵文英只是他想要以此得到的好处之一,却也算是他最想得到的,让他身心愉悦的好处。
他渴望着她还能像以前一样温柔地承欢,还能在他身底下克制不住的呻吟,还能汗涔涔地与他交缠。
自从重遇她,他在梦里和她亲热过无数次。一个男人,哪怕地位再高,不能得到他想要的女人,也是枉然,也是失败。
钟于泉又来抱,这次他成功抱住了赵文英。
“英英,我想你了,我忘不了你。给我吧,我保证把女儿放了。我……”
“你放开我!放开我!你这混蛋!无耻的混蛋,你放开我!”从没骂过人的赵文英都不知道要骂他些什么好,她用力在他双臂里挣扎。
好在他年纪大了些,平时又不运动,力气不是特别大,激动的赵文英挣扎了一会儿,到底挣脱了他的钳制。
“啪!”的一声,他又被她狠狠扇了一耳光。
“你!你敢打我!”钟于泉咬牙切齿地要再扑过来,却见赵文英气的眼泪都流下来了。
不得不承认,她梨花带雨的模样让人很心疼。
钟于泉也曾经真心喜欢她,甚至到了为她痴狂的程度。他有多久没见过她眼泪了,这眼里唤醒了他心底最深层的温柔。
他的目光变的很柔和,叹息了一声,说:“好,打了就打了,是我不对,我不该强迫你。”
赵文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听到他的道歉,她的情绪一下子失控了,不禁低声呜咽起来。
她真是太生气了,太难受了,自从警察上门,她的心就像被揪了起来,六神无主一般。
“不哭了,文英,不是还有我吗?一涵是我们女儿,我不会让她有事的!”他轻声哄慰,语调温柔的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
“她已经有事了!你这混蛋!你还知道她是你女儿,你怎么能用你女儿做砝码?你不就是想要进中央吗?难道就不能用正当的手段,非要做出这么多卑鄙的事来?权力真的有那么好吗?”
看来她也猜到这事是他背后策划的了,钟于泉收起了脸上温柔的神色,从衣袋里掏出烟,点燃后吸了两口,才缓缓地说:“对,权力就有那么好!我渴望至高无上的权力,如果有一天我坐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而李铭俊那个老东西要退下来,你就是我的了。”
“你做梦!”赵文英浑身颤抖,一想到他还想染指她,她就又气又恨。
“做梦不做梦,你到时候就知道了。文英,没有权力做不到的事,不信我们走着瞧!”
“钟于泉,你还真是忠于权啊,权力真的就那么重要,以至于你可以牺牲你女儿的名誉和自由。你知不知道,她从警察局出来就被记者围住问东问西,从此以后,这一辈子她都洗脱不了杀人犯的罪名。我忘了,你怎么会不知道,分明都是你设计出来的。你是主使者!你太不是人了!”
最后这句指责让脸皮比城墙还厚的钟于泉脸色也有些尴尬,他清了清嗓子,不耐烦地说:“行了!别只顾着指责我了,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怎么可能会拿我女儿的幸福开玩笑呢。”
“我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是你做的,我希望你尽快让她重获自由。你想要什么,不妨直说,我不喜欢跟你在这里兜圈子。”
钟于泉本想今天借机先和她缠绵一番,被她这一哭,他也就打消了这种想法。
今晚见她,目的不止这一个,所以他还是想着正事要紧。
反正只要他成功上位,将来他就可以彻底把赵文英禁锢在他身边。
“爽快,文英现在越来越爽快了。我就是想要李铭俊那张票,如果他能支持我,我就算是冒着风险也会把这件事给压下去,尽快把女儿放出来。”
女儿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还真是充满讽刺意味,赵文英知道跟这种人没有办法讲亲情,他已经被权力欲给迷疯了。
来之前她也想到了他会是这个要求,她本想劝他考虑亲情,不要用自己的女儿去威胁跟他女儿毫无亲缘关系的李铭俊。此时,她不会再傻的要跟他开口了。
她宁愿去求李铭俊,宁愿欠他的。
“铭俊是个很有原则的人,我未必能说得通他。”她轻声说。
“什么原则,他要是真在乎你,你就一定能说得动他。”钟于泉笃定地说。
“我尽力吧。”
赵文英站起身,略带叹息地说完这句话,就往门口走了。
“我不是不心疼她,我的女儿我也心疼,我现在就想办法去看她。我要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那么弱小的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杀的了人呢,我也不信。就是证据都摆在那里,下面的人请示,我也不得不按照规定办事。”
赵文英心知他这绝对是猫哭耗子,却不想揭露他。再怎么说,能有人去看看夏一涵,她总能少点儿恐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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