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你吸引,如被罪恶吸引,向你崎岖的嘴巴,向你被咬啮过的软樱桃。”
——《让我听命于你》
寂静的深夜,牛可清拉开半寸窗帘,放眼望去,是一片墨黑混沌的天幕。
激烈地做.爱之后,他看万事万物都淡如水,像被什么掏空了一般。
男人站立在窗前,头发丝还滴着水珠,他看着深黑色的外景发呆,什么也走不进空泛的脑海里。
古伊弗宁走到他身后,身体靠得极尽极尽,脸也靠得近极了,鼻尖喷薄出滚烫的气息,散发着撩人的星火,拂在牛可清的后颈上。
牛可清转过身来,不看景,看人。
半晌,他将手心轻轻地搭在对方的前胸上:“别靠太近。”
“为什么?”
“我会以为你想吻我。”
从决定隐藏自己感情的这一刻,牛可清就不大好了。
他失去了以前的自我,内心不再无所牵绊,而是多了件沉甸甸的包袱,晃荡着,拖拽着。
只要古伊弗宁一靠近他,那件包袱就会又重一些。
两个男人刚洗完热水澡,身上还蒸腾着水汽,彼此一靠近,便陷入一种湿热的磁场中。
“可我偏要靠得更近,”古伊弗宁伸手环住他的腰,“我喜欢离你越近越好,甚至负距离接近你。”
贤者模式被打破了,纷乱、冗杂的东西再次涌入空泛的大脑,像洪水溃了堤。
注视着那双近在咫尺的蓝眼眸,牛可清颤着嗓音道,“我能闻见你的呼吸。”
说话时,他的嘴巴微微开阖,唇尖不经意触到了对方的下唇瓣,若有似无的触碰,伴随着些痒意。
古伊弗宁的心思动了动,他看着牛可清那薄红的唇,原本没打算做什么,但此刻,却忽然起了个奇异的想法——
这唇色有点浅了,用力地碾磨几下,或许能让它充血变深,变得嫣红欲滴。
这想法像是诱惑孩子的一点甜,叫他嗅到了情动的味道。
欲.念有些浓了,他松开牛可清的腰,把手伸到他的背后,将那两边窗帘缓缓拉上,问:“牛医生,想跟我接个吻吗?”
牛可清一愣,乌亮的眸色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接吻吗?
他竭尽所能地压抑住不稳的嗓音,“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开发出新情趣?新玩法?”古伊弗宁不以为然。
他不是没和别人接过吻,以前那些炮友见他长得帅,总爱把嘴凑上来,但古伊弗宁总觉得乏味,久而久之,也就不再与炮友接吻了。
无趣至极,还容易令对方误会。
可牛可清重新勾起了他想接个吻的心思,还是舌吻,极深极深、能感受对方口腔温度的那种程度。
噢,不仅是想了,他看着近在咫尺的牛可清的唇,已经是很想很想了。
所以没等牛可清回答,他便情不自禁地吻了下去。从轻碰一下到伸出舌头舔.弄,男人并没有停下来的念头,还很不客气地吮吸起来。
“唔......”在嘴唇被含住的一霎,牛可清受宠若惊。
湿润的舌尖想要撬开他的唇齿,但牛可清太紧张了,嘴巴小幅度地张阖着,对方蠢蠢欲动的舌尖难以更进一步。
古伊弗宁用鼻尖顶顶他的脸颊,耐心地诱导着:“可清,把嘴张开。”
作为一个口腔科医师,从来都是牛可清让人把嘴张开,这回轮到自己身上,他一张老脸烫得像个火炉。
未尝试过深吻的牛可清咽了咽喉咙,生疏地微微张开嘴巴。
趁着他嘴巴微张的一点间隙,古伊弗宁伺机将舌头卷进他的口腔中,缠绕住那青涩的唇舌。
男人贪婪地吮吸着他的舌根,就连齿间都不肯放过,灵活的舌头霸道又温柔,在对方的嘴里攻城略地,扫荡着每一处角落。
古医生太狡猾了,为了满足自我,不惜发出诱惑的喘息迷住对方,引导着牛医生的舌头进退。
“你的嘴唇很软,”古伊弗宁满意地道:“舌头再伸出来一点......唔,就是这样......”
牛可清踌躇着照做,放在对方胸膛上的手十指蜷缩,拽紧了对方的浴袍衣领。
慢慢地,他学以致用,舌头渐渐地搅动起来,笨拙地给予对方回应。
这个吻就像潮湿的热雨。
两人纠缠的唇舌间发出粘腻的水声,伴随着不平稳的喘息声,令人面红耳赤,双腿发软。
察觉到心智渐渐迷乱,古伊弗宁没有让自己完全沉沦,他稍稍与牛可清分开些,“你做得很好。”
对接吻这种事,古伊弗宁向来不屑,更谈不上喜欢,认为只是交换唾液的行为罢了,但跟牛可清接吻的感觉......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像在舔舐一瓣轻柔的羽毛,不是枯燥乏味的,反而有趣至极,美好至极,让他被一层酣醉感包裹着。
——是一份让人意外的美妙体验。
古伊弗宁不禁“噢”了一声,急切地与拍档分享这份心情,“我喜欢这种感觉,我想,我们以后多多接吻也是未尝不可的。”
他食髓知味,再次用舌尖舔了舔对方的唇缝,在黏腻的唾液声中含糊道:“牛医生,跟你这位好朋友接吻,很舒服。”
他绅士地将对方称为“好朋友”,但牛可清却不吃这一套,驳了回去:“炮友就炮友,什么朋友。”
“我们也做朋友,不可以吗?”
牛可清还想说什么,不过嘴巴已经被堵死了:“唔......”
即便是一个吻,古伊弗宁也是强势的,勾、舔、吸、咬,循序渐进地掠夺地盘,完全主导一切,犀利地摆布着对方的唇舌。
他如此出色的吻技令牛可清怀疑:对方或许在接吻上也是老手,只不过从未对他使过这招而已。
古伊弗宁不愿停止的亲吻太过缠绵,再次将牛可清的欲望一点点地勾起,为了避免擦枪走火,他逼迫自己保持清醒,果断地从愈发深陷的湿吻中抽离。
两个人强行停下来,一下一下地深呼吸。
牛可清眼雾迷蒙地看着他,来不及吞咽的唾液从唇角边滴落,像晶莹的清露般划至颈脖。
“我们这样......算不算是犯禁?”他问。
“犯什么禁?”古伊弗宁不明所以。
他垂眼凑近来,朝着牛可清白皙的脖子一勾舌尖,便将那透明的津液舔了去,仿佛是给对方的一份奖赏。
牛可清垂眼道,“我们第一次上床就说好的,不接吻。”
古伊弗宁被他难得显露的乖弱激起了心潮:“刚才那个吻,你讨厌吗?”
咬着被啃红的嘴唇,牛可清有一种被亵渎后的矜傲,他果断地摇了头。
他何止不讨厌,还很喜欢,喜欢那种交换气息的感觉,喜欢被对方拥在怀里,喜欢嘴唇被蛮横地索取。
“我也不讨厌,既然我们都不讨厌,那就不再是禁忌,”古伊弗宁敛去柔情,冷笑了声,“会产生情感的才是禁忌。”
牛可清被迎头泼了一盆冷水。
对方这是一句话就把他钉死,把所有产生感情的可能性钉死,杜绝了他所有过火的想法。
这是多么残酷又讽刺的现实——
放心大胆地接吻吧,因为我们之间不可能会产生爱情。
求而不得是会令人发疯的。
这次,牛可清主动含上对方的嘴唇,使劲地啃咬舔舐,发着一股暗暗的蛮力,锋利的牙尖上有杀气和愠怒。
古伊弗宁被他亲得一愣,疼是疼的,但对方的狠劲往他心里点了一把火,他以同样激烈的方式回吻牛可清。
两个人像互相攻击的兽,用唇齿把对方撕咬。
不过古医生到底是没拼得过牛医生,因为后者此刻已经不管不顾了,像个讨债寻仇的。
古伊弗宁受不住了,将扑上来的牛可清推开一些,摸着发疼的嘴唇问:“小辣椒发威了?”
牛可清不答,脸上沉静肃冷,一点要跟他开玩笑的心都没有。
古伊弗宁有冤无处诉:“我又哪句话惹着你了?”
他这种玩世不恭的嘴脸更令牛可清愤怒,不仅是气对方的不走心,更是气自己的走心。
他已经清醒地认识到:自己是输家,哪怕只是对方的一个吻,就能让他兵败如山倒。
理智被情绪抹掉了,牛可清狠狠地拽住对方的领边,咬牙切齿地说:“你这个人、你说的话、你做的事,全都惹着我了!”
古伊弗宁被他吓了一跳,大家亲得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发火了?
他还没来得及闪躲,牛可清便又迎了上来,以更重的力气吻他,并毫不留情地咬了他的唇一下。
一股血腥味在两人的口腔里散发开来。
“嘶——!”古伊弗宁疼得把头一偏,正想骂娘,对方却又疼惜地舔舔他的伤处。
牛可清的舌尖上顿时染了一抹红,沿着唾液晕染开来,像一朵开在舌尖上的绛红小花。
小伤,盛开出庞大的艳丽。
古伊弗宁没来得及多看这瑰色两眼,牛可清便将舌尖卷了进去,收回这令人欲罢不能的吻。
他这幅样子令对方错以为,他刚刚的怒火不过是假装发威,以此给两人之间增添一点情趣罢了。
“疼吗?”
“你说呢?”
稍稍冷却一点,牛可清转过身去,再次将窗帘从中间拨开,望进无边无际的星夜里。
沉默半晌,他开声说话,似在问身后人,又似在自言自语:“古医生,我不想和你做朋友,没这个必要。”
古伊弗宁脱了浴袍,又将牛可清浴袍的带子解去,也温柔地脱下。
牛可清没有抗拒,任由他剥去自己的浴袍,两件雪白的袍子就这样缓缓地,无声地落在二人的脚边。
“我不喜欢隔着衣服抱你。”古伊弗宁从身后将他搂住,十指扣在牛可清的前腹。
相拥的两个人赤.身光.裸,立在这高楼的落地窗前,后者将下巴轻放于前者的肩窝上,连皮肤的温度和呼吸的气流都是亲昵的。
真像一对纠缠热恋的爱侣。
只是“像”而已,并非“是”。
多痴缠也只是虚妄的肉.欲,谈何“恋”,谈何“爱”?
古伊弗宁吻了一下怀中人的后颈,细语道:“灵魂契合的人交个朋友,这是一种乐趣。至于灵魂契合的炮友……你说得对,确实没有成为朋友的必要。”
被人拥在怀里的感觉很好,牛可清望着远处璀璨耀目的夜都市,似乎在这片刻的温存中,获取了一刹那的宁静。
很温暖,很心安的美好。
高大的落地窗映出两人的轮廓,古伊弗宁有感而发:“可清,即便我们做不成朋友,但你于我而言,依旧是意义非凡的。”
“什么意义?”
“你是我第一位深吻的……”男人眼里有了与平日不一样的柔和,说:“床上情人。”
牛可清不知该笑还是该哭。
前半句挺动听的,好听得令他近乎出现一种错觉:他是独一无二的,这世间之大,对方却唯独赋予他一份绝无仅有的意义。
可后半句又将他从自恋的错觉中拉回,叫他瞬间清醒:床上情人?说得动听,不就是炮友么?
对方只是把他当成炮友罢了,一个用来解决生理需求的工具,甚至是充气娃娃就能替代的。
当然,牛可清认为自己有一种难以取代的优势,那就是能坐上去自己动,可爱的充气娃娃可做不到这一点。
二人相贴的身影映在窗面上,与外面世界的夜幕相融,静谧无声,勾勒出一个依依稀稀的轮廓。
牛可清将袒露的后背完全交予对方温热的胸膛,是一种无须多言的信任。
“古医生,我.......”
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
“嗯?”
“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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