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婧把自己最大的秘密都告诉了楚河,但楚河最大的秘密却不能告诉沈婧。
“婧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黄巾军会在明年大规模起义吧?”楚河一本正紧的问道。
沈婧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楚河。这个小男人太可怕了,如果不是朋友,那真的是最危险的敌人。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沈婧话音有些颤抖的问道。
楚河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总不能直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吧?
“首先,黄巾军在青州为患,虽然被孔北海镇压住了,但这只不过是一个信号。”
“冀州,幽州,并州,青州。四州中,并州离洛阳甚远,幽州与冀州兵力强盛,青州最弱,所以你们才选择在青州先行发动霍乱。”
“一来试一试青州的实力,二来青州与冀州接轨。如快速拿下青州,进则可以吞并冀州虎视洛阳,退可以守一州之地。”
楚河口若悬河的说着,而沈婧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惨淡。因为楚河说的虽然不全对,但是重点全全部说对了。
“只是我不明白,为何你们要选择在明年呢?既然青州已经发生霍乱,那就应当以迅雷不及之势,先拿下青州。否则,等朝廷反应过来,有了防备你们该如何应对呢?”楚河不解的问道。
青州的兵力甚少,试探了一波,张角应该不至于这么愚蠢,应该知道先发制人的道理。
沈婧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娘亲从始至终都没看上青州这块地方,她想的是明年在冀州率先发动起义,而青州这一次霍乱也确实只是试探。”
楚河点点头,这次试探也确实尤为重要。孔融镇压住了黄巾军,却只是当草寇处理上报,朝廷根本没有放在心里。
“如今大汉竟然衰败至此,这么危险的讯号,却全然不顾。”楚河叹了一口气说道。
“呵,汉已经失其鹿,早晚天下共逐之!”沈婧冰冷的说道。
楚河也明白,可是大汉虽然衰败,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使现在的大汉再衰败,也不是黄巾军能够摧毁的。
而且黄巾军中,全是普通百姓,他们与世家对立,从不向世家妥协,这是黄巾军最后落败了根本原因。
“婧姐,你觉得你们这次起义成功的几率有几成?”楚河突然问道。
沈婧愣了一下,思忖了片刻说道:“五成或者六成!”
“哦?为何?”楚河问道。
“大汉已经失其民心,朝廷以卖官为主,当今陛下宠内臣,远忠良。汉灵帝又颁布了州牧制!”
说到州牧制度,到让楚河想起,这一制度真正透露出汉灵帝有多么的昏庸无能。
秦始皇统一全国后,全面实行郡县制。全国划分为三十六个郡,每个郡下辖若干县,形成了中央—郡—县的三级行政管理机构。
汉朝成立后,沿袭了秦朝的郡县制度,同时也实行分封诸侯王制度,史称“郡国并行制”。这种制度的弊端,就是容易导致诸侯王的过大过强,导致后来也有了规模浩大的“七国之乱”。
而到了汉武帝时期,为加强中央集权,削弱各诸侯王和地方实力派的力量,汉武帝雄才大略,在实施推恩令的基础上,又对秦朝监御史制度和汉初丞相史制度进行了改进,建立了独具特色的刺史制度
刺史制度的安排下,汉武帝将整个国家划分为十三个州,每州设一名刺史。刺史的职责仅限于监察,重点是监察本州内各郡太守的履职尽责情况,相关情况直接向皇帝汇报,只对皇帝负责。每名刺史在一州内任期规定为一年。
刺史制度一经成立,极大加强了中央对地方的管理,对维护皇权作出了巨大贡献,客观上也促进了汉朝国力发展。
从刺史的定位就会发现,刺史制度的精髓,在于行政体系和监察体系的互相独立。这种精髓也体现在官员的任命上,刺史普遍比较年轻,官职小,任期短,在地方上没有太多的根基。也正因为刺史的这些特点,反而对各郡太守形成了强大的威慑力。
而汉灵帝登基以后,各州刺史权利过大,已经隐隐不听中央的管辖,于是汉灵帝颁布了州牧制。
这种背景下,刺史改州牧的言论死灰复燃。这种言论,主要的观点有两派:一派认为,一般都是大官节制小官,可刺史作为小官,反过来节制郡守这样的大官,不符合政治秩序;另一派认为,天下大乱,必须要有资深望重的人去震慑,只是资深望重的人不能仅仅是刺史,必须得改为州牧,以示隆重。
州牧制度是分封诸侯国制度的变种,本质上极易造成地方势力过大。东汉末年,正是因为州牧制度,客观上导致了群雄割据的混乱局面。
州牧制度之所以会导致军阀割据,主要是因为在农业经济下,各地方之间在经济上少有往来,整个国家结构松散,太平年间还好,可一到乱世,叛乱独立割据便难以遏制。
所以说,汉灵帝颁布的州牧制,乃是最大的昏招,让大汉雪上加霜。
“州牧制的颁布,确实昏庸,但这不能作为你们胜利的原因。首先,即便是州牧制,他们仍然是大汉的子民,汉灵帝未死,汉室后裔仍在。”
“益州牧刘焉,荆州牧刘表,幽州牧刘虞。她们不会坐视你们不管,反而会比朝廷更加卖力的清剿。”
“所以我觉得你们的胜算,不足两成!”楚河说道。
沈婧想要反驳,却被楚河打断。
“还有,从黄巾教建立开始,我从未听过黄巾与世家有所关联。”
“我们黄巾教,是为天下百姓谋福利的!怎会与世家为伍?”沈婧有些激动的说道。
“呵,你自己不就是世家吗?世家的手段有多么的厉害,你难道还不知道吗?”
楚河的话让沈婧哑口无言,世家的力量,是无论如何都绕不过去的一个坎儿。
“没有世家的支持,单单只靠穷苦百姓,如何能够胜利?百姓会给你钱粮吗?他们本就是穷苦之人,随着你们的人数越来越多,这些人又该如何处置?”
“没有钱粮,军队如何维持?士兵们吃不饱,穿不暖,又如何打仗?”
楚河的话,字字如刀剜在沈婧的心上。这些问题,自己没有想到过,张角也许想到过,也许没有想到。
沈婧的想法很简单,大汉已经失去民心,而百姓的力量不可忽视,可她却恰恰忽略了世家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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