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姐,大晚上要去哪?”赵姨诡异幽冷的声音响起。
宋云洱平静镇定又淡漠的看着她,扬了扬手里的杯子,“口渴,下来倒杯水。”
然后朝着厨房走去,倒满,喝光,又上楼回房。
宋云洱穿着睡衣,脚上穿着拖鞋。
这个样子,看起来并不像是要半夜逃走的人。
赵姨直直的盯着宋云洱的背影,眼眸深沉的可怕。
直至宋云洱关上房门,赵姨才关灯,回到自己的房间。
只是一个小时后,宋云洱再一次出房间。
站于走廊上,环视着一片寂静的别墅,宋云洱的眼眸里一片执着的坚韧。
身上的睡衣已经换成了衬衫牛仔裤,脚上亦是换上了自己的那双帆布鞋。
转身朝着三楼走去。
这段时间,宋云洱装作已经接受适应并习惯的样子,实则已经将整幢别墅都仔细认真的翻看了一遍。
除了三楼其中一个房的窗户能打开之外,其他房间的窗户都无法打开,就算能打开也只是一条缝,并不能让她的身子通过窗户。
正好,她也发现,那个房间没有装监控。
这段时间,她不过只是用来麻痹赵姨他们而已。
就像刚才,也是一样。
宋云洱已经暗中撕了好几床被套床单,分好几次拿进了三楼的房间里。
漆黑的夜,宋云洱轻轻的打开窗户,将系好的床单扔出去。
环视一遍房间,露出一抹苦涩而又无奈的笑容。
厉庭川,再见。
就当是我负的你,你恨吧。
但是,求求你,别再把心思落在我身上了,好好的珍惜芷妗还有小糖豆。
你们才是一家人,而我不过只是你五年前的一个过客。
既然是过客,自然不可能再出现在你的视线里。
厉庭川,我们有缘无分。
如果重来一遍,我还是会做出当初一样的选择。
再见!
这个房间的窗户出去,并不是别墅的院子,正好是院子外。
不知道当初厉庭川是怎么样的。
费了牛九二虎之力,宋云洱也不过只是爬下一层而已。
看着下面还有一层的高度,宋云洱除了害怕还是害怕,但她没有后路可退。
今天必须要离开。
然而没想到的是,其中一个结,她打的并不结实,竟然松了。
宋云洱就这么从二楼直接摔了下去。
落地的那一瞬间,宋云洱只觉得疼的她站不起来,那是五脏六腑都被撞碎的感觉。
然后,别墅某个房间的灯亮起。
宋云洱顾不得那么多,强忍着痛一骨碌的爬起,拼了命一般的往前跑,没有任何方向与目的。
酒店房间
厉庭川坐在电脑前,冷冽的双眸直直的盯着屏幕,看着那个小女人在黑夜里,抓着床单绳往下爬。
眼眸里迸射出来的寒气更堪了,双手紧握成拳,发出“咔咔”的响声。
然后看着宋云洱从二楼摔下去的那一瞬间,男人“腾”的一下站起,本能的张开双臂想要接住她。
但,却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摔落在地。
在地上,整个瘦弱的身子蜷缩成一团。
“砰!”
厉庭川的拳头重重的击在桌子上,如刀芒一般的眼恨恨的盯着屏幕里的那一团小身子。
宋云洱,很好!你很好!
很快,屏幕里,宋云洱站起来,撒丫子般的跑了,然后屏幕里再看不到她的影子。
手机骤然响起,是老六打来的。
自然,厉庭川知道老六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是什么事情。
“说!”厉庭川接起电话,语气肃冷。
“厉哥,宋小姐跑了。”耳边传来老六急切的带着自责的声音,“我和老五现在去追。”
“不用了!”厉庭川冷声说道,“让她走。”
“知道了,厉哥。”
“砰!”
厉庭川将手机重重的砸向墙壁,手背上青筋一条一条的凸起,阴森冷鸷的眼眸就像是索命阎王一般。
宋云洱不停的跑着,没有目的的跑着,不敢有一刻的停下。
她怕赵姨或者老五老六追上来,毕竟刚才他们已经发现她了。
她不想再被厉庭川困在这里,必须离开。
只拿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就连被老六收走的手机,也被她偷偷的找回来了。
小区很大,一幢一幢的别墅有相同的,有异样的。
宋云洱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跑到了哪里。
但是她肯定还在小区里。
膝盖上有痛意传来,想必是刚才摔破了。
不远处,有车子的前车灯光射过来。
宋云洱想也不想的朝着车子跑去,拦车。
“吱!”
车子的急刹车响起,宋云洱只觉得自己好像被撞到了,然后往后跌去。
紧接着便是失去了意识。
失去意识之前,她似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宋云洱醒来时,发现自己是在医院病床,手上打着点滴。
“你醒了?”轻轻柔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转头,看到护士站在她的床边,正替她换着吊瓶。
“我……怎么了?”宋云洱问着护士。
“没什么大碍,就是膝盖和手肘摔破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住院观察一天的好。”护士笑盈盈的说道。
“谁送我来的?”宋云洱问。
护士摇头,“不知道呢,好像是个男人,帮你交了费用后就走了。怎么,你不认识他吗?”
宋云洱摇头,“不认识。”
说着坐起,伸手去拔针头。
“你做什么?点滴还没吊完。”护士阻止她。
“不用了,谢谢。我还有事,得走了。”拒绝护士的好意,一把扯掉针头,然后下床离开。
“哎……”护士还想说什么,但人已经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临近中午,宋云洱看着街上的来往行人与车辆,却是不知道该去哪。
她没有家,没有亲人。
深吸一口气,宋云洱决定去乡下。
老太太说了,云玺在乡下。
她必须找到云玺,然后还要再去找孩子。
他们两个,是她在这个世上仅有的亲人,她一个都不能落下。
可是,她却不知道孩子在哪里,甚至连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孩子,对于宋云洱来说,是一辈子的痛。
“云洱?”身后传来熟悉的不太确定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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