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成欢不由又回想到当时的情形,在他进入司马雍的书房之时,后窗确实是虚掩的,纪如甄所说的细节,大部分与当时的情况是相吻合的。
纪如甄说完,却见萧成欢一脸沉思,没有立时回应于她,不由试探地唤了一声,道:“飞羽哥哥?”
萧成欢极不喜司马醉儿以外的人称他为飞羽哥哥,闻言,只一个冷眼如刀地朝纪如甄飞了过去。
纪如甄瑟瑟了一下,怯生生地道:“我,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了,你能不能,能不能……”
无非就是想让萧成欢放了她!
萧成欢虽不喜纪如甄,但到底是个信守诺言之人。他想了想,就道:“好!”
纪如甄面上一喜,正欲道谢,就听他又道:“一会让琳琅将侧院收拾出来,往后,你就在侧院呆着,没有我的命令,不要胡乱走动,否则,有什么闪失,本座概不担责!”
纪如甄将将扬起来的笑容迅速凝滞。
萧成欢此举,不过是将她从这不见天日的厢房,挪到较大的侧院里继续关着罢了,这与她的初衷显然是不符合的。
纪如甄扁了扁嘴,委委屈屈地道:“飞羽哥哥……”
萧成欢再也忍耐不住,冷声道:“既然答应了你,我自然做到,一会就让人带你过去,回头拨一个仆妇给你,你且安生呆着,莫再要折腾,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纪如甄颤了一颤,凝于睫上的泪水,啪嗒一下就往下掉,抽抽噎噎道:“飞羽哥哥!”
萧成欢正待转身,闻言又道:“飞羽哥哥这四个字,从即刻起,休要让我再从你嘴里听到,否则,我照样不客气!”
声音带着浓浓的冷厉与厌恶。
再不管身后的纪如甄是如何用痴痴地眼光看着他,径直离开了厢房。
将将转过一个弯,便看到狄秋娘等人皆在拐弯处等着,并未走远。以狄秋娘和狄念的功办修为,纪如甄的那番话,显然已被他们听在耳里。
萧成欢眼神一闪,朝萧琳琅道:“琳琅,你一会带人将后面那个废弃的侧院整理出来,让纪如甄住到那边去,再派一个得力的,将人给我看紧了,莫要让她出侧院。”
萧琳琅内力不足,对于萧成欢与纪如甄之间的言谈,并未听清,但这不妨碍她理解萧成欢的意思。
很显然,萧成欢这是要将纪如甄从关押转到软禁。
萧琳琅对萧成欢向来是绝对的服从,闻言,半点质疑也没有,便及时去办了。
倒是狄秋娘,对于萧成欢将纪如甄软禁到侧院一事,略有微词。狄秋娘道:“这纪如甄行事诡异,琳琅还小,你这不归居,连个主事之人也无,将纪如甄放在侧院,怕是有所不便,倒不如将人移到我那边去……”
“不必!”萧成欢拒绝道:“你那里要处理这别馆上下的事务,人来人往的,多有不便!这纪如甄,留在不归居,且还有大用!”
话都说到这份上,狄秋娘不敢再坚持,便只好由得萧琳琅去了。
到底是狄念更了解萧成欢一些,无奈地扫过狄秋娘一眼,朝萧成欢问道:“可是那纪如甄有何不妥?”
萧成欢眼皮轻抬,朝着纪如甄所在的方向扫了一眼,道:“纪如甄没有说实话!”
至少,并没有完全说实话。兴许,纪如甄所说的有几分真,但是,如果依纪如甄所说,她看到了黑衣人对司马雍夫妇下毒手被吓坏了,不敢出声,可后来,他进去的时候,纪如甄也看到了,为何也不敢出声?
虽说他当初也是怀着杀心去的,但是他进去之后,司马雍夫妇已是弥留之际,他根本没有轮到机会动手。
倒是狄念,替纪如甄寻了一个借口,道:“公子当时戴着面具,兴许纪如甄并未认出来?”
“你觉得纪如甄会没认出来?”萧成欢道:“没有认出来,她能在逃出生天之后,又孤身投入这浔阳别馆?”
当时萧成欢是戴了面具,可狄秋娘并没有戴面具,显然,纪如甄在出逃之时,看到了狄秋娘,且还知晓了狄秋娘的身份。
这才兜兜转转,从沪陵跑到浔阳相投奔。
沪陵乃是禹州的首府,浔阳是鄢州的首府,两地相隔千里,纪如甄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千里奔袭,如何能不让人生疑?
“这倒也是,按理说,以纪如甄当时和司马醉儿的关系,事发之后,姐妹俩理该互相扶持,相依为命才是!”狄念道。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事发后,纪如甄未并与司马醉儿一道。
按司马醉儿所言,当时她将步飞羽送进密道之后,又从一处隐秘之道迂回潜回书房,推开暗道之门,看到的,是萧成欢的背影和滴血的长剑。
当时,司马醉儿忍痛没有显露自己的踪迹。但是事后,司马醉儿出来的时候,纪如甄能瞧不见司马醉儿。
不管如何,姐妹俩在家族倾灭的紧要关系分道扬镳,瞧着就不怎么合理。
这其中疑点重重,纪如甄显见并不会说实话,如果想要探个究竟,还要去问问司马醉儿,可有什么线索。
可是当着狄秋娘的面,却是不能让她知道半点有关司马醉儿的消息的。
萧成欢与狄念便再不提这茬,转而又将话题绕回了教务上面。
毕竟狄秋娘是以此才随着萧成欢来的不归居。
既然是商议教务,三人自不好站在这内边的路边相商,便又回了外院。
原本狄念还担心狄秋娘查根问底,若萧成欢不悦。然而让人意外的是,狄秋娘此番竟没有揪着纪如甄之事不放,从善如流地随了萧成欢回了外院。
虽说商议教务一事,是狄秋娘随口找的借口,不过,偌大一个圣教,真要坐下来说,事情千头万绪,还是很多的。
摆在三人面前头一条,便是这幕后黑手——针对圣教对针对萧成欢的黑手。
“假使纪如甄说的是真的,那么那位想得到司马雍遗物之人,很有可能便是当日潜入书房,杀害司马雍夫妇的凶手。”狄念猜测道。
“且还是与司马雍夫妇相熟之人!”萧成欢道。
他自幼在司马雍身边长大,自然知道作为镇远侯,司马雍的书房是何等的重要,能进入司马雍的书房的,都是他的心腹之人。
放眼整个镇远候府,也不过聊聊数人。
“那么有没有可能,那人进入司马雍书房之后,想夺某物,被司马雍夫妇撞破,索性一不过二不休,杀人灭口?”狄秋娘猜道。
“也有可能,是预谋杀人,但是有证物遗留现场,所以想方设法拿回去?”狄念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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