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暮你看,师兄送我的簪子。”
年轻的女子坐在梳妆台前,铜镜中映照着她精致漂亮的侧脸。
同样年轻俊美的男子走到她身后,弯身环抱住她,看向她手中的木盒子,“蛇形银簪,很有特色。”
此二人,正是曲绫的父母,曲秋和江时暮。
曲秋将簪子取出,轻轻的叹了口气,“只可惜,师兄不能来看我们成亲。”
江时暮轻吻了下妻子的额头,温声道:“你若想他了,过段时间,我陪你去一趟潼淮府。”
“真的吗?”曲秋面露欣喜之色,“太好了!”
这时有婆子来敲响房门,让两人去给长辈们请安。
场面转换,一对新婚夫妻跪在一双高堂面前,奉上请安茶。
江老夫人接过茶杯轻抿一口,眉目慈祥的与儿子儿媳道:“我与你们爹没别的指望,只希望你们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另外就是尽快给我们添个小孙儿,三代同堂和乐融融。”
曲秋红着小脸和自己的夫君相视一眼,眉目含羞的笑道:“娘说的是。”
听见儿媳妇附和自己的话,江老夫人更加高兴了。
从两老的院子里出来,曲秋挽着江时暮的手臂,笑嘻嘻道:“时暮,我想生个女儿。”
江时暮挑了挑眉,“生儿生女岂能是想生就生的,若是生了儿子,你就不要了?”#@$&
曲秋认真的想了想,道:“要是生了儿子,就让爹娘养,要是生了女儿,我自己养。”
如此偏颇,江时暮哭笑不得。
虽然祁国近来无战事,但因为记着答应过妻子要带她去潼淮府见她师兄的事,江时暮比起成亲前更加的忙碌了,想着等事情忙完就与皇上告假,陪妻子出一趟远门。
初春,宁王府府中传出消息,宁王妃有了身孕。
皇帝共有六子,除了尚未及冠的六皇子,其余都已封王。%&(&
皇子们姬妾虽多,这么多年来却从未传出过喜讯。
所以皇帝听闻喜讯后大喜,各种赏赐如流水一般涌入了宁王府。
“大夫可有说是男孩女孩?”曲秋蹲在宁王妃面前,好奇的打量着她平坦的小腹。
宁王妃抿唇笑了笑,“月份还小,连显怀都不曾,大罗神仙来了也说不准。”
曲秋站起身,叹了口气,羡慕嫉妒道:“我也想生孩子,我想生个女儿。”
宁王妃摸了摸肚子,赞同道:“都说女儿是娘亲的小棉袄,我也想生个女儿。”
“还是别了。”曲秋摇了摇头,神情格外认真道:“你生个儿子吧,娘说生儿子更值钱,女儿让我来生就好,我不要钱,就要女儿。”
宁王妃闻言,哭笑不得。
从宁王府离开,曲秋立即拉着江时暮往丞相府赶。
江时暮又好气又好笑道:“孩子的事要看缘分,记不得。”
曲秋反驳道:“妹妹说了,多那个啥,缘分就来了。”
江时暮:“……”
傍晚,两人从房里出来,皆收到了江老夫人命人送来的补汤。
转眼就到了仲夏。
江时暮终于得了空闲,带曲秋告假离京,一同前往潼淮府。
与他们一起去的,还有宁王和镇南王。
只不过曲秋和江时暮是去看望故人的,而宁王和镇南王则是奉命前去微服办事的。
仲夏时节的潼淮府,比祁京要热上许多了。
四人找到落脚的客栈放好东西后,一同前去游湖。
曲秋和江时暮,便是去年的这个时候,在这里游湖的时候认识的。
宁王赵玉边摇着扇子边叹道:“每回夏季南下,都要煎熬一番。”
镇南王萧遇道:“这儿不算热,等什么时候有时间了,来镇南王府,体验一下真正的炎热夏季。”
镇南王府与苗疆离得近,曲秋接着道:“到时候你可以顺便来我们苗寨看看歌舞,一道夏日的夜晚,我们苗寨几乎每天都有人围着篝火聚在一起,吹着夜风喝酒跳舞。”
赵玉立即摆手道:“还是算了吧,我这人抗寒不抗热。”
江时暮接道:“热习惯了就抗热了。你以前也不抗冷,一到冬天就缩被窝里打死都不出门,后来还是皇上罚你在雪地里跪了一夜,才把你这毛病给治好了。”
赵玉反驳道:“我那是不想去国子监听夫子念‘之乎者也’,才躲在被窝里不出门的!”
四人站在甲板上胡天海地的聊着,风格不一但却同样出色的外貌立即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
有胆子大的甚至命脚下的船靠拢过去,和这四人搭讪。
待到从画舫里下来,已是日暮时分。
四人就近寻了家酒楼用完饭,接着又去游夜市,直至夜深才回客栈。
次日一早,四人在客栈门口分道扬镳。
赵玉和萧遇继续去办事,而江时暮和曲秋则去了淮河。
这个建在淮河边上的洞穴两人都不是第一次来,守在东门口的阿觅见着两人,立即他们领了进去。
阿觅与江时暮点了点头,笑道:“前几日主子还在念叨着你们,没想到你们居然就来了。”
曲秋问:“师兄念叨我们什么,可是又说我坏话了?”
阿觅立即摆手道:“主子疼您还来不及,怎么会说你坏话呢。”
曲秋点了点头,“感情他那些不好听的话,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阿觅闻言,哭笑不得。
将他们领至无忧灯丛前,便退了下去。
无忧灯所栽种的地方,是一处十分宽敞的洞穴。
洞穴右侧是日常起居的地方,摆放着屏风、床榻、巾架等等用具。
左侧则是一个小炉灶和锅碗瓢盆,还有水桶和浴桶以及洗脚盆,往右边有些还有个长长的架子,上面放了很多大小不一的瓷瓶瓦罐,架子前面有个大坑,坑里面养着许许多多的各种各样的小毒物。
这里,俨然是一个养蛊制毒的天地
花丛中间,摆放着一张长方形的大桌子。
桌子上凌乱的放着酒壶、酒杯、大大小小的瓷瓶、小竹笼、各种新旧书籍,以及笔墨纸砚。
正坐在桌旁边喝着酒边往纸上记着东西,头也没抬,似乎不曾发现自己的地盘上多了两个不请自来的客人。
曲秋也不在意,牵着江时暮的手在无忧灯丛中逛了起来。
江时暮叹道:“上次过来时这里看起来就像是荒草地,没想到才隔了半年多,景致就变得这般好看了。”
曲秋弯腰看了看趴在无忧灯上的红火萤,也叹道:“真漂亮啊。”
桌旁的人终于放下了笔,眉目含笑,语气却不怎么好:“你们跑这里来做什么?”
曲秋回头看过去,呲牙笑道:“当然是想你了啊!”
闻啸嗤了声,毫不客气道:“我看,你是想来看看锁魂蛊研制品的进度的吧。”
江时暮不赞同的看向自己的妻子,“你还在倒腾那玩意儿?”
曲秋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娇嗔道:“做都做了,你总不能让我们半途而废吧。”
江时暮最拿妻子没辙,说不出拒绝的话来了。
只是,若他早知道那蛊制成后会成为妻子的催命符,今日必定不会答应妻子让她继续捣鼓下去。
他会立即毁去这里的所有的研制品,甚至整片无忧灯丛,整个洞穴。
只可惜,世上永远没有“早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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