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过后的天空澄澈明朗,繁华街市上人来人往,女扮男装的小离穿过繁华的街市,俊俏的容颜让路上的许多姑娘不禁回头瞻顾。
一头清爽的披肩短发,灰里衬,墨蓝短褐,及膝的黑布靴,面容干净隽秀,她手里捧着一些干果,朝着远离市集的方向走着。
戴着帷帽的男子走过街角,似乎对那抹背影很感兴趣,拉了拉帽檐,在后面悄悄的跟了过去,而刚从客栈走出来的另一名男子四处寻找着那抹红梅黑袍的身影,赶忙的尾随而去……
晚小离一步到海边的两人一前一后的停在沙滩上,一艘大船载满了人,继风最后决定跟随去往他地的人们一同漂流,想想身无分文的他,也已经没有能力买得起一艘大船出航,小离带了一些送行的干粮和银两给继风随行。
“要上船的赶紧了,要放绳了。”船夫站在码头的木桩旁,准备等人都上齐了就松绳。
继风揉揉小离的脑袋瓜,抱着她给的干粮转身上了船,混杂在人群中戴帷帽的两男子也随在他身后上了船。
在小离和继风招手告别后,千寒和崆锦刚好到了海滩。
“是你?”
转身面面相觑的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说出对方的名字。
“你怎么会在这里?”
“继风刚走。”
停了片刻又是不约而同的说着自己的话,崆锦焦虑的望向小离手指的方向,船已出航一段距离。
轻风扬起,千寒搂着崆锦的腰肢,好似天外飞仙,稳运轻功,填补上了那段似乎遥不可及的距离。
“这两位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我这艘船上的客人……”看着他们落在自己船上的船夫急忙赶过来,千寒爽快的将整个钱囊都给了他,塞住他烦人的嘴,牵着女装打扮的崆锦直绕过人群寻找着就在船上的继风。
“多日不见,你竟成了这幅穷酸模样,还真让人不敢想象。”带着讽刺的话语来自继风身后红梅黑袍的男子,不加修饰也华丽无比的声线让人陶醉,站在甲板上吹海风的布衣男子先是一愣,浅浅一笑转过身与说话的人对峙,温热的风撩动发丝,吹拂着男子帷帽上的黑纱,一张极其魅惑又极其冷漠的脸,若隐若现,“你觉得一走了之我就会放过你的话,那你就真的是大错特错。”
“我现在一无所有,哪里还值得弄脏你的手来对付我。”
“是不值得,但你也应该知道我的性子,有恩我未必会报,但是有仇,就算天涯海角,我也不会让你安宁。”解开帷帽的黑纱,黎傅冷哼一笑,“你把我收押天牢也大半年了,没把我弄死,你就应该知道你会有今天的下场。”
“原来感情真的是这世间最缱绻不清的东西,可以让过去的好与坏都变得不堪一击。”视线跳过黎傅落在梓奎身上,他的打扮虽比过去更华贵,但终究还是像仆人一样,忠心耿耿的握着手中剑,伫立在那样自大的男人身后,成为他的后盾,成为他的左肩右臂,不顾一切的为他牺牲,这样超越主仆的感情,是不是只有他自己还不知道,这种感情名为喜欢?
梓奎不说话,黎傅却不明表意的轻扬唇角。
感情就像一把枷锁,我们都在无形中被束缚其中,心困住了,越是用力挣扎越是痛的血肉模糊,只好安分的看着,持着钥匙的人,怜悯也好,戏弄也好,别离开就好,尽管只是若即若离,别只留下转身的背影就好。
“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辈子都当我的阶下囚,还是现在就死在我手里。”
“成为你的阶下囚,崆锦可是会很困扰的。”继风深叹了一口气,仰头望着苍穹,最后缓缓的吐出那一句,你杀了我吧。
匕首飞出,被横飞而来的银针打偏了轨迹,从继风耳边划过,断了他几根发。
对峙的两人同时朝着银针飞来的方向望去,崆锦仍保持着掷出银针的姿势,如同鬼魅的千寒侧身驻在她身边,两人看上去那么的般配,般配到让人觉得刺眼,刺眼到泪水都无法咽下肚子。
右肩弥漫开的疼痛引起了船上男女老少的尖叫,在海中摇摆起来的船引渡着男子一步步的向后趔趄,他握着刺入胸膛的匕首,朝着神情惊慌的崆锦暖暖一笑,失却平衡力的从甲板上载入大海。
并没有出手的黎傅斜睨着身后比他晚一步掷出匕首的梓奎,他依旧没有说话,缺稍稍的撇过头,避开黎傅传来的视线。
在原地傻愣住的崆锦甚至来不及叫喊,大脑一片空白的看着被海浪吞噬的男子,从她身旁掠过的千寒直冲向黎傅,刀光剑影吓得其他船客纷纷闪避,就连船夫也不敢出来阻扰。
飞梭的雀羽被男子躲闪而过,深深扎进了船板上,黎傅挥剑,顿时刀光剑影,梓奎拔剑相助,二打一的局面显得十分混乱。
“崆锦!”黎傅的惊恐声和落水声几乎是同时发出,下一刻却因为疏忽了敌人而中了一支雀羽,向后趔趄几步被梓奎稳住。
兀自跳下海的崆锦打乱了所有人的节奏,梓奎扶着受伤的黎傅赶紧离开船,千寒看着海中急湍的洋流,而拼命寻找着什么的崆锦被起伏的海水来回冲洗着,千寒抓起绑在船杆上的麻绳,纵身跳了下去。
“继风,继风,你出来,你在哪里,你给我出来,我们回家,你出来啊,继风,你在哪里?”浸泡在海里盲目的寻找着另一抹身影的崆锦不停的呼喊,海水那么冷,冷得让人觉得泪水那么炙热,炙热的落在心上,灼烧了满怀的疼痛。
“崆锦,崆锦,不要找了,继风已经被海水卷走了,我们快上去,海水太冷了。”将麻绳绑在腰上的千寒紧紧抱住奋力挣扎的崆锦。
“放开我,让我去找他,继风不会死的,他说过要跟我一起到老的,都是你,为什么你要出现,为什么你要逼他离开,我为什么要骗自己已经不爱他,放开我,让我找他,呜呜……”已经情绪失控的崆锦用力的捶打着千寒的胸膛,使劲的挣脱他的怀抱,“你不是要答案吗,我现在告诉你,我爱继风,我爱他,我只爱他,没有他我的世界就空白了,你让我离开,你让我去找他。”
全身一颤的千寒愣了愣,一掌劈向她的后颈,击晕她,拉着麻绳跳上了船,黑着脸让船夫把船开回去。
方才经历了生死攸关的船夫急忙让人转舵将船开回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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