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夜驾马赶到洛林找千寒和崆锦的芙儿刚一到门口没走几步就昏倒在地,正好和西斜出来玩的尾看到芙儿倒在门口急忙上前。
“芙儿?”尾半扶着已经虚脱的芙儿,轻轻的晃了几下见她没反应急忙抱起她往屋里走,三岁的西斜穿着小棉袄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跑进去。
“尾哥哥,芙儿姐姐怎么在门口睡着了?”不知道什么是晕倒的西斜天真的问着,尾小心翼翼的将芙儿安放在床上,急忙给她端来一碗温水喂她喝几口,让她缓缓气息,她穿的那么单薄,看上去是连夜奔波而来的,一个女孩子连夜骑马穿过密林赶来洛林也确实不容易,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孩子不懂事不要胡说,芙儿姐姐是累了,晕过去了,你乖乖的坐在这里不要乱跑知道不?”尾指着旁边的椅子,“你要是不乖不听话丢你出去喂狼。”
“哦。”西斜努努嘴,听话的抱着自己的小花鼓挪几下小屁屁,蹭上跟自己差不多高的椅子上,自己玩自己的小花鼓。
“咳咳。”被温水呛到的芙儿咳了几下,徐缓的睁开疲惫的双眼,看着扶着自己喂水的尾,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拽过尾的衣领。
“继风和鸢都被黎傅的人抓了,快找千寒和崆锦去救他们,他们现在很危险,黎傅过几天就要将继风斩首示众,鸢现在也不知什么情况。”
“芙儿,千寒和崆锦,在几个月前就已经离开了这里,不知去向,现在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人。”尾陷入为难,也不知如何是好,自从千寒离开之后崆锦也相继离开了宅子,如今这空大的宅子就剩下尾和西斜两个人住,连丫鬟都没有,千寒虽然留下了一大笔银两,尾却不敢乱花,本想等崆锦找到继风之后回来接他们走,可一晃,初秋入冬,都好几个月了,现在继风和哥哥都被抓了,其他人也四分五裂群龙无首的,真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已经去了幽邬让人通知蓝沫,想办法搬救兵,你快跟我一起去皇宫救人,晚了就来不及了。”
“芙儿,你冷静一点,听我说,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无法与黎傅匹敌,如果我们去了,就是以卵击石,只会全军覆没,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集合现有的全部力量,迫不得已之时——劫法场!”尾微微蹙眉,神色凝重,这并不是一个好办法,但却是他目前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不成功便一起共赴黄泉路!
泊山国宫中正殿。
水袖长裙的女子载歌曼舞,几个时辰过去,依旧不见皇后踪影,在座的各位早已心生疑虑,却还在等着看尘络究竟要耍什么花样。
盛纪起身去了茅厕,而跳完一曲的舞姬挥挥水袖有秩序的退下,接踵而来的是几十个小伙子扛着大型的莲花台,台上坐着一位被打扮的如同红莲的女人,她的脸被一张烙着红莲的金属面具覆盖,熟悉的感觉让黎傅不禁眯眯眼,目不转睛的盯着莲花台看,挥霍着性感的西域女郎扭动婀娜的腰姿,犹如水蛇,她们玩弄着双手的锋利小刀,突然割断女人绑在后发髻的面具绳,一张金属面具哐的一声落在地上,奏乐声停,婀娜多姿的女子们以不同的姿态将利刃比在那女人身上。
“母后!”黎傅突然一怒,拍着桌子站起身,带着敌意的眸子冲着尘络看去,“你什么意思!”
“你应该知道我什么意思。”尘络站起身,正殿之上仿佛只剩下对峙的两人,“我的意思很简单,放了继风!”
“我还以为你们找到了崆锦来和我们交换人质,原来我想太多了。”盛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两个脚步几乎是同时踏进正殿,不知何时抓了蓝沫的盛纪正用刀子比着她的颈,一步步走向黎傅,“不是皇后有喜吗,整个宴会没有皇后在,多么单调啊。”
“不准伤害她!”尘络没有预料到盛纪离开宴席竟然是去劫持蓝沫,这一步棋走错了!
“你现在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放了我母后,我自然会放了你的皇后。”黎傅掐住蓝沫的脖子,威胁道,“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个六亲不认的人,听说蓝沫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孩子,你要是觉得继风比你的妻儿都重要,大可杀了我母后,我们一命偿一命。”
“尘络,你不要管我,黎傅这个人背信弃义,你不要相信他。”
“黎傅,我们交换人质,从此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好!”黎傅狠狠地拽着蓝沫的手臂,而莲花台的颜夕也被带着一步步的走下来,双方同时松开手里的人质,蓝沫和颜夕各自朝着自己的阵营走去,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燃起,就在蓝沫和颜夕回到自己人身边时,四周围涌上了精兵,尘络挥挥手让精兵们散开。
“让他们走。”
“母后,这些时日你都去哪了,我们现在回宫吧。”
颜夕看着黎傅讷讷的笑了笑点点头,却在将要迈出门槛的时候一个转身,拔下发上尖锐的簪子,一把捆住小离,用簪子顶着她的下颚,狐皮围脖落地,一滴娇嫩的血珠渗出白皙的肌肤,颜夕有些颤抖的拖着小离后退,朝着尘络的方向靠拢。
“傅儿,你就当母后对不起你,联合外人欺骗你,但是,继风是你的兄弟,你放了他好不好?”颜夕一脸哀求,却让黎傅的心突然发凉。
唯一能伤害你的人往往是跟你最亲近的人,第一次那么深刻的了解这句话的含义。
“为什么连母后你也要背叛我,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最亲的人了,为了一个外人,你要对付我?”
不,不是这样的,继风不是外人,他是你的亲弟弟,你们都是娘的孩儿,伤害谁娘的心都疼,可是娘,不能告诉你们,是娘对不起你们……
“傅儿,娘,不求你谅解,娘也有自己不能说的苦衷,你放了继风好吗?”
“是不是他们威胁你,你只要如实回答我,我会替你铲平整个泊山国。”黎傅不动声色的愠怒更让人觉得恐怖,被颜夕要挟的小离不知如何是好,颜夕是黎傅的母亲,就算她知道怎样逃生却又不能以伤害颜夕为前提,可这样进退维谷的局面,究竟如何是好?
“不,母后不希望你重复黎连纪的后路,不希望你结下仇家。”
“真正威胁到你母后的人,是你,你的残忍和残暴已经让你的母后没有退路,所以她才会跟别人私奔离开皇宫,离开你,你到现在都还以为是别人逼她离开的吗,真是愚蠢至极。”依旧坐在宾客席的冷萧哼笑,饮了一小杯酒,终于从位置上起身,原本静观其变,也想顺势联合起来对付黎傅,可转眼看到站在他身后的梓奎,却又投鼠忌器,作罢的叹了一口气,也许有些事,不管好过管,“你跟黎连纪一点也不像,黎连纪做任何事情都不需要思考,随性而活,而你,优柔果断,自己不相信的事情总以为会有其他的可能性,任何一个背叛你的人都一定有他的原因,只是你不愿意接受而已。”
“这件事跟你无关,你闭嘴!”凤眸微挑,冷冽的眼神看的冷萧心里发寒,作为局外人的他只好微微一叹摇着头离开了正殿,却又不舍的回头看了梓奎一眼,孩子大了,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随他吧,只要知道他还活着就够了,“我留不住我的孩子,是因为我不够强大,而你留不住你身边的人,是因为你过于强大,一直握着剑就会伤害到身边的人。”
“母后,你用发簪对着的人怀着我的骨肉,如果你杀了她,就等于杀了自己的孙子。”
颜夕全身一颤,银簪哐的一声落地,她颤抖着摇着头,不断的向后退步,黎傅见势,上前搂过小离,一个快步旋身回到自己的阵营。
“母后,今日开始,你我不再是母子!”黎傅不夹带任何感情的说出这句话,转身便断绝了十二多年来的母子之情,留下呆滞在原地的颜夕想要伸手挽留却突然坐倒在地上捂脸啜泣……
一身夜行服的柒诺蒙着面潜入了皇宫,慕莲的皇宫他最熟悉不过,顺着记忆的路线,他已经踏上了地牢的上层瓦顶,偷偷的观测着地牢所有人的一举一动,原本想和颜夕找个远离世俗的地方安度余年,可黎傅问斩继风的消息还是毫无预兆的传来了,颜夕根本没办法看着自己的儿子们自相残杀,柒诺为了不让她难过,也只得顺着她,答应回宫救下继风,等一切尘埃落定,便再也不管世俗。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破入地牢一路无阻的来到继风面前时,突然抬头的人不是继风,而是宫里的御前侍卫,柒诺来不及躲闪,伪装成继风的人已经对他展开了攻击,袖口被利刃划破,知道情况不对的柒诺赶紧撤离,身后的兵马紧追不舍,宫门被堵,柒诺被困宫中。
数枚银针不知从何处掷出,前路拦截的士兵倒地身亡,可宫门已关,就算无人阻拦柒诺也无法越过宫门逃离,现在的他,已经插翅难逃。
一抹白色的身影掠过众人头顶,戴着面纱的女子犹如幽魂,她轻功了得,落在柒诺身旁拽住他就飞越了宫门,不知去向。
傍晚时分才回到宫中的黎傅早就接到了宫里的飞鸽传书,一早就预料到会有人劫狱,所以黎傅离开之前在宫里设下了圈套,只是没想到,还是没能抓住劫狱的人,但从士兵们对劫狱人的描述,黎傅猜测,崆锦应该来过。
“来人,宣告天下,明日当众处死叛贼继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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