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杨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正午,靠在床边睡着的尾被秦杨突然弹坐起来惊醒。
“你醒了?”尾揉揉惺忪的睡眼,看着醒来的秦杨牵强的对她笑了笑,“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昨天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我梦见我爷爷死了。”秦杨努努嘴,冲尾笑着,梦里的爷爷在水里寂静的沉沦,再也听不见秦杨的呼唤,“我爷爷一直都身强体壮的,不是一般的老头,他怎么会死呢,对不对?一定是我太累了,所以做恶梦。”
“秦杨。”尾笑容一下子凝固了,不知道该跟秦杨说些什么。
“爷爷还说要等我成亲给他生个增外孙,还要给我风光大嫁。”
“秦杨。”
“我现在要去找爷爷,我要告诉爷爷,我找到喜欢的人了,你会跟我爷爷说你要娶我么?”
“你爷爷死了,是真的!不是梦!”尾朝着秦杨吼了一句,不愿意看到她像现在这样不愿意面对现实,秦杨却突然愣住了,再也笑不出来,尾看着秦杨深吸了一口气沉重的叹出,重复了一次,“你爷爷死了。”
“你说谎的对吗?你骗我的对吗?”秦杨泪水盈眶,脑海里尽是爷爷被淹在水里的画面,那么不真实,又那么真实,秦杨看着尾,似乎想要从他的眼里找到一丝说谎的迹象,可是尾并没有点头,情绪一下子失控的秦杨扑进他的怀里捶打着他的胸膛,“你告诉我不是真的,你告诉我爷爷没有死,你说啊!你说啊!你干嘛不说话了,你不是很多话说的吗!你说话啊!”
“你冷静点。”尾抓住秦杨的双肩让她直视自己,“你爷爷已经死了!回不来了!”
“死啦?我爷爷死了,死了。”秦杨停住了所有的动作,泪水直流,再也开心不起来。
“你还有我,我会替你爷爷照顾你,我娶你,我们一起面对,好吗?”尾看着这样的她突然很心疼,即便是知道自己说了很过分的话,却又紧紧地将她揽进了怀里,让她放声大哭。
“不,我不嫁给你。”一下子清醒过来的秦杨突然摇头,推开面前的尾,一步步的往门口的方向后退,神色恍惚,“我爷爷死了,你是因为同情我才对我好,我不要,我秦杨不要任何人同情,也不要任何人施舍,不要!”
秦杨将最后两个字吼出来,转身跑走。
“秦杨!”尾看着秦杨离去的背影急忙追出去。
大厅里,置了一副棺材,为秦爷爷准备葬礼的继风和崆锦神色凝重的坐在棺材旁边的椅子上,秦杨踏进门槛,看着那副棺材突然停了步伐,仿佛头顶有千斤重物,将她压住,窒息到无法前进。
“秦杨,不要太难过。”崆锦上前安慰秦杨,并对她承诺道:“我们会帮你查清这件事的。”
“不用了。”秦杨绕过崆锦,一步步走到棺材面前,双膝跪下,“就算查到了是谁,爷爷也不会活过来,我知道,爷爷不会希望我因为他的死,而成为为了仇恨而活的人,我会披麻戴孝,为爷爷守孝三年,你们请回吧。”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就算你要赶我们走,起码也等办完你爷爷的葬礼吧。”继风上前,站在崆锦身侧。
“好。”秦杨简单的回了一个好字,谁也听不出她此刻的心情……
送葬的队伍扛着秦爷爷的棺材走在洛林的大街上,悲鸣的奏乐一路响起,和那漫天飘洒的黄色纸币融合在一起,坠落了一地沉寂的悲伤,披麻戴孝的秦杨抱着爷爷的灵牌走在送葬队伍的最前面,白色带子缀满了棺材,随风飘扬,被这送葬队伍吸引而来的人们纷纷在不同的方向投递目光过去,站在街边的妇女们看着秦杨指指点点。
“那个不是秦老头的孙女吗?”提着菜篮子的妇女对旁边的女人说着。
“好像是她,听说那天来的人就是来找她的,她爷爷不肯说,后来那群人走了,就在没见到秦老头出来了。”凑过来一起讨论的女人们追溯起那天的场景。
“真是家门不幸,不知道那秦杨是不是在外边招惹了什么人,害了秦老头。”恣睢模样的妇女不屑的看着走过大街的秦杨,“我估计啊,是在外边招惹了什么烂桃花。”
“小点声,你怕人家听不到啊?”
“哎,秦老头人倒是挺好的,怎么孙女那么不懂事,平时不占家也就算了,还把爷爷给害死了,真是罪孽。”
出来买菜的妇女们看着送葬的队伍走过议论纷纷,秦杨却当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带着送葬的队伍一直往山脚走。
这座深山并没有特别的名字,在这里,爷爷和秦杨度过了最艰难的岁月,秦杨想把爷爷埋在这里,埋在他们最熟悉的地方。
麻绳捆绑着棺材的前后,横穿过麻绳的木棍由四个粗壮小伙扛着,他们小心翼翼的将棺材移动到挖好的坑上,缓缓的轻放下去,最后抽走棍子解了麻绳,拿起铲子开始埋土。
看着棺材被埋入地下,神情空洞的秦杨抱着令牌跪在爷爷坟前,三跪九叩。
站立在一旁继风三人也披上了白衣,看着秦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
崆锦若有所思的看着秦杨,始终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街上的妇女们议论着秦爷爷的死,但那群人是来找秦杨的,可他们为什么要找秦杨?秦杨究竟得罪过什么人?
“爷爷,这是你最爱喝的酒,秦杨给你带来了。”跪在坟前的秦杨将一壶小酒倒入泥土里,浓浓的酒香味蒸发进秦杨的眼里,凝成泪珠低落。
“秦杨在哪里?”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大婶四处寻找着混淆在送葬队伍里的秦杨,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秦杨回过头,站起身,并不熟悉的大婶在看到秦杨之后加快了步伐。
“秦丫头,我可找到你了,我还以为你也遭遇不测了,担心死我了。”大婶看到秦杨后悲喜交加,担忧的心情终于缓和了些。
“你是谁?”并不认识眼前这位大婶的秦杨有些困惑。
“我啊,你大概不认识吧,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秦爷爷不让我接触你们,我是你秦爷爷的故交,你爷爷啊,很早之前就在我这里留了一封信,他千叮万嘱,若有一天他遭遇不测,这封信不管如何,一定要亲手交到你的手里。”
爷爷怎么会知道自己会遭遇不测?秦杨满是好奇,接过大婶亲手递给她的信封,上面的字的确是爷爷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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