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叶容源的脸上万般痛苦。
他瘫坐在地上，双手颤抖，“我……”
萧冰合坐在他身旁，“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梦魇人，为什么要杀戮？”
“我不知道。”叶容源说，“冰合，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
“事到如今，你还愧疚什么？”萧冰合说，“我跟舒喻好好地在一起，还有了第二个孩子。”
“秦潋滟也已经走出了阴影，如果不是你这么闹腾，她可能会有新的恋情。”
“白凤笺也在你身边，你谁也不欠了。”
叶容源抱着头，脸上满是憔悴和痛苦，“我也不知道。”
“你婚礼那天，我见到了潋滟，多年不见，她还是那么明媚照人。可是，她明媚照人的她，却被江鸣夜抱在怀里。”
“第二天，我又见到了他们。”
“甚至，甚至，他们已经，已经……”叶容源说，“我只是觉得心中酸涩，觉得，那个明媚照人的女子，再也不属于我了……”
“睡觉前，我一直在悲伤，可睡着之后……”叶容源看着自己的手，“睡着的我，被梦魇吞噬，然后去了秦潋滟的房间，然后，竟然做下那种事。”
“冰合，我……”
叶容源低着头，“我觉得，我控制不住他。”
“你为什么只会对她施暴？”萧冰合皱着眉头，“白凤笺每天在你身边，你丝毫没有暴走的迹象。”
“我也不知道。”叶容源摇着头。
“那是因为，阿源身上有百岳的蛊虫。”白凤笺那清冷的声音传来时，萧冰合和叶容源都愣了一下。
“那蛊虫，我原本以为失败了，其实并没有。”白凤笺说，“我生长在百岳，对各种蛊虫都了解，和一直生活在外面的舒喻不一样，我身上有一种奇香。”
“这种香味，人类是闻不到的，只有蛊虫能够闻到。闻到那种奇香，蛊虫便会乖乖听话。这也是阿源跟我在一起时，总是情不自禁的原因。”
“当阿源跟秦潋滟在一起的时候，蛊虫会暴走，蛊虫吞噬内心之后，阿源体内的梦魇人就会复活。”她的声音有些哀伤，“阿源，对不起。”
叶容源摇摇头。
没什么对不起的。
当初，如果不是他执意要种蛊来了解蛊虫，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自作孽，不可活。
秦潋滟和白凤笺，都是无辜的。
他才是罪人。
“有办法控制吗？”萧冰合问。
“没办法。”白凤笺说，“你没有碰过除了舒喻之外的女人，所以不了解那玩意的可怕之处。”
“阿源对秦潋滟还有执念，我甚至觉得，梦魇状态下的阿源是喜欢她的。所以，只要秦潋滟存在，梦魇人就不会消失。”
萧冰合脸上一片冰冷。
什么逻辑。
梦魇状态下的叶容源喜欢秦潋滟，所以才虐待她？
“按照你的意思，只有看不见秦潋滟，叶容源才有可能恢复？”他问。
白凤笺点点头，“或许吧，我也不太清楚。”
萧冰合勉强站起来，“还能走吗？”
叶容源点点头。
“去医院吧。”他说，“就算是我们，受这么重的伤，也会死的。”
“嗯。”
叶容源由白凤笺搀扶着，三个人走出冷家，一辆车子停在路边。
在四家别墅区内，是不准车子进入的。
沈离鸿将车子开进来也是亚历山大。
但，看到他们两个浑身是血的模样，顿时觉得这个决策是对的。
……
花园里一片狼藉。
整个冷家也一片狼藉。
尤其是后花园位置，房屋被毁掉一大半，花园几乎都被冻住了。
冷无咎站在楼上，将这一切收入眼底。
刚才，在看到叶容源和萧冰合对战的场景时，有种很奇怪的熟悉感。
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突破脑海。
“你留在这里真的好吗？”他转头，看着阴晴不定的秦漠，“我没事，你不必特意返回来的。”
秦漠脸上一片憔悴，“无咎，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刚才，白凤笺那女人说，只要我姐在，梦魇人会一直存在。”
“我，必须要下杀手吗？”
他看着自己的手，“可，如果叶容源死了，我姐肯定会伤心的。”
“叶容源再怎么混账，也是惟妙惟肖的父亲。让我杀掉他，我实在……”
冷无咎走到秦漠面前，歪头，“为什么非要杀掉他？秦潋滟离开这里不就好了？”
“诶？”秦漠一愣。
恍然大悟。
“无咎，我知道该怎么办了。”他拍了拍头，“谢谢你。”
他用力将冷无咎抱了一下，然后飞快地离开。
冷无咎有些摸不着头脑。
秦漠来到医院中，医院最上层的高级病房中，秦潋滟正在照顾江鸣夜。
“姐。”秦漠走进来的时候，看到惟妙惟肖正睡在江鸣夜身边，秦潋滟则坐在一旁，神情憔悴。
“你没事吧？”
秦潋滟摇摇头，“我没受伤。”
“惟妙惟肖呢？”
“也没事，就是太累，本想让梅骢哄他们睡，可他们非要找江鸣夜，来到这没多久便睡着了。”秦潋滟说。
“秦漠。”她张开手，手心里有两枚隐形眼镜，“我在江鸣夜眼睛里发现的。”
“他的眼睛……”
“啊。”秦漠坐在一旁，“一只是蓝色的，一只是紫色的。天生异瞳。”
“他，真的是那个部落的人吗？”秦潋滟问。
“不清楚，等他醒了你可以问问他。”他说，“姐，你觉得江鸣夜怎么样？”
秦潋滟一愣，“什么怎么样？”
“我觉得他虽然不太着调，但惟妙惟肖喜欢他，说明他还不错。你不考虑考虑他吗？”秦漠的语气很认真。
“秦漠，你说什么呢。”秦潋滟勉强笑了笑，“我这种人……”
“姐，你跟他走吧。”秦漠打断她的话，“带着惟妙惟肖，离开这里，家里的事情有我，爸妈也会理解你。”
秦潋滟沉着脸不说话。
“姐。”秦漠的声音哽咽，“这一次，如果不是有萧寂在，江鸣夜可能已经死了。如果不是萧冰合及时出现，惟妙惟肖可能也……”
“我不敢想。姐，这种事，不能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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