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彬的脸色有点变了,但是也不好发作地说:“现在杨桃是我们酒店的员工,不管如何,我们都不会强迫她做任何事情,如果她现在……”
紫贤又再打断他的谈话:“寒先生,你不要过河拆桥,不要忘记当时杨桃走错总统套房是谁把她救出来的,老油王要找杨桃算帐与调查她的时候,是谁救她的,她生病的时候,是谁给了她最好的照顾,现在的情况是否明朗我们自然会判断……而且……就算她要走,也过去打个招呼再做定夺吧,不要做人做得这么没良心。”
寒彬一声不哼,看来是不能跟她有什么共同话题了,她是咬定了不讲理,还把话说得这么难听,韩世勋是生气了才把这母老虎揪过来要人,他看了一眼杨桃,便只好说:“杨桃,这还是一个事实,韩先生的确救了你,不管你是否要离开,还是支会一声。”
杨桃低下头,吱吱唔唔地说:“我实在想不出来,我要走怎么这么难?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总机员工,会有多麻烦?……”
紫贤冷冷地笑着说:“你是装傻?还是在卖弄虚荣?”
寒彬赶紧说:“这样吧,我跟你一同去见韩先生……”
“韩先生没空见闲人。”紫贤直接说。
寒彬的眉头一皱,拳头一紧,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终于明白欣平口中的母老虎是怎么样的讨人厌了。
“那我今天可以回家一趟吗?我好想家了。”杨桃赶紧说,与紫贤相处了那么久,也有点懂她的个性,她谁的帐都不卖,连韩世勋的话不好听,她都敢顶一句俩句,更不要说寒彬了。
“你可以!”寒彬突然把态度放冷下来说。
紫贤瞪着寒彬那冷下来的脸,知道还是不能得罪他,便退了一步说:“好。那明天你就早点回来吧,待会儿我们自然会派人保护你的。”
杨桃眼睛一瞪,便惊讶地问:“为什么要派人保护我?”
“害怕你出事啊?”紫贤说。
寒彬自然知道她如果把杨桃弄丢了,自己会有多大的麻烦,这只是一个借口,但是油王的事让寒彬也的确也有些不放心,便拍着杨桃的肩膀说:“也是的。都不知道老油王那边还有没有余党,这样的话,我也放心一点。”
杨桃听着寒彬这样说,也只好作罢了……
韩世勋傍晚自新公司剪彩回来后,看着紫贤与燕子坐在客厅里有说有笑,曼雅得到准许来到总统套房处,此刻正在室外的SPA馆泡温泉……紫贤见到韩世勋赶忙站起来说:“你回来了。”
燕子忙吩咐管家准备好她从英国带回来的玫瑰花茶,韩世勋看了一眼吧台后那个趟开的房门,逐意立刻问紫贤:“杨桃呢?”
紫贤还是稍紧地说:“她回家了。”
韩世勋抬起头看着她……
“她说她想家,我就让她回去了,明天早上就会回来了,你放心。我还派了三个保镖来护送她,不会有事的。”紫贤赶紧说。
韩世勋终于把头低了下来。紫贤喘了口气,刚想坐下,韩世勋又问:“把她叫过去是发生了什么事?”
“好像问题还是挺严重的,但是……寒彬不肯说,可是我确定是有关杨桃的身份问题!”紫贤也派人调查去了。
韩世勋听了,皱着眉问:“杨桃的身份问题?”
逐意接着问:“上次不是已经调查过了?”
紫贤点点头,也颇不解地说:“就是啊。我会派人调查清楚的。”
下雨……时间还没有太接近黄昏,可是天已经灰蒙蒙起来了,如同燃烧的灰烬颜色般的沉沉沉……
连同那奢华的客厅,都因为那股沉也变得暗淡……
逐意提着文件打开来,看了一眼韩世勋便问:“现在要听吗?”
韩世勋捧起红酒,轻轻地啜了一口,才点点头……
“杨桃的家庭正如她口里说的,一个爸爸一个妈妈,爸爸是木匠,目前在博物馆做修补的工作,妈妈曾经是一个糕点师傅,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清晨的时候,会到集市去卖花,卖完花后会直接开早餐店,中午时分,会到市区售干花和卖花茶,晚上会回到闹市区作缝补衣服的工作……”
逐意浅浅地笑了笑才说:“她的母亲是一个非常温柔与乐观的女性。接着……杨桃有一个姐姐,患有心脏病,目前病情在控制中,但是随时都会有危险,不能受伤,不能受感染,有一个弟弟,就读医科大学,或许就是因为姐姐的原因,他读的就是心脏外科,然后……杨桃还有一个弟弟,三岁多……至今还是不会说话,经过调查,没有查明原因,发育一切正常,就是有点自闭倾向……”
韩世勋回想起杨桃那个夜晚的那个恶梦,哭得难过哭得伤心,提起弟弟时,那阵惊恐与害怕。韩世勋的心突然有点酸,有点痛。
“杨桃也正如她自己口里说的,她是一个七个月就出生的孩子,因为姐姐的病,他们一家欠下了好多债,只好四处躲避,常常搬家,有一次因为躲避债主,母亲在天桥底下生下了杨桃,那时也正是下雨天,杨桃一出生的时候,并没有半刻的温柔,冰冷的雨水把她的小身体给冻僵得当时差点休克,也正是因为婴儿时没有保暖的原因,所以她现在也跟我一样怕冷,也有很严重的支气管严,所以她一淋了雨水,就会很容易发烧。上次她在……医院,和在酒店时,就是因为淋雨导致发烧,差点成了肺炎,陈医生也紧张地说,以后要尽量保暖……”逐意看了一眼韩世勋那眼里习惯的一片漠然,知道他的心在慢慢地变化,但是自己不好点明,只好继续说:“杨桃几乎是一毕业就在帝皇上班,每个月几乎都没有为自己留下一百块的生活费,因为姐姐的病需要耗掉家里大半的费用,更何况还有一个读着大学的弟弟,一家的生活担子全都压在了父母亲与杨桃的身上,她从小也不会喊苦,十岁左右就已经跟着妈妈去摆地摊,卖花卖花茶,学着做糕点做面包来开早餐档,还时时去菜市场清理卫生来赚钱,我还听说每天早晨,因为要唯持市场鱼类的新鲜,鱼摊的老板都会在清早五六点时,就要提将近上百斤的冰块来打碎做保温,杨桃常常一个女孩岁的时候,就拉着小车子每天都去拉冰块敲碎赚钱,上千斤的冰块敲碎才十块钱,夏天还好,冬天的时候,本身身体不好,加上这样做,就更差了……读书的时候,周六周日就会到不远的河边去捡煤碎,跟着大弟弟在闹市开烧烤摊,半夜一咳嗽,就会吐血丝,妈妈不准她再去捡煤炭,可是她老是偷偷去捡。隔壁的邻居一提起他们家人,个个都心酸不已,更为杨桃的乖巧孝顺而感动。”
韩世勋手里的红酒没有再激起一点涟漪,那纤长的手轻轻地托住那点晕红,连轻叹的那口气,都没有惊动它……
“后来因为父亲在博物馆找到了工作,收支才渐渐地平衡了,而且大弟弟目前已经准备毕业,按照我得来的消息,他在大二的时候,因成绩优秀,便开始领着奖学金来支付学费与日常费用,目前正在积极地找工作……”
“安排好!”韩世勋说。
逐意点点头说:“我已经安排好了。你放心吧。致于她的家人,我觉得,还是暂时放缓一点吧,看着杨桃平时那一切都无所谓的模样,但是那股坚强应该还是来自家庭的影响,不能随意去帮助,他们应该都不会轻易去接受。”
“嗯!”韩世勋只好作罢。“她现在在做什么?”韩世勋突然开始想念起她来。
“据来报,她现在正在闹市,帮着母亲收摊回家吃饭,还是下着雨,又要咳嗽了……”
李秀兰拖着车子,转过头,看着女儿穿着雨衣,边咳嗽边用力地推着车子,雨水冰冷地刺痛着自己的脸颊,她大口大口地呼着冷气,抬起头来对着妈妈温柔热烈地一笑,李秀兰的心又痛了,她停了下来,将女儿胸前的雨衣拉得更紧一点才说:“不是叫你不用出来吗?”
杨桃笑着说:“不碍事,在酒店里闷死了。”才刚说完话,又干咳了几声,心脏作闷被压得难受,李秀兰便拉着女儿说:“你去前面拉,我来推,这样你会轻松一点。”
“不用了。”杨桃继续推着车子,说:“我一个人推都可以了,你休息一会儿。”
李秀兰的眼眶一红,与女儿一同推车才说:“怎么这段时间都不回家一趟?是不是工作太紧了?爸爸一看你超过三天不回家,就天天傍晚都坐在家门口守,嘴里不说,谁也看出来他想你了。”
杨桃笑了起来说:“我知道。可是这段时间出了点事,回不来,应该很快会解决了吧!”
雨越下越大了,照理是不能再往前行,她们便将车子推到一家士多店傍,对着满天的雨水感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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