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在杀人村没有什么发现,那不如去找谷悦,正好谷悦的位置离杀人村也不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顺着国道走,每过一会儿就测试一回谷悦的位置,七人成功在一处高速旁的村庄堵住了人,看着不远处站在村子入口旁边一脸懵逼的谷悦,大家都有种不可置信感。
“就这?”闻青一边把“麦丽素”当糠丸嚼一边露出了歪斜的微笑,他的脸肿得像气球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这么简单?”
“不好吗?”叶子一脚把车刹在了进村的路口,“你还希望出岔子?”
“当然是不希望。”万雪生也面露迟疑,“就是感觉好像……太顺利了。”
糖糖噘了噘嘴,委屈地道:“这个场景里我们就没顺利过。”
这一点大家都深为赞同。
叶子和唐星下了车,站在路边对谷悦用力挥了挥手,对方很快发现了他俩,几乎可以是飞奔而来。想想也是,一睁眼就被抛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可能还会面对一些陌生的人以及恐怖的东西,孤立无援、一头雾水,突然见到同伴了当然会欣喜万分。
就是谷悦拼命跑过来的姿势令唐星感觉到了不对劲。
“他跑得太慢了,姿势也不对。”唐星凑近叶子轻声道。
“受伤了?”叶子先是这么想。
“不,这和谷悦的动作对不上。”随着谷悦的靠近,唐星也越发肯定,“他的肢体动作完全不对。”
谷悦是退役运动员,为了保持身材不发胖,即使嫁入豪门也一直留着每天健身的习惯,管住口迈开腿,至少他的外表看起来还是青春年少的。良好的身体素质令他在“大厅”的成员中打斗能力一直处于上乘,叶子训练唐星时他也蹭过不少课,学习得非常快。
当谷悦与叶子仅有十几米时,他也察觉出不对来,应该有一身肌肉的男人露出来的手脚过于白皙,肌肉块消失了,只留下圆滑的手臂,这并不是个退役运动员的身体,但是脸明明是谷悦的。
这怕不是谁换了谷悦的脸吧?
叶子和唐星都戒备起来,等谷悦跑到面前,他们百分百肯定这货不是谷悦了,身高都不对,没想到对方一开口居然是个熟人:“你们到底去哪里了?找死我了!”
叶子瞪大了眼睛:“容白?!”
“嗯?是我。”谷悦——或者说容白露出莫名其妙的表情,“怎么了?”
为了练台词容白可是下过苦功的,不仅找了普通话老师还有发声练习,他的声音即低沉又圆润,普通人大概说不出个道理但是会觉得很好听,他还会故意讲得比较慢,带着点睡意朦胧的味道,听起来非常撩人。
大家相处了几个月,这种特别的声线一耳朵就能听出来了。
既然容白在这里,那在长三角的当然才是真正的谷悦了,问题是这俩人住一间房的啊,落点怎么会差这么多?
“谷悦没和你在一起?”叶子问。
“不在啊。”容白诧异地道,“我以为他和你们在一起哪。”
“你到这里多久了?”叶子问。
“大概两天吧。”容白说。
“具体点。”叶子道。
“我睡了两觉,大概四十八小时。”容白也察觉出不对了,“怎么了?”
比叶子他们足足少了一天一夜。
“你醒过来时是早上?”叶子问。
“对。”容白道,“我们是进场景里了吧?”
“是。”叶子欣慰于容白这点儿清醒还是有的,“上车再说吧。”
“等一下。”容白道,“这村子里有问题。”
唐星问:“你一睁眼就在这儿?”
“对。”容白往村里走了几处,似乎在催促般,“你们快来看!”
容白落地后的经历可谓是十分贫乏,睁眼就在一个村子里,睡在一户人家的猪圈,他一睁眼就和圈里唯一的一只大肥猪来了个眼对眼,半天没回过神来,连滚带爬地跑出猪圈后,只穿了一身睡衣的他在这个三层农家小院里转了半天也没遇到一个人。当他正准备离开时,门外传来的脚步与谈话声,他一时间有些慌,转头就窜上树了,本来准备翻树出墙的,没想到却听见这些人的谈话:“今晚就要开始祭祀了吧?”
祭祀?
容白脑袋很灵活,当下就觉得不对劲,他明明记得先前是在“大厅”睡觉的,按理说不会进入场景但是眼下这个局面怎么看怎么都是进场景了呀!
难道我被人下了药后搬出“大厅”了?
受限于所知的情报容白只能做出这样的猜测,不过,这不妨碍他躲在树上屏声静气地偷窥。
进来的明显是一家人,一对老夫妻、一对年轻夫妻加三个男孩。他们进了家门后就忙开了,年轻夫妻把养的猪牵出来捆好,拿起杀猪刀直接砍头,血喷了一地!
树上的容白吓坏了,就算再怎么不识农事他也知道砍头是不容易的,更何况是猪这种大型牲畜,年轻丈夫的体型似乎也不怎么强壮,怎么能够那么俐落一刀两断呢?农村杀猪一般都要三四个成年男性才能搞定的!
这家人却对这种怪异现象视而不见,每个人似乎早就排练好了,先把猪脸剥下来,这道工序十分精细,三个男孩拿着小刀、镊子忙活了半天,其他人则把猪身子切成一块一块的,装进麻袋里,看起来不像是去卖,因为根本不是按照部位来切,就是胡乱地斩成小块。猪肉被拖走时,路上留下了一道血痕,老夫妻就拿着装满的水桶开始清洗,还用上了刷子,确保擦得干干净净肉眼看不见一丝血迹。
不一会儿,全家人回来,把没了皮的猪头放在院子中间,浇上汽油,一把火点着了!
猪头烧的烟直冲云霄,容白发现不仅这个院子,村里几乎每一家都升起了这样的烟柱。
杀了猪的一家跪在猪头前跪拜了很久,以一个很奇怪的姿势:脸贴着地面,双手十指交叉罩在后脑勺形成一个尖塔,口中念念有词。
“他们念的什么你听见了吗?”叶子插嘴问道。
“听不太清楚,我离得有点远,大概是我信什么什么的。”容白回忆道,“而且是重复的,就是相同的话翻来覆去念了半天,一直到猪头烧碎了再扔回猪圈里。”
村民们打扫了猪头焚烧的痕迹,再把房子与院子仔仔细细打扫了一遍,角落都不放过,从窗户里容白还瞄到年轻妻子把衣服全都叠好,像是强迫症般按照颜色堆进衣柜里。
做完这一切后差不多傍晚了,这家人才穿着新衣服走出来,互相谈笑风生地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记锁上所有的门。
“他们走了后我逛了下村子,整个村子都是这样的。”容白不解地道,“有的人家养的是鸡鸭这种,我也在鸡鸭窝里发现了单独的脑袋,皮没有剥我就不知道了,毕竟都烧得残缺不全了。”
“除了头之外的部分呢?”叶子问。
“没发现。”容白摇了摇头,“我到处找了一遍都没发现,之后我就在村里找了些存米腊肠之类的吃,我想走的,问题是光靠脚也走不了,只有每天来这路上看有没有车可以蹭。”
“这些人家里没有一户有座机吗?小卖部也没有吗?”唐星问。
“有。”容白道,“不是欠费就是停机,就好像这村里人知道要离开一段时间一样。”
和杀人村一样。
叶子回忆在杀人村的观察,院子的地面上似乎都有一些淡淡的灰色,当时他以为是正常的生活痕迹也就没在意。
容白叙述遭遇时,其他人就一直在旁边嘀嘀咕咕的,五菱车内的空间本来就小,无伤的糖糖和杨文远下车让位置,病残挤在上面,可以说人挨着人,再怎么小声嘀咕也不可能听不见。
容白算是涵养不错的,但是闻青和万雪生说着说着还笑了起来,他再也忍不住开口道:“笑什么呢?”
“呃……”万雪生的眼神飘向叶子。
叶子问:“你的脸感觉怎么样?”
“脸?”容白不自觉地摸了摸,“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啊。”
“没有麻木感?”
“没有。”
“疼痛呢?”
“也没有。”
叶子想了想,道:“你知道自己是容白吗?”
这个问题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容白一脸哭笑不得地道:“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你到现在为止都没见过镜子吗?”叶子有些不解地问,家庭中一般会有许多镜子的,比如上厕所时,容白在村里过了两天都没见过自己的脸这倒是有点奇怪。
“没有啊,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奇怪了。”容白皱着眉头,“对哦,真的一家都没有镜子。”
叶子放了一点儿心,随即把至今总结出来的情况大略说了下,容白越听表情越是惊骇,到最后摸着自个儿的脸道:“不是吧?假的吧?你等一下啊!”他跳下车,对着车头的后视镜看了看,顿时大叫一声,再爬上来满脸的惊魂未定,“真是小悦的脸!”
“放心,这个脸可以换的。”顾怀兰一付同命相怜的语气,“到时候再换回来就好了。”
“嗯。”容白叹了口气,“这里的人什么毛病,给我俩把脸换了干吗?”
“还有,把谷悦给送到长三角干吗……”叶子咕哝了句。
眼看着要天黑,就算住车上也要找吃的,所以还是要进村,几人商量了下,既然容白在这儿住了几天都没事,那不如进屋睡吧,在车上睡了一天一夜大家都有点受不了了,秋天又没办法睡外面,这一片的气候已经差不多接近零度,再过一段时间都要通暖气了,车里都住不了了。
几人搬着车上吃剩的东西往村里走去,一行人聊着天,交换着彼此的经历,虽然兴致都不高但是到底有点过去场景的模样了。
叶子的胳膊突然被唐星撞了下,他循着唐星指的方向,正好看见容白走着走着做了个网球发球的动作。
“和谷悦一模一样,但是容白不会打网球。”唐星道。
叶子心里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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