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跟亚叔发信息聊了几句,我便关了手机静静地待着。
其实手机里还有几十条未读信息,一眼都不想看。
但,也没有删除。
有点害怕触碰与那个人相关的所有事物。
白天睡饱了,夜里就警醒一些。
黑暗中,瞄着床对面摄像头的位置,我眯起了眼睛。
如果凌自横确实没有在卫生间安装监视设备,倒还有点良知。
至少,算是顾念兄妹亲情。
不过有件事令人觉得纳闷,——虽然屋子里有两个摄像头,可还是留下了很多监控死角。
他那么聪明,不可能没有留意到这一点。
明明可以避免,却偏要为之,足见是刻意这么做的,——他只想把监视重心放在大床上。
可是他为什么要监视我在床上的举动呢?
心理变态?
不像啊!
怎么都无法相信,那个每天尽心尽力帮我补习功课的兄长是个喜欢偷.窥的大变态!
难道是凌伯年指使他这么做的?
若真是如此,目的又是什么?
总不会是想知道我有没有梦游的习惯、喜欢侧卧还是仰卧、爱不爱踹被子吧?
简直扯到家了!
转念想想,凌伯年应该不会无聊到让凌自横监视我。
或者,会是傅清雅吗?
今天见她有些反常,思维似乎也蛮迟钝的,应该不可能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这事儿,定是凌自横一人所为。
至于原因,我几乎想破脑袋,依然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若真是条狐狸,总能露出尾巴。
没有必要风声鹤唳,凡事多加注意便是。
可是没想到,子夜时分,忽然有异响传入耳中。
确定是房门发出的声音,我第一时间睁开了眼睛。
仔细辨别,并非敲门,仿佛是什么东西在挠门板。
印象中别墅里没养宠物,那会是什么呢?
声音在持续,我不可能假装听不见。
悄然起身,借着微弱的夜灯光亮,蹑手蹑脚来到门口。
刚站稳,声音就消失了。
耳朵贴在门板上听了会儿,外面很安静。
本该回床上去的,可是,好奇心又冒了出来。
犹豫再三,我打开了房门。
唉,真是好奇害死猫啊!
就在门板打开的瞬间,一个高大的黑影闪身进来。
与此同时,把我整个人压在墙上,大手捂住了我的嘴巴。
心脏惊得几乎要跳出来,然,下一秒就没那么恐惧了。
因为,我闻到了熟悉的气味。
是那个人的馨香。
怎么都没想到,他竟敢夜闯别墅。
“敢跟我玩失踪,想死是不是?”带着热气的质问声,涌进了耳蜗。
我摇摇头,予以否认。
真不该告诉他摄像头的具体位置!
现在好了,他处在监控死角,就算凌自横正在看监控画面,也看不到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不听我解释?嗯?为什么?”他顾自发问,明知我答不了,还要问。
我连摇头都省了,只定定地看着他。
夜灯的光线能照到我脸上,他可以看清我的表情。
而我对他的神态是一无所知的。
不管怎样,我不打算反抗,——无数次的经历证明,落到他手里,想逃是没那么容易的。
又不迭地问了几个为什么,似乎消了点气。
“我现在松手,你要是不希望这栋房子里出现尸体,就老老实实别喊别叫。”他寒声威胁道。
——我知道这尸体指的不是我,是发现状况而跟他搏斗的人,或者,是他自己。
除了点头,我没别的选择。
他松开了捂在我嘴上的大手,但,紧接着,就把嘴唇压了上来。
我心里一凉,又想起了被咬啮的感觉。
那种痛,形容不出来,但是真的很痛!
孰料,这次他没有咬唇,而是轻轻亲吻着。
——按他的性子,此刻应该是惩罚时刻,却出人意外地温柔以待。
反常!
没有等到濒临窒息,他就离开了我的唇。
然后,额头抵在我的发顶,掌心摩挲着我的脸颊。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知不知道?”嗓音哑哑的,莫名的……性感。
我却跟他不在同一个频段上,脑海中回想着在酒店亲吻亚叔的情景。
一天之中,主动亲了一个男人,又被另外一个男人强吻。
巧的是,这两个男人还是有血缘关系的叔侄。
在别人看来,可能觉得“脏”或者“乱”,而我,却感觉到说不出的悲哀。
见我发怔,他捏着我的脸颊,咬紧牙根问道,“昨晚为什么不听我解释?”
“你解释得还少吗?”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脸色和嗓音,双双淡出了水。
他喘了口粗气,“你是不是以为我昨天跟她做了?”
问得很直接。
昨晚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但现在,打死也不会承认。
“你们是未婚夫妻,做不做是你们的自由,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平静地回怼。
他又掐住了我的下颌,“想表明自己并不介意是吗?虚伪!明明在吃醋!”
我嗤笑一声,“干嘛要吃醋?我又不缺男人!”
“小野马,你在惹我,知不知道?一旦我怒了,你就必须负责。”凑近我的耳朵,满嘴靡靡之声,“我的技术,你是清楚的。就算只是靠着墙壁,也能让你飞上天!”
“不要脸!”我气得不知骂什么好。
他把嘴唇覆在我的耳垂上,喃语着,“在你这儿,脸皮那个东西我早就给扔了。要脸,就要不了你!”
每个字、每次呼吸,都散发着危险气息。
不行,我不能再硬碰硬。
“五叔,你快走吧!要是被他发现你夜闯别墅,就算没有肢体冲撞,传出去必定有损你的声誉。到时候,你要怎么跟人家解释?”尽量用苦口婆心的语气。
他侧头望着我,“小野马,你成熟了,懂得换战术了!”
好吧,什么都能被识破,那不如就实话实说。
“五叔,你不觉得自己很自私吗?明明有未婚妻,却还要来招惹我。我怀了你的孩子,不愿打扰你们的生活,想生下来独自养大,谁料拜你们所赐,没保住孩子,还差点丢了自己的小命。我现在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请你看在伤害过我的份儿上,饶了我好吗?强扭的瓜不甜,何苦这么为难我呢?”语气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有些惊讶。
谁料,他又掐紧了我的下颌,嘴唇俯过来,却没有亲我,而是咬着后槽牙发狠。
“孩子的事,我心头有一千一万个‘对不起’,可是再怎么道歉,都无法挽回那条生命。我不止一次地跟你说过,到你二十岁生日的时候就娶你,绝非哄你玩儿。还有八个多月时间,我会想尽办法除去所有阻碍……”
我打断了他,“那就等你把问题都解决了、真正恢复单身的时候再说!”
“不行!”他不假思索地拒绝。
“你怕自己做不到,是不是?”我忍不住用了讥讽的口吻。
他又把唇贴在我的唇上,嘴里还在说话,“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别的男人夺走!”
呵呵,这不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么?
说来说去,我不过是个备胎!
心里明知是这样,可为了摆脱眼前的处境,还是把这些话咽了回去。
我扭头望向别处,避开了他的嘴巴,“五叔,我跟我妈之间的‘二十岁之约’还作数,所以,你大可不必为此担心。”
他却有所质疑,“之前你对那个约定不是这样的态度。怎么,现在为了安抚我,又要作数了?”
这男人真是太难缠了!
软也不是,硬也不行,令人觉得心累!
“你到底想怎样?”我无力地问道。
他又把嘴巴俯在我的耳侧,“第一,我要你离所有男人都远点;第二,不准断了跟我之间的联系。”
“第二条勉强能够接受。第一条不行,我不能跟亚叔分开。”这是底线,任何人都突破不了。
“没关系,反正二叔是不会碰你的。那就改成‘你必须离二叔之外的所有男人都远点’。”
“如果男人主动接近我呢?如果我怎么都逃不脱呢?”先小人后君子,到时候别说我违背约定。
他冷哼一声,“对你有企图的男人,没等靠近,就已经被我摘掉了。”
我跟着冷笑,“吾先生,你把我变成你的禁.脔,不觉得残忍吗?”
“只要有爱,永远不会称之为残忍……”说着,扳正我的脑袋,嘴唇又压了下来。
以爱之名,作情感上的禁锢。
我的心很疼!
怒火更盛!
然后,便狠狠地咬了他的唇舌。
力道大概跟他之前咬啮我的时候差不多。
只不过,我的虎牙杀伤力更强。
他闷哼着,顽固地继续亲吻。
天晓得我们之间为什么会时不时地上演血腥画面。
结束热吻的时候,我满嘴的腥咸味道,感觉自己好像是嗜血小兽。
他抵着我的额头,在喘粗气,“小野马,你咬伤了我,喝了我的血,就不可以再为昨晚的事情生气了!”
这种道歉方式,还真特么地别致。
见我不回应,他继续说道,“昨晚,我没有碰她。而且,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以后我也不会再碰她!”
我在心底苦笑,——他还真以为我对他一无所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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