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从公寓出来,坐上车后座,心事重重,沉默不语。
方星雨从倒后镜偷看他的脸色,没看出是喜是忧,心里惴惴不安。
“星雨,楚翘入职前我叫你去给她作背景调查,真没发现什么问题?”李寒终于开口。
“没有,我亲自去到太平县她的老家,见到她的叔父一家人,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方星雨不知道李寒为什么又提起此事,上次一回来他就汇报过了,当时李寒虽然听得仔细,但没有表现出怀疑。
李寒沉默一会:“你不觉得她遇到醉汉冲过来时的反应一点也不像普通女孩吗?”
方星雨回想了一下:“是,别的女孩见醉汉冲过来,第一反应肯定会吓得尖叫躲开,她却毫无惧色,反倒冲上前,利落飞脚踢倒他,像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样子。”
方星雨其实也没看清楚翘出手。
李寒缓缓点头:“你再把调查的过程说一遍,一个细节都不许遗漏!”
方星雨回想一下,口齿清晰地说:“太平县是全国贫困县,未被开放,一切保持原生态,风景秀丽,民风淳朴。我借口想到太平县投资,由当地政府部门的人带着实地考察,还特意去到她叔父家跟他聊天。”
“她的叔父叫楚三,是个地道的农民,家境贫寒,家庭简单,只有两夫妇加一个上高中的女儿。”
“楚翘是怎么到他家的?”
“据他的叔父说,楚翘10岁那年,父母意外身亡,楚翘没有其他亲人,只好回来投靠他。”
“谁带她回来?父母因何而亡?”
“父母出了车祸。楚翘是自己找到叔父家的。”
“她才10岁,自己回来投靠叔父?”李寒的心没来由一痛,倒吸一口气,才接着问。
“他的叔父是这样说。我后来私下问过邻居,也说是突然有一天,看到楚翘出现在村里,一打听是楚翘自己回来投靠亲人。”
李寒若有所思,又问:“在此之前,楚翘住在哪里,父母从事什么工作?”
“在此之前的经历非常模糊。据他的叔父说,楚翘父亲年少离家,之后一直音讯全无,直到楚翘回来,他才知道这个弟弟在省城一家公司从事行政工作,已经结婚生女,又因车祸去世。”
“查过楚翘在韩城生活的情况吗?”
“查到她入读的小学。任课老师对她印象不深,似乎是个成绩一般,又不爱说话,不活跃的小孩。登记的住址是城中村的一家出租屋,五年前已经拆除重建。她父母就职的公司是个小公司,楚翘父母去世不久,公司就倒闭了,老板不知所踪。”
李寒沉默了许久,总觉得这样平凡的女孩不像楚翘。
方星雨见李寒不再说话,便发动车子。
路上,从车后座传来一声询问:“她的叔父一家人对她怎么样?”
“挺不错的。我看她的叔父叔母很老实,提起她时满脸同情,还偷偷抹眼泪。问过邻居,也说楚翘在家沉默寡言,不太搭理人。但叔父一家人对她很好。只是她住了三年,考上县城初中后就住校了,很少回来。”
李寒轻舒口气,攥紧的手心松开了。要是听到叔父虐待她,他恐怕会控制不住毁他全家!
“中学的情况呢?”
“就像人生开挂,虽然成绩一般,但长相出众,被誉为该校成立以来最美的校花!”方星雨笑着回头说。
嗯,这就有点楚翘的影子了。
“有听说过关于她的什么传言吗?”
方星雨摇摇头:“除了相貌出众,并没有其他特点。老师原以为她最多考个大专,没想到考上美院,都大跌眼镜。”
这些,就是方星雨花一个星期作背景调查的全部了。
不过,李董,刚才醉汉明显是冲你来的,难道你不应该更关心是谁要害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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