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一声,惊骇所有人的心。
屋子里的人几乎同时冲向窗边,向下看去。
大片大片不断向周围弥漫的血色,冲击着所有人的视野。
跌落在盲道上的宋相思身下的血迹触目惊心,整个人意识昏迷,只是睫毛不安的颤动,仿佛在做最后的挣扎。
“相思!”
看见女人还尚有气息,席柳白疯了般想要下去,却硬生生被顾笙歌的人拦住,不由怒吼,“你这是做什么?”
“席院长,你也是眼看着尽扬好不容易挣扎过来的,现在稍有好转,眼睛却又瞎掉,你不动恻隐之心吗?”
悄悄给背后的男人打个手势,顾笙歌字字有力,“难道你为了男女之情,就要眼睁睁看着尽扬永远失去视力?我们应该趁着宋相思还没死,立刻准备手术!”
展尽扬高瘦的身影,立刻变得悲怆冷寂下去。
……
感觉到温热的血不断地流失,肌肉变得发冷僵硬,好像生命力清晰的随着时间流血,让宋相思连呼救都没有力气都剧痛,侵袭仅存的理智。
盯着亮起的无影灯,听着银亮的手术器械碰撞发出的声音,宋相思木然的睁着眼睛。
展尽扬。
终究还是,没能放过她……
最后一滴泪,融掉脸颊两边的血污,坠落到了地上……
一墙之隔。
比起气氛严肃的手术室,走廊等候区的气氛,更是连根针掉地上都会发出声响的窒息。
望着就算双目缠绕着绷带还不断扶着墙,焦心地走来走去的展尽扬,顾笙歌气得不轻。
“行了尽扬,你别担心了,你不同意让相思给你移植就算了,可千万别急坏身子。”
趁着男人看不见,顾笙歌怨愤的握紧拳,“毕竟相思是自己没注意坠楼的,而且她身体弱,说不定很难撑到……”
“不准你这么说!”
展尽扬突然爆发,一拳狠狠锤在墙壁上,声音竟带着哽咽:“宋相思她……一定会没事!”
他只觉得自己脑子里纷纷扰扰的,居然满都是宋相思的脸。
难道自己本身就那么薄情?
明明笙歌才是最善良纯真的女孩,就算被宋相思迫害那么深,却一直为宋相思求情。
就连自己面对着那么变态狂躁的医学怪人时,都是小小的顾笙歌勇敢站出来,替他承受了那些惨无人道的实验……
想到曾经替自己分担痛苦的顾笙歌,展尽扬的心就好像被撕成两半。
一半,是心之所向。
另一半,是道德信义所往……
倏地,手术灯黯然下去。
失明之后,展尽扬的听力陡然敏锐了起来。他鲜明地捕捉到了门打开时下沿摩擦地面的声响,捕捉到了向自己走来的沉重的脚步……他的心陡然漏跳了一拍,挣开顾笙歌的搀扶,踉跄着迎了上去,焦急地询问:
“手术……怎么样了?”
在他看不见的光明里,席柳白清隽的脸上面无表情,雪白的手套上已经沾满了血,鬓角满是汗水:
“很抱歉……”
他的喉结艰难的滚动了一下,决然的闭上眼睛,“手术途中突然大出血,相思她……没能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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