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叔的一生变了。
他从小就是一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后来机缘巧合,来到了太子府当侍卫。太子对他恩重如山,所以当初太子府遇难时,他拼死救出了小太孙。
当初待我不薄,我定善待你的血脉。
黎叔认真的拉扯着小太孙长大,起先日子虽苦,但是孩子聪明可爱,还继承了自己的武功绝学。而自己,头脑灵活,创办了大靖大名鼎鼎的送信机构“千鸟阁”,连皇帝都御赐了牌匾,荣誉加持!
光阴似箭啊,小太孙封了王爷,常驻宫中与新帝一起长大,感情颇为深厚。自己替王爷打理王府,因着救命之恩和养育之恩,自己在王府地位超然,王爷把自己当成亲爹一般。
嘘!这事儿明白就好,可不能乱说,毕竟尊卑有别地位不同。只是自己感到太幸福了。
不过还有点不圆满。
攒钱!
既然自己的事业蒸蒸日上,钱包鼓鼓,那就多给王爷攒点钱,只待大龄青年贤王爷看中哪家姑娘,自己便亲自带着厚厚的彩礼前去提亲,结秦晋之好,早生贵子,喜当爷爷,含饴弄孙……
金光渐渐的暗淡下去,夏瑾天的造梦终于画上了句号。
按照大靖人的幸福标准,夏瑾天给黎叔改写了记忆,改写了人生。至此,世上再无极端又悲剧的黎叔,只余幸福安详的鸟叔。
“主人,你还好吧?”阿布有些担心,他看到造梦结束时,夏瑾天的脸又变得苍白,古公公不让她使用精神力,可是她没听。
“无妨。你快带这老头离开这里,今天的事情替他掩饰过去。”夏瑾天抽回自己已经止不住颤抖的手,她知道自己的精神力损耗不少。
造梦这种逆天的技能,和搜魂、精神力控制等可不是一个级别的。夏瑾天此刻感到又维持不住正常的人形形态了。
天旋地转,世界又露出它弦形的面目。漩涡状的光芒开始聚起,红黄蓝绿五彩缤纷,仿佛太空中那些带着悬臂的星系。
夏瑾天踉跄的后退几步,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上神,您怎么了?”夏容宇发现陛下情况不太对,扶住了即将倒下的夏瑾天。
“我的神力透支了,又要晕倒。”这么解释容易理解不?
千万不能进入短暂休眠,人在外面,又遇刺杀,公子们受到了惊吓,广聚轩也砸了个稀巴烂,身份敏感的王爷也在,受牵连的人事不少,很多事情得自己亲自出面处理,这要是再昏倒过去,朝廷里又得乱成一团糟!
只盼着护送公子们的古公公快点完事回来,给我点稳定剂,暂时压压。
稳定剂?哎?
夏瑾天突然想到,贤王爷夏容宇不就是个最好的人形稳定器吗?上次附到他身上,那无比的舒畅真是久久难忘。
有什么能比这个同源的哥哥疗效更好的呢!
夏瑾天二话不说反手就搂住了夏容宇,扑到他的怀里,抱住他。
夏容宇被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不明所以的他当时害怕极了,刚观看完对黎叔的灵魂大改造,对上神有所了解的他,还以为夏瑾天要对他进行夺舍。
好在夏瑾天很快打消了他的惊吓:“别紧张,我只是暂时借用你稳定一下我的神魂。”
唉,我那颗无处伸展的男性灵魂啊,当初要是附你身上就好了。
“好。上神需要我如何帮忙?”
“放松,你也紧紧抱着我就行。”
这听起来有些奇怪,可是神仙的事情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夏容宇环手抱住了夏瑾天的腰,他感到夏瑾天全身的重量似乎都压向了自己,这是真的快要晕倒了,就像在朝堂上的那两次。
夏瑾天轻轻的闭上了双眼,偎依在夏容宇的怀抱里,她金色的神魂悄悄的,从身体里溢出,融了进去舒展一下腿脚。
倘若近距离仔细观察,就能看到从夏瑾天和夏容宇身体接触的地方,有千丝万缕的金色光魂连接着。
“这次都是为了你,我恐怕又得多歇歇了。”夏瑾天仿佛喃喃自语。
“谢上神对黎叔的不杀之恩。”夏容宇真的没想到陛下居然放过了黎叔。
“我还是那句话,杀他容易,但是我更在乎哥哥的感受。我知道你们之前相依为命,他辛苦的把你拉扯大。”
“我看了他的过往,他不坏,但被仇恨扭曲了心态。他爱你,却不会表达,总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对你好,却不知道那并不是你想要的。”
“我用神力给他改了记忆,从此他会以新的面目出现,不用再担心,所有的仇恨都消失了。”
夏容宇听后,双眼湿润了。
上神给了黎叔一条活路,也是给了自己一条活路。这是天大的恩情。
他心里热热的,哽咽着:“谢谢你,瑾天。”
“我叫米歇尔。”夏瑾天闭着眼睛微笑着。
。。。。。。
大批身着铠甲手持刀剑的禁卫军朝广聚轩火速赶来。天子在此遇刺,禁军统领和许多重臣知道后差点吓得魂飞魄散。
宰相谢征骑着一匹快马,飞奔在街道上。他的心里仿佛有千斤重石砸了下来。
中午因处理朝政事务留在了太和殿,看着贤王爷到了吃饭的点儿却匆匆外出了,心里还有些纳闷。结果刚用过了午餐不久,就听到禁军侍卫来报,皇帝带几位公子微服外出游玩,在广聚轩遇刺。
当时,谢征的脑子就嗡的一声,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陛下遇刺了!陛下遇刺了啊!!!
陛下若有个好歹,大靖后继无人,天下要乱了要乱了啊!
救驾!救驾!就像当年赶往皇觉寺救驾一样,谢征挣扎着从地上爬起,骑了快马朝广聚轩奔去。
哪怕自己年事已高,哪怕自己并不会武功,也要赶到陛下面前,用肉躯替她挡刀!
到了广聚轩,全然不顾被风吹的乱七八糟的头发和胡须,谢征跌跌撞撞的上了楼。看着一路上的刀剑砍痕,掉落的黑衣人的尸体,喷染的鲜血,谢征的腿已经不受控制了,两脚仿佛踩在棉花上,毫无力气。
到了四楼上,到处静悄悄的,没有打斗的声音更可怕,越过走廊中的尸首,谢征浑身颤抖着,嘴唇不住的哆嗦着,声音都有些扭曲。
“陛下,臣救驾来迟了……陛下……”
前面就是出事的那间屋子,寂静带来的恐惧让他脑子里忍不住的胡思乱想,他颤颤微微的,艰难的推开了包间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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