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男人们乱了阵脚,惊恐地瞪着司珩,“他,他有枪!”他们只是一群保镖,没见过真枪 。
有枪的人,绝不是善辈!
司珩手里的枪让他们害怕,更怕的是担心自己惹上了麻烦。
铭一也有些害怕,他拿着被子披到身上,小小的身子往里面缩,生怕司珩误伤他。
坚硬的手臂卡着男人脖子,司珩的枪依然抵着他。
“我儿子的伤口急需要处理,如果你们再耽误时间,我就一枪崩了他!”
凉薄的唇开合,冰冷的声音像南方的冬天,是刺进骨子里的冷。
被司珩扼住的男人咽了口吐沫,连呼吸都在颤抖,“不,不好意思,我们在找人。你让我们找一下就好,没有人我们马上就走!”
司珩紧蹙着眉,一脸不耐烦,用枪口狠狠地撞了几下男人的太阳穴,“我说了,我没有看见那个女人。我要给我的儿子处理伤口,你们现在就给我滚,听见了没?!”
男人没放弃,坚持道,“我们只是找一下,很快的,没有人我们立马就走。”
“他们要是没找到人,我一枪崩了你!”司珩冷声道。
男人们一惊,面面相觑,然后把目光转向了被司珩扼住的男人,茫然的目光像是在问:找还是不找?
找到了还好。
万一没找到就出人命了。
“找!”
被枪抵着的男人大吼一声,“监控里显示那个女人跑进了这间房,她肯定在这里面!”
不会错的,那个女人肯定在!
司珩凛着眸,暗暗抓紧男人的衣领,迅速瞥了眼垂在地上的床单,冷笑道,“好。”
车到山前必有路,他见机行事。
司珩气恼,这突然出现在他病房里女人真是个麻烦!
男人们互相看着,没动,在等第一个行动的人。
“找啊。”司珩神色不耐烦,“一分钟之内没有找到,他就活不成了。”
“时间也太短了吧,哪有那么快,你这是在故意为难我们!”
找不到就杀人。
找人的时间只有一分钟。
这不是欺负人么!
要是不是司珩有枪,他们才不会任他摆布!
“还有五十秒。”司珩已经定了时。
见司珩丝毫不通人情,男人们哎呀一声,急得拍了下大腿,无奈之下只能赶紧搜寻起来。
病床一边靠床,有三边露在外面,有床单遮挡,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铭一坐在床边,短短的腿垂下,像守卫自己领土似的坐着。
一个男人来到铭一身前,牵着唇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小弟弟,你能让一下吗,我要检查一下床底。”
“叔叔,我受伤了,动一下会很痛。”铭一咬着唇,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男人脸上的笑容变得有些狰狞,咬牙切齿道,“小弟弟,你把腿抬一下就好!”
时间紧迫!
不能浪费时间!
铭一没动,看着眼前的男人,嘴角突然朝下一撇,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爸爸,叔叔凶我!”
冰冷的凤眸看向男人,薄唇抿着阴狠的弧度,司珩盯着他,声音又沉又冷,“你凶我儿子?”
男人吓了一跳,手足无措地解释着,“我,我没有啊!我只是想让他把腿抬一下!”
司珩看着手机上的定时,冷漠道,“还有最后七秒。现在滚,我就不追究了。要是再找不到人,他就完了。”
男人们听了,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越着急越手忙脚乱,男人们翻箱倒柜的手都在颤抖。
“三……”
司珩开始倒数。
男人不管铭一了,直接掀开床单。
“砰!”
一声枪响在房间炸开。
掀床单的男人放下床单,本能地捂住耳朵,蹲坐在地上,脑内一阵嗡鸣,吓得心脏都要炸裂了,他在心里暗骂道:靠,真他妈响,耳朵都要震聋了!
司珩淡淡地瞥了眼床前的男人,面目冷峻。
“枪走火了。”
“时间到。”
话音落下,司珩的枪重新抵上男人的太阳穴,儒雅地笑了。
“是你们害死了他。”
“等,等一下!”
一个男人跑到司珩身前,不停地鞠躬道歉,“对不起,我们给你添麻烦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他吧!我们只是奉命行事,这是我们的工作!请您原谅我们的鲁莽!”
这些保镖一同走过腥风血雨,他们情同手足,是兄弟情义。
司珩挑着眉,神情有些漫不经心,“我之前就提醒过你们,我给过你们机会。你们没找到人,他就要死,我说到做到。”
“这是一条人命。我们奉命行事而已,没找到不至于杀人吧!”男人本就看不惯司珩,什么找不到要崩了他们的老大,什么一分钟之内要找到人。
他就是故意为难!
“你们不经过我的同意就闯进来,打扰我给儿子上药。明明事先说好的,你现在想出尔反尔?”
“除了杀掉他,还有没有其它的办法?”
司珩薄唇紧抿,凛眸看着在他枪下浑身哆嗦的男人。
“爸爸……”
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司珩,铭一怯怯地开口,“放过叔叔吧。”
叔叔跟他一样,也有爸爸妈妈。
叔叔要是死了,他的爸爸妈妈会很难过的。
司珩闻声看向铭一,心里有些犹豫。
他要当着儿子的面开枪?
铭一才五岁,他要在铭一面前杀人?
司珩闭上眼,深吸口气,“跟我道歉。”
他们没找到人,不代表病房里没有人。
刚开始,司珩说找不到就杀人,是想吓唬他们,让他们知难而退的,却没想他们竟不惧威胁,坚持彻查。他们尽职,却也不知好歹。
司珩叹了口气,没必要为了那个女人开枪伤人。更何况铭一在这,他们要找的那个女人的确是藏在这。
见司珩松口,男人们连忙道歉。
“对不起!”
司珩嗯了一声,下巴朝房门指了下,“我要给儿子上药了。”
“诶,好嘞!”
兄弟不用死了,男人们各个喜笑颜开,乐呵呵地朝门口跑去。
出门时,还很贴心地带上了门。
关门声落下,司珩和铭一松了口气,终于把他们送走了。
铭一跳下床,蹲在地上,掀开床单,视线触及床底下双眸紧闭的辛依,愣了愣,小手戳着她的胳膊,轻轻地说,“坏人走了。”
辛依闭着眼,没动。
“妈妈……”
见辛依没反应,铭一的小脑袋伸进床底下,戳着辛依的脸颊。
“怎么了?”司珩走过来。
铭一从床底下出来,站在司珩跟前,摇晃着小脑袋,“不知道,妈妈好像睡着了。”
“睡着了?”司珩蹙起眉,弯下身看向床底,见辛依蜷在里面,身子颤抖着,脸颊红扑扑的。
“出来。”司珩冷冷地道。
辛依紧蹙着眉,长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她美眸迷离,面带红晕,樱唇绯红。红润的眼睛跟兔子似的,里面还汪着泪,看起来脆弱又可怜。
漆黑深邃的眸子如饿狼般盯着辛依,司珩竟移不开眼了。
原本沉稳的心跳渐渐加速,他看着辛依的眼,感觉到一丝莫名的熟悉,就好像他们曾经这样对视过无数次。
“快点出来!”
司珩心烦意乱,慌乱地撇开了眼,站起身,坐到床上。
辛依嗯了一声,爬出床底。
她的烧还没有完全退下去,现在又烧起来。辛依把滚烫的额头贴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了眼睛。
发烧好难受。
“司珩,你去给我拿一盒退烧药。”
语气很自然,完全不像是在对待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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