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柳从没想到会这样看见纪羽摘下脸上的黑布套，她也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个怎样的心情，就这么直直地望着被衙役带着转过身的纪羽，连眨眼和呼吸都忘记了。
纪羽原本带着这黑布套，并不是怕别人的闲言碎语，而是担心惊到了周围的人，眼下虽是要被摘那黑布套，却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只是当他的一双眼睛慢慢抬起，无意触碰到那大堂口站在人群里的的扶柳时，原本如死水一般的双眸忽然波动了起来。
纪武早就将春葵的事情记恨在了纪羽的身上，眼下哪里会给他挣扎和犹豫的时间？当即一手抓住了纪羽脸上的黑布套，用力往上这么一掀……
“呼……”
“我的天啊——！”
“啊——！！”
随着纪羽的脸彻底暴露在了空气之中，人群里不断发出倒抽气和惊呼的声音，有的胆小一些的婶子竟是直接撇过头不敢再看！
就连那幸灾乐祸的纪武也没想到黑布套下竟是这么一张脸，他吓得直接后退了好几步，指着纪羽恶狠狠地咒骂，“你他妈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
扶柳虽是没有喊更没有撇开眼睛，但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形容自己看见的，她以前倒是幻想过纪羽的脸，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那张脸的脸型倒是极好看的，刀削似的面颊清瘦也立体，但那张脸却布满着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脓疮，有的严重一些的早已溃烂流脓。
扶柳看着那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的脸，更好奇他究竟是怎么弄的才成了这般。
“咳……”
刘大人的一声轻咳，让纪武知道自己失态了，为了掩饰自己的过错，他拿起公堂边架子上的刑具，主动对纪羽行刑。
“啪啪啪……啪啪啪……！！”
厚重结实的竹板一下下重重抽打在纪羽的嘴巴上，不过是瞬间他那好看的唇就红肿了起来，紧接着便是破裂流血，随着那唇渐渐面目全非，纪羽的脸上早已血肉模糊了一片。
可不管纪武用多大的力气，哪怕都打出了汗，纪羽仍旧一声不吭，只是用那漆黑的眼看着人群里的扶柳，那深沉的眸里似乎流淌着百转千回，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平静一片。
扶柳知道他在看着她，可是这个时候她不知道自己该露出怎样的表情，才能让他觉得舒服一些，想来想去，她扯了扯唇露出了一个浅笑，却不知这笑假得比哭还要难看。
纪羽并不需要她的安慰，或者说是任何人的可怜与同情，最终，他慢慢垂下了双眸，而那长长的睫毛上早已沾满了他自己的血珠。
虽然眼前的一切并不是他想要的，但他仍旧感恩她并没有直接转身离开，其实这样就够了，他……已经知足了。
扶柳见他低下了头，以为他是疼得不行了，赶紧对着身边围观的百姓使了个眼色，并且当先扯着嗓子的喊了起来，“不分是非，屈打成招——！！”
其他的百姓见此，均是跟着举着拳头的喊了起来，并且一声比一声高，就跟不要命似的，一个个喊得脸红脖子粗的。
坐在公堂上的刘大人有些懵逼，以往都是如此审讯，却也没见外面的百姓如此扯着嗓子的喊，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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