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羽是打算明儿个早上才带着扶柳回村儿的,但扶柳却担心着他身上的伤势,拉着他连夜就出了县城。
虽说走得慢了一些,但好在天未亮之前便进了村子。
村子里静悄悄的,扶柳推开自家的破木门,将纪羽搀扶到了炕上之后,便点燃了蜡烛忙活了起来。
先升了一炉子的火,将药倒进锅里放在上面煎着,再将涂抹的药材拿出来用石头碾碎成粉,等都忙活完了,窗外的天色也微微地亮了起来。
纪羽接过药倒是很配合的喝了个精光,只是等他都喝完半天了,见扶柳仍旧站在自己的面前不肯离去。
“怎么?”
扶柳一边暗骂自己真是越活越回旋了,一边破罐子破摔的道:“那个,纪羽……我现在要给你上药,所,所以你必须要把你的衣服都脱掉……”
纪羽微微一愣,虽说他和她之间还没有其他实质性的东西,但她却是他的媳妇儿,不过就是脱衣服而已,他倒是觉得没什么。
扶柳见纪羽只是看着自己没有其他的动作,不由得有些头皮发麻,虽然她没有其他的心思,但她这身子的主人却是个臭名远扬的。
咬了咬牙,她说服着他更说服着自己,一边动手解开他的衣服,一边嘀嘀咕咕的道,“都说了我只是给你上药而已,你现在是病人我是大夫,和男女没有关系……”
纪羽配合的一动不动,由着她粗鲁的解开自己的衣裳,哪怕她不小心碰触在了他的伤口上,他也不喊一声疼,只是温柔地看着她那张气急败坏的脸。
只是当她真的将他的衣裤都脱下来的时候,她所有的思绪都仿佛凝结了一般。
纪羽确实是长了一副好身板,长腿宽肩窄腰,这样的身材就是放在现在也绝对可以登台走秀了。
只是就在这么一具身材匀称的身体上,此刻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原本的暗黑色的旧伤加上鲜红的新伤,在他的全身纵横交错地蔓延着,尤其是后腰上那被打了板子的地方,血肉更是早已跟里衣粘连在了一起。
纪羽似看出了她眼底凝结着的水雾,轻声开口道:“没事的。”
没事?
怎么会没事?
扶柳先是将他身上的鞭痕都涂抹上了药粉,随后又端来了一盆温水,用温水一点点沾湿了他腰上的里衣,然后慢慢将血肉粘连的里衣轻轻掀起,将药粉轻缓均匀地洒在了上面。
等药粉一点点渗进那森然可怖的伤口中,她才长舒了一口气坐在了炕边,看着他早已被汗水浸湿黏在脸上的黑布套,轻声问,“纪羽,很疼吧?”
纪羽摇了摇头,满是宠溺的眼尽是平静,“不疼。”
扶柳知道这样的伤口不可能不疼,除非他是个没有知觉的木头,可他就是如此,无论多难多狼狈,永远都能够清冷地说自己没事,自己还好,就好像在那恶臭肮脏充满着老鼠和蟑螂的大牢一样。
她明白,他是不想让她担心,但这样的他却让她更加好奇,他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练就出如此冷漠淡然却又坚韧异常的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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