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锋相对的盯着厉云棠,陆家豪还是没得到他想要的回应,哪怕是一个正眼相待的目光。
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他咬牙冷笑着:“烟柔,你和厉太太单独坐坐,我有话要和厉先生说。”
听了他的安排,只有烟柔乖巧的答应,其他人都没有动静。
刚刚拆穿了言水柔的狐狸面具,言夏夜现在怀着宝宝,绝对不可能傻白甜到跟她单独相处。
陆夫人看着眼下的僵局,慈祥的笑着打破尴尬:“厉太太,刚好我最近拍卖来一对镯子,我瞧着和你今天的衣服挺搭配的,我们到楼上看看好不好?”
言夏夜当然不可能要人家的镯子,但是三个人相处,远远比她和言水柔单独相处要好。
悄悄给厉云棠丢了个安心的小眼神。
言夏夜起身跟着陆夫人离开客厅,烟柔很自然的坠在后面,跟她隔着两米左右的距离。
眼尾的余光观察着言水柔的一举一动,她生怕言水柔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和陆夫人并肩而行,她主动搭话道:“陆夫人的眼光这样好,那对镯子肯定很漂亮。”
“镯子是很漂亮的,但我都年纪一大把,比不了你们小姑娘水嫩嫩的,配不上那么好看的镯子啦。”
陆夫人熟稔的和她说笑,配合着忽略了烟柔。
她原本就对这个出身不明的儿媳妇有点爱答不理的意思,刚刚又听言夏夜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
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不影响陆夫人讨厌烟柔。
“夫人您年轻的很呢,要是您和陆家豪同时出现,肯定有人认为您是他的姐姐。”
言夏夜嘴很甜的调笑,三言两语间哄得陆夫人心花怒放。
“哎,你这孩子真是讨人喜欢,不像我家这个儿媳妇,一天到晚就知道腻着男人。”
陆夫人一边说着,一边白了烟柔一眼。
烟柔垂着头不说话,继续装出柔弱可欺的小媳妇姿态,倒也挑不出什么错来。
言夏夜侧眸观察她的神色,更加确定烟柔就是改头换面的言水柔。
从十几年前开始,言水柔的心思都放在男人身上,打的是擒贼先擒王的主意,不肯浪费时间花在长辈身上。
而她从来都很讨长辈喜欢,对待男人则一窍不通,学不会言水柔那些欲拒还迎的手段,结果输得很惨。
在监狱里的五年时间,她总结过自己的错误,但那不表示她要成为言水柔这样的人。
“厉太太,这边请。”
带着言夏夜在二楼的拐角转弯,陆夫人保持着无视烟柔的状态,亲自从首饰盒里拿出一对颜色很好的镯子,拉着言夏夜的手给她戴上。
瓷白的肤色衬着黛色的玉镯,看起来非常精致。
“呦,你看我说什么来着?”陆夫人羡慕的拍着她的手:“真漂亮,人老了是没办法,再怎么保养都比不过年轻小姑娘。”
“哪有,这对镯子戴在您手上同样漂亮。”
言夏夜摘下一只手镯给陆夫人,巧笑嫣然的继续说:“您这是成熟知性美,我们这些小姑娘还得好好学呢。”
陆夫人被她逗得笑呵呵的,回头再看到站在旁边的烟柔,表情顿时流露出几分不满:“行了行了,你别在这站着,干脆回房休息吧。”
“妈,我想留下来陪您和厉太太。”
烟柔眨了眨眼睛,做小伏低的苦笑:“我知道厉太太埋怨我,但是这个误会不解开的话,家豪那边很不方便的。”
陆夫人听了,若有所思的沉默一瞬。
最近,陆家豪勉强算是在江海坐稳了官方面子上的第一把交椅,然而私下里如何执行他的命令,必须要靠所有大佬们的配合。
其他人暂且不说,厉云棠避而不见,几次三番的缺席陆家豪主持的会议,造成的影响相当不好。
那些本来打算乖乖听话的大佬们重新观望起来,似乎很想看陆家豪踢到铁板。
顷刻间想清楚前因后果。
陆夫人再次看了看烟柔,心说这儿媳还是有点识大体的。
“厉太太,咱们两家以后都是朋友,常来常往是没错的。”
斟酌着如何化解两个人的矛盾,陆夫人客套的继续说:“你们都是年轻人,什么话都能敞开了说,对不对?”
言夏夜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角。
假如烟柔真的是言水柔,她只想立刻把对方送进监狱,根本不想说哪怕一个字的废话。
而烟柔如蒙大赦,亲亲热热的走到言夏夜面前,不好意思的红着脸颊奉承:“厉太太,这手镯你戴的真漂亮,我房间里还有些新奇的首饰,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言夏夜轻轻把手镯摘下来,放在梳妆台上的一角。
婉拒陆夫人的礼物,她言简意赅的拒绝烟柔的邀请:“抱歉,虽然我们没有做过DNA鉴定,但我相信你就是言水柔,我们没有叙旧的交情,也没有成为朋友的基础。”
一个改头换面,演技精湛,心狠手辣的女人……
只要被逼的走投无路,肯定是什么事都是做得出来的。
“厉太太,我真的只是想道歉而已,我发誓自己不认识言水柔。”
烟柔眼中噙着泪花儿,特别委屈的接着说:“就算你讨厌我,现在是在长辈面前,你能不能给我留点脸面?”
言夏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能。”
“……”
烟柔被她噎的无话可说,眼泪汪汪的看着陆夫人,表示她已经很努力,完全是言夏夜不给面子。
如此不给面子的态度,让陆夫人略有微词。
但言夏夜是厉云棠的妻子,她顾虑着儿子的仕途,强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按着厉太太的说法,烟柔这丫头真的很像你说的言水柔?”
“长相完全不对,但性格有相似之处,甚至连名字都很像。”
既然陆夫人旧事重提,言夏夜笑眯眯的看着烟柔,慢条斯理的继续说:“言水柔,烟柔,我倒觉得这不是巧合呢。”
改头换面的回到江海,言水柔的演技和白莲花的本质都有了提高,看样子整容养伤的半年里,绝对不只是躲起来而已。
重复着两个名字,陆夫人微微颔首:“的确有点相似,但……”
“但烟柔是艺名,而且是家豪给我起的。”烟柔抓住机会,娇滴滴的辩解:“妈,这件事您知道的。”
言夏夜有些惊奇的挑了挑眉头,目光自然的看向陆夫人。
陆夫人点点头:“没错,这件事我知道,家豪无意中和我说过。”
所以……
真的如此巧合?
言夏夜提出的疑点得到解答,她的怀疑自然也就站不住脚。
见此,烟柔不失时机的说:“厉太太,我们那些都是私下里的恩怨,你想让我怎样道歉都可以,请不要让长辈为难。”
做出忍辱负重的样子,她露出娇弱的微笑,试着去拉言夏夜的手臂。
言夏夜早防备着她动手动脚,当即闪身躲开,让烟柔拉了个空。
突然失去重心,烟柔脚下不稳,精致的小脸瞬间变得苍白,踉踉跄跄的跪坐在地上。
“天啊!”
看着烟柔眉头紧皱的捂着小腹,陆夫人顾不得言夏夜,立刻出门找女佣打急救电话。
顿时,房间里只剩下言夏夜和烟柔两个人。
居高临下的看着摔倒在地的烟柔,言夏夜不太相信她是真的摔倒,但烟柔的确怀了身孕。
假如她真的是言水柔……
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她最大的底牌,绝不可能轻描淡写的失去。
“言水柔,现在只有你我两个人,你还要继续装陌生人?”
见对方只是皱眉忍痛,言夏夜慢条斯理的拆穿她:“你耳朵后面有个胎记,你自己知不知道?”
烟柔痛苦的神色僵了僵,抬眸看着她,柔柔弱弱的说:“厉太太,胎记这种东西又不是某个人的专属,我真的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明明是一样的形状和位置,我很难相信你和言水柔没有任何关系啊。”
言夏夜谨慎的距离她半米左右,一点一点的试探她的心理防线:“对了,半年前我已经在警局立案,你还能逍遥自在的原因是警员们暂时找不到言水柔的所在。”
似乎早料到言夏夜会选择正大光明的复仇,烟柔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
不止如此。
她想了片刻,十分关切的说:“厉太太,我已经明白你和那位言水柔小姐很有仇怨,如果厉先生不能帮你找到对方,我可以求家豪帮忙。”
言夏夜黑白分明的水眸眯了眯,渐渐没了耐心:“言水柔,我不会相信你的,而且雅儿还躺在疗养院里,只要雅儿一根头发,随时能证明你是雅儿的妈咪。”
如果表姐妹的DNA鉴定不是很有说服力……
母女二人又如何呢?
想着陆家得知真相后的震怒,言夏夜有理有据的说:“陆家承担不起这种丑闻,长辈们肯定会厌恶你的,至于你现在的丈夫陆家豪……”
说到这里,她有些好笑的顿了顿:“唔,他好像挺喜欢你的,但陆家这种身份,不缺矫揉造作的漂亮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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