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倩棉被她一说，顿时有些心里面惴惴不安，连续看了好几眼窗外，然后毕恭毕敬地坐了下来。
“秦小姐，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我可以拒绝吗？”秦倩棉白了一眼谭灰灰说道。
谭灰灰看着她的眼眸，恨意明显，行为举止依然有大小姐的教条，看样子，现在的秦倩棉倒是完全是个“自由人”，换句话说，就是并没有被任何人操纵。
这倒是奇怪了。说起来也已经好久了，林子佑倒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就好像，这个人完全消失了一样。
不过如果到处都可以看到林子佑，自己倒是反而心安了。至少自己知道林子佑在身边，自己可以提早有个防范，能不能防住不好说，但是至少有方向。
只是现在林子佑突然消失了，自己倒是完全没有了方向。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下一步想要怎么做。
想到这里，谭灰灰有一瞬间的迟疑，倒是被秦倩棉看在了眼中：“奇怪了，我是犯人，还是你是犯人啊？怎么从你脸上看出点怪怪的表情来了？”
谭灰灰心里面暗暗懊恼，自己好像有些太大意了，居然在她的面前将自己的神色轻易给暴露了出来！
抬头看着秦倩棉，谭灰灰却是突然一笑：“林子佑！认识？”
秦倩棉原本因为自己的犀利眼神而沾沾自喜，但是瞬间就被接下来的一句话给打蒙了，然后顿时脸上的表情从舒缓瞬间变成了紧张。眼睛也由刚刚的一抹欣喜，顿时就好像变成了惊愕。
虽然表情变化是一瞬间的，但是作为心理医生，每一个细微处的表情才是最真实的。俗话说，一个表情用久了，假的也变成真的。
许多上班族，因为每天要和公司不同的人打交道，每天都不得不扬起一张笑脸，不管你乐意，不乐意，在上级面前，笑容是必须的。所以久而久之，那些笑容就像是刻在了脸上的图案。
所以很多人都会觉得这些人脾气真好，无论你怎么说他，他都不会生气，都愿意好好听着，都愿意听你的话。
但是作为心理医生，哪怕就是眉角的微微颤抖，细纹紧蹙，虽然笑着，但是嘴角向下，这些才是真正判断这个人心理状态的细节处。而且往往比面上更加清晰可见。
更不要说肢体语言了。就像是秦倩棉，哪怕自己没有看出她脸上的表情，但是她紧紧握紧的拳头，身体轻微的一滞，还有脚尖的侧离，对着门口。这些细节部分，都表示她没有想到谭灰灰会那么直接问，更不想要谈论这个话题。
“你不用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谭灰灰看到了秦倩棉的真实反映，然后低下了头，然后在自己面前的记录本上画了一个圈，递给了秦倩棉，“你看看，我画了什么？”
“一个圈！怎么？教我什么叫做数字吗？谭灰灰，你还真是多此一举！”看了一眼谭灰灰，秦倩棉冷冷说道。
“没错……一个圈，可能是0，可能是o，可能是一个饼，可能是一块粉饼，可能是印子，可能……是一块钱……但是如果我加上这些，这是什么呢？”说完之后，谭灰灰就在圈上面一圈加上了刻度！
“手表！”秦倩棉脱口而出。然后得意抬头看着谭灰灰，似乎自己答对了一般。
谭灰灰却是不动声色，点了点头。其实这一步的目的，并不是发挥秦倩棉的想象力，而是在看秦倩棉会不会轻易被自己带走了思绪。
一般来说，被人催眠过的病人，总是会比较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还有一类，天生倔强的家伙，只要掌握了弱点，也会十分容易进入催眠。而相比较之下，反倒是那些平民百姓，无欲无求，倒是更难治疗。
看着秦倩棉得意的表情，谭灰灰知道她已经被自己带走了！紧接着就可以走第二步了。
“不是！”
“不是！怎么可能？有刻度的，不是手表还会是什么？”秦倩棉一怔，顿时就指着图案，大声质疑起来，“谭灰灰，你玩我？”
“你不要着急啊！”谭灰灰不紧不慢，然后在圈中心位置，再次画了一个小小的圈，然后从中间的圈开始添加了三条粗细不同，长度不一的直线。
“你看看，你还说不是手表？这是分针，秒针，时针！你真的当我是傻子了啊？”抬头看着面前的谭灰灰，秦倩棉喘着粗气吼道。
“刻度，圈，三根针……的确……”
“是手表！对吧？”秦倩棉没有等到谭灰灰说完，就叫了起来。
窗外的狱警看得是莫名其妙，奇了怪了，一个大小姐的，怎么跟一张图过不去？是不是手表，有这么重要吗？就好像要了自己的命一般。
“再猜猜呢？”谭灰灰看着秦倩棉，依然还是那样的不紧不慢，“放松了……好好想想……”
“刻度，圈，三根针……刻度，圈，三根针……刻度，圈，三根针……”只看到秦倩棉看着那张图，似乎是陷入了死胡同一般，口中念念有词，皱紧了眉头，眼神有些涣散。
狱警更是吃惊了，一个活人，一个有智商，有背景的人，怎么那么计较这么个事情啊？看着好像要犯病的样子了。
“想好了吗？这个是什么？”谭灰灰看着秦倩棉，然后轻声问道。
“手表？不……不是……那还是什么？不是手表，还能是什么？是什么？这是什么？”秦倩棉似乎十分痛苦的样子，看着图片，然后口中及继续念念有词。
“不是手表，我都告诉你了，不是……它是……”
“是什么？”秦倩棉看着比谭灰灰更着急，立刻抬头瞪着面前的秦倩棉问道。
“是……钟啊！”
“钟？钟？是……是钟……不是手表……钟！”秦倩棉顿时脸上似乎露出了松缓的神色，嘴角还有一抹笑容，好像浑身都放松了一般。身体也是慢慢往后面靠去。
玻璃口的狱警看到，差点没有直接背过气去，钟和手表，有那么大的差别么？都是计时间的不是吗？怎么谭灰灰说得一本正经，而对面的秦倩棉却是纠结在这个事情上？
狱警也是忍不住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手表，又看了看墙壁的钟，好像真的没有区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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