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北辰允便试了绮月寒的那个法子,被顾瑾年问了两句,一整天都羞得抬不起头来,不敢瞧他。
隔了两日的功夫,宫里已经准备妥当,一众女眷早早地便入了宫,自然,这其中还包括北辰允和绮月寒在内。
此次宴会主场的是宫里的端妃娘娘。
自从皇后失势,被打入冷宫之后,管理后宫的重任便落到了素来文雅与世无争的端妃身上。
据说端妃为人谦和,常呆在长乐宫吃斋念佛,偶尔与太后诵经祈福,在皇帝心里有一定的位置,却不是承宠的对象。
绮月寒说,端妃其实很是聪慧,她在朝中没有雄厚的背景支撑,又膝下无子,只能以一种谦和的姿态在宫里苟且偷生。等到时机成熟,比如如今皇后被废,此时独当一面的便是她了。
这个时候,朝中必定有不少大臣会暗中巴结端妃。
而这次宴会,赴宴的女眷会受自家老爷指使,与端妃交好。
果然绮月寒和北辰允赶到时,衣着华丽的端妃被一些莺莺燕燕团团围住,敬酒的敬酒,送礼的送礼,捧场的捧场,很是热闹。
绮月寒瞧了北辰允一眼,便在一旁到处转转了。
这次宴会安排在御花园,这里搭了一个舞台子,午间便会有戏班子来表演,到了晚上,便是各路王公大臣便会跟着皇上一同前来。
端妃也很细心地布置了各样花朵和甜品,摆在一旁,琳琅满目。
跟在绮月寒身后的紫烟抱着弑景轩,这里看看那里瞧瞧,轩轩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在五颜六色的花朵上不肯转,脸上满是喜悦的神色。
看起来,轩轩很喜欢这里。
北辰允拿了一块糕点,沾了一点点甜粉给轩轩,惹得他笑声连连。
绮月寒在旁边看着,突然瞧见不远处闪过一抹熟悉的身影,她定睛一看,竟然是黎焕生。
然而此刻黎焕生处在舞台子旁边一个高架边上,等她穿过人群走到那边上时,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前些日子黎焕生还来找自己推荐呢,他不可能进来的。
等端妃等人寒暄完了之后,便带着众女眷入了座,按位份,北辰允和绮月寒是坐的比较靠前的,由此,那一众不相干的人便被分散开来了。
端妃这会儿才瞧见底下的绮月寒,忙迎了上来,瞧着一旁的弑景轩,一边笑道:“这便是小王爷了吧?长得很是可爱,这眉眼像极了王爷。”
绮月寒淡然地笑笑:“娘娘过奖了。”
这绮月寒的声音带着两分清冷,显得有些客套,却不至于不近人情。
对于绮月寒的故意疏远,端妃也有所感觉,但还是客气地笑道:“素闻王妃貌美聪慧,如今一瞧,当真觉着是一等一的美人,日后小王爷必定也如今日的王爷一般风流倜傥。”
这话说得当真奉承,在场的人大多也听出这个意味来,跟着在底下附和着。
能让端妃如此赞美的,可不是一般人。
这会儿在众多赞美声之中,倒是冒出了一声冷哼:“那可得叮嘱小王爷多加留心,别被一个不知底细的女人灌了迷魂汤,毁了自己一辈子。”
这话来自一直刚刚才来的美人李静,针对的便是与自己有宿怨的绮月寒。
绮月寒并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跟李静起正面冲突,倒是一旁的北辰允坐不住了,她本就是个敢爱敢恨的主儿,听到李静这话,立刻跳了起来:“美人这是吃不到葡萄硬说葡萄酸吧。”
在场的人似乎都感觉到了气氛不对,包括端妃在内,今日本是端妃主场,又是第一次在皇上和众臣工面前表现,她自然不能搞出这么一场意外来。于是急忙上前笑道:“好了,此次本宫特地请了京城最有名的戏班子前来表演。喜欢听戏的妹妹夫人们,倒是可以品鉴品鉴。”说完,便朝着一旁自己的贴身宫女挥了挥手,示意开场。
众人也在端妃这话下齐齐落座,注意力也开始慢慢转移到舞台上去。
底下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偶尔与端妃有个眼神交流,或饶有兴趣地望着台上。
第一曲便是贵妃醉酒,旦角一开喉,那婉转的声音便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包括绮月寒在内。
绮月寒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台上那熟悉的身影,侧过脸问紫烟道:“你觉不觉着这歌声和戏曲都很熟悉?”
紫烟显然还没反应过来,一脸茫然地望着绮月寒,瞧见绮月寒那严肃的表情时,这才反应过来。
一直盯着绮月寒的李静显然发现了她的异样,便出口问道:“平遥王妃可是看上了这戏台上的戏子,竟然看得如此入神。”
这话可是赤裸裸的挑衅和污蔑,霎时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到了一旁的绮月寒身上。
北辰允也听出了这话的意思,气得又想出头,却被绮月寒一把拉住了袖子。只见绮月寒在底下盈盈笑道:“月寒本就生于西疆,这北辰许多的事儿,都还没接触过呢。方才瞧这戏子衣着华丽却又几分奇异,不觉便看得入了迷。”解释完,又话锋一转,将矛头又对准了李静,“美人说这话,让不知情的人听去了,还以为美人要诬陷月寒,挑拨月寒和王爷的感情呢。”
绮月寒说这话的时候,分明是带着笑意的,可言语的犀利就像尖刺直戳李静心尖。
端妃也感觉到了气氛有些不对,忙打圆场道:“李美人自然只是与你打趣,王妃可千万莫要见怪。”说完,便又转过头去,狠狠地瞪了李静一眼,嘴上却是风轻云淡的:“美人虽在宫中呆的时间不长,可也是大家闺秀,想来必定也知道,有些话能开,有些话不能开吧。”
李静抬眸,便瞧见端妃那凶神恶煞的脸,顿时把自己辩驳的话又咽了下去,只得乖顺地低下头,顺从地应了一句:“是。”
这会儿麻烦事儿才算完,端妃才松了口气,以为今日只要处理好李静和绮月寒两伙人的矛盾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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