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心中冷笑,当真是不要脸!
哪是请她,分明仗着人多欺她一个小姑娘。
“抱歉今日实在太晚,家中长辈还在等我回去要不这样。”她停顿了下,随手一指不远处的门宅。
“走到这也到我家门口了,各位既然想聊不如请三位进门与我父亲坐坐?”
三人脸上瞬时变色,请进去坐?
若他们行径光明正大尚且还有几分胆量进去,但这大晚上的三个大男人偷偷摸摸地跟着人家小姑娘。
无论是做什么都说不过去,还上人家家里头坐?
怕是要被打死在里头!
几人不出声,云曦装作不看不懂他们尴尬而怯色的脸,抬步往前边碎碎念道:“我爹就在家中,三位可跟紧了这边房宅多别走错了。”
她微侧头,见他们站在原地没动。
云曦微微咬紧牙,心头噗噗乱跳。
她深吸口气随便选了间最近的大门,上前敲门。
“咚咚咚。”
那三人站在后头看着,她心中愈发紧张,继续敲着:“爹,我回来了!”
“咚咚。”
“吱嘎~”
门打开的声音在暗夜中十分明显,三人这才悻悻转身离开
云曦一颗心提得高高的,眼余光一直注视着他们方向,见人转身走了才稍松了口气。
紧张的情绪还未缓解,转头一看门里的人。
她脑袋顿时当机了。
男人站在门口抱着双臂,唇角微微一扬调侃道:“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闺女了。”
云曦僵硬地扯了扯嘴角:“真巧……”
谢修平眸光微深:“的确是很巧,姑娘每次有事都能碰上我。”
“我也不想……天涯何处不相逢。”她自嘲道。
“我还以为是你练了什么绝世武功,竟追寻的功夫如此厉害能一路找到我家里来。”
这嘲讽她是狗的意思?
云曦脸色微变:“你想太多了。”
不管多少年没见,这人还是一样的坏嘴!
她没好气道:“不巧今天又叨扰公子,我这就走您也别想太多,我没那闲功夫去跟踪谁。”
谢修平沉默片刻,缓了缓语气淡笑道:“说笑罢了,可又是遇到了麻烦?”
想起那三人,云曦心有余悸。
虽然不像前次遇到两个癞子惊险,但这样大晚上的被三人跟踪也是够吓人的。
她抿了下唇瓣没有说话。
习武之人耳力比平常好上许多,若不是他正要出门也没能这么赶巧的开门。
这大晚上的她一个姑娘家走夜路回去,再上一次是独身坐牛车,与陌生男子一起搭乘。
最初的相遇她抱着银子被地痞跟着。
几次经验累积下来这丫头还这么大胆,只能说是不长脑子了。
“你当真一点都不怕?”
“这样来敲陌生人的门,若开门的是歹人顺势将你拉进来你当如何?”谢修平说着面色都变得严厉。
前有狼后有虎,怕是她扒掉一层皮都不够人家玩的。
云曦想想也觉得后怕:“我……我没想那么多想敲过门就走的。”
“呵。”回应她的是谢修平一声冷笑。
云曦嗡声道:“这次再谢公子您搭救,我先走了。”
谢修平干脆开门出来,她微愣。
“家住何方,顺道送你一程。”
“不,不用你送了,我家不远再走几步路便到了。”
谢修平挑挑眉:“三番两次的被人跟踪,现在还敢往一人回去?我要不要夸你实在胆子大着呢。”
“罢了,不需要送也行,自个路上小心点。”
被他这么一唬细想之下也有点慌,万一……万一那三人又回头呢?
但才刚张口拒绝他的帮忙,现下又要让她央求着谢修平送她,云曦着实开不了这个口。
踌躇了片刻,“多谢你了,我路上小心些便是。”
谢修平颔首不再多语,他关上门走了与她相反的方向。
云曦定定地望着他背影,眉心微蹙,想了想还是转身走了。
不知是她自己心理作怪还是谢修平的恐吓起了作用。
这一路走来,云曦总觉得边上异响不断。
草中蟋蟀的吱声,野猫从树上窜过的响动。
月照下枝叶在地上的投影,一切的一切好事都变成了第三双眼在她走过的地方窥视她。
云曦走了段距离后忍不住停下来想看看身后到底没人,她如先前那般加快了脚步,又猛地的停下身回头。
身后静悄悄的,只有温柔的月光铺洒在瓦上。
难不成真是因为她心里有鬼?
在走了一段路真到家门口了,云曦暗暗松了口气,连忙快步上前叩门。
手刚叩下去门便从里面打开了,王氏焦急的面孔在看一下她的那一刻松懈下来。
“你这孩子是去哪了!这天都黑了还看不见人影,可急死我了!你爹方才出门上医馆寻你去了。”
“是女儿不对,忘记差人回来告知你们一声,今日医馆较忙才到现在回来。”
两人进了门,王氏将门合上握了握女儿冰凉的小手:“可用饭食了?娘给你留了粥。”
“还未曾。”云曦没马上进屋,她竖起食指“嘘”了声,走到墙边挎着的梯子爬上,攀在墙头往外看。
月光甚是银亮,街角的转处似乎有个黑影正停在那。
云曦心中一惊,背上顿时出了冷汗,既怒又怕,这三人居然真跟着到她家中来了!
过分至此!!
她深吸了口气正打算从梯上下来,忽见一跳野猫从屋檐上蹿过,墙角的黑影动了下,吠了声追出去。
云曦顿时愣住,原来是条狗?
她小心翼翼地下了梯子,王氏不安问道:“怎么了?可是外头有什么东西?”
云曦若无其事道:“无视,只是看见一条狗从医馆之中跟着我到了家,想看看还在不。”
听她这么说,王氏也想看看:“跟着你到了家门口?这是条好狗!护着你呢!”
随口扯的母亲还真信了,云曦暗笑:“不一定呢,指不定是觉得跟着我有吃的,跑到咱家门口来了,又追着跟着一只野猫跑掉出去了。”
母女俩进了门,声音渐渐的小了下去。
谢修平自街外的转角走出来,说他是狗?
呵!还真不应该走这一趟,吃饱撑着找事做!
这死丫头。
……
陈川贵有惊无险的过了一夜,第二天服药时便不用管子再往嘴里送。
四日之后身体恢复得越发的好了,已经能自己进食无需别人相般。
孙郎中采了他的血液验毒,长时间之后银针只有些许微微发黑。
陈川贵高兴极了,他的堂亲拉着两个孩子对胡先亭和孙郎中又是磕头又是谢的,看着两个孩子喜极而泣的模样,云曦心中感到一些安慰。
这段时间和这两个老人聊天,云曦才得知陈川贵个铁匠平日里头脾气不大好,双亲前几年才过世的。
隔每没一年,他妻子在下田时又被毒蛇咬了,两腿一蹬撒手西去。
自此陈川贵便留下一个命硬克亲的说法,族亲均不愿与他来往,陈川贵在村中过得受气,连同孩子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
陈川贵便带着两个孩子来到镇上开铁铺,长久以来心情抑郁使得他脾气越变越坏,再加上喜欢酗酒,脑子有时便不大清楚。
正因如此才会误食了有毒的果子,造成如今这境况。
好在九死一生捡回了一条命,在鬼门关走了一朝,如今给陈川贵十个胆子,他都不敢像先前那般了。
镇上的大夫无一不望着,等着陈川贵半个月后的情况,换血是否能将芜元之毒清理干净,可看半个月之后把脉验毒瞧瞧。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众人翘首以盼,无人可知陈川贵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一问胡先亭便是满脸神秘地让他们等待半个月后情况,连日下来,云曦和他们都没想到外头居然有人开始造谣,胡先亭请了个巫医,将人放血给弄死了。
如今正藏在医馆里头不敢让人看见。
这谣言越演越烈,账房先生从外采购文房四宝,一进店里便被拉着问:“听说你们的医馆里头放血医死了人,可是真的?”
这问题把账房先生问得当头一懵:“从哪听得这瞎话!胡言乱语!医馆中的病患个个都好好的!谁在这瞎传谣言!”
纸砚店的老板一脸尴尬:“这也不是我在说,镇上的人可都在讲呢!那天不是说镇上郎中都帮看你们放人血了?”
那是来看热闹的哪是来帮忙?账先生给气得不行,原来想只有他这一家在乱传谣言,没想到走出去之后,逢着一个认识的便拉着他打听这事。
到这地步,他才知道镇上谣言早已传得人人皆知。
他急匆匆地返回药馆,想将这个事情告知给胡先亭知道。
没想到刚到医馆门口就和一队衙役碰着,对方手中兵器一抬将他给拦住:“闲杂人等止步!衙差办案!”
“办案?您、您要办的是何案?这店里头平平静静的可没办点事发生。”
“去去去!”衙役不耐烦的将他推开:“这办的公差有你什么打听的份!”
“再不走开瞎问,就连你一块捕了!”
账房先生跺脚道:“我是这医馆里头的账房先生!自然得进去看看!”
几个衙差互视了一眼,到底是将他放进去了。
看到云林医馆走进一对衙差,邻里邻舍,街上的人纷纷跑过来看热闹。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