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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顾云曦谢修平 > 第八十八章 尘埃落定
 
屈祝山听得此话惊了惊,接下去的事情从五分信便成了八分信。

道长言说屈柱死后的鬼魂在家中徘徊不去,且因他非正常离世怨气极重,又十分眷恋父母不肯离开。

若呆久了对两人极为不好,于是在道长给他们提了个建议,他手边上正好有一人家孩子找阴魂,可将屈柱的尸体移过去早日下葬也好让孩子安息。

道长办事十分利索,迅速地将屈祝山与那人家引见。

得知对方也有个与柱子差不多大的女娃子刚刚夭折了,屈祝山便思考起这个事情来,真正叫他下定决心的是对方开出了个可观的价钱,才使得屈祝山答应下来。

尸体尚在衙门如何与他们家的女娃子一起安葬?

屈祝山便想到了一人,自个家的远方亲戚正是那仵作的妻子。

经过一番商谈后,仵作妻子信了他们冤屈的话为帮这个大侄子的丧子之痛,便在家中给丈喂醉了酒,偷拿他钥匙摸夜去往衙门换锁偷尸。

直至翌日,仵作一醒来便发现不对了。

这事情又与他有着脱不开的关系,无论怎样他都是赖不掉责任的。

没得办法,曲靖虽气恼妻子却也只能想法子来将这件事情瞒下来。

真相一点点揭露出来,云曦听得怔愣不已。

原以为只是一桩冤家错案,没想到牵扯开里头还有如此多的名堂。

也怪不得镇长指挥着这些衙役去查案没查出半天有用的线索来,里头如此弯弯绕绕以着镇上的捕头衙差们懒散办事的性子,怕是差上一年都没办破案。

韩则将这桩匪夷所思的案件缓缓道出真相,堂上一片鸦雀无声。

他冷冷地看向屈祝山,抚掌道:“真是妙极了,本官破案这么多年以来还是第一次碰到像你这样将官府玩得团团转之人,如今还不见棺材不掉泪!”

屈祝山依然跪着,垂着头纹丝不动。

“来人!”韩则高喝了声:“将这人拖下去先给我打个十大板!”

屈祝山仍一动不动地跪着,待衙差上前来拉人时,一碰他便见整个人面朝下倒了下去。

他们附身将鼻息摸了摸:“大人,他昏死过去了!”

原来没那么大胆量,不过是强撑着如今被道破一切,惊恐过度还跪着晕死过去了。

“老鼠胆量,干的却都是惊天大事,也罢先拖下去牢中放着。”

衙差们将屈祝山拖了下去,韩则抚了抚衣摆上不存在的灰尘:“来人,将仵作等人一齐给我找过来。”

这是一桩案中案,若屈祝山能不贪心早点收手也不至于落到如今的境地。

谢修平仅用三天的时间,便将这事情捋顺了。

他暗忖,这边衙门的人得换一波了,用着朝廷的银钱,养着无用的废物。

案件审下来,反而没有云曦什么事衙差将她先带出来。

配阴婚,欺骗官府渎职等等

日头偏斜,云曦抚了抚石阶上的尘灰正要坐下,身后一股力道将她给拎了起来。

“地上这般凉。”谢修平忽然出现在她身后揽着她的腰将人带起来,云曦借力扶了他一把,谢修平就此松开手。

“不用担心了,这回事情已经彻底真相大白,与你没什么关系。”

云曦摇头无奈道:“我哪知道这一桩命案里头竟然牵扯到如此多的事。”

“人心复杂。”谢修平舌尖抵了抵牙根:“无需理会他们,我将韩则找过来便是专门让他来处理这些事情,只要他能处理顺了便可。”

说到底还是屈祝山自己糊涂,贪财却害了自个儿子一条命。

仵作怕死怕被妻子牵连,自导自演了一场盗尸戏码。

谢修平低声道:“这衙门里头的人得重新大换一遍,李元章在任这么多年可不仅自个搅稀泥,带出来的人也全是这个德性。”

提到李元章,云曦才记起问这件事情:“那时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你走得如此突然?”

谢修平扫视了周围一圈:“我们到其他地方讲这事。”

李元章的事情发生得十分突然,就在曲婉红去找回孩子的当天晚上,李珏便在她怀中断了气。

曲婉红因丧子之痛彻底的清醒过来,她扒开了李珏的衣服翻起孩子瘦弱的尸身,将背展现出来给他似笑似疯道:“我走之前江侯爷给了我最后一道保命符,你找我不就不是为了这个?来,我献给大人您!但只有一个要求,我要李元章给我的孩子一命抵一命!”

原来当初临江候伏诛之前,将那份至关重要的名单用特质药水刻在了李珏的背上,安排人带曲婉红一路奔着李元章而来。

当年李元章恩师被降罪之事,在暗中与临江候的事情有着若不开的关系,在政治斗争失败之后,李元章恩师替临江候手底下的人顶了罪,以此换得李元章一家老小发配远迁这一毛不拔之地。

李元章初始不知其中原因,顾念着当初临江候帮恩师保下自己的恩情,这些年来,李元章一直在暗中帮助着临江候做事。

曲婉红与临江候的交集又是一段故事,在临江候早已预料到自己恐怕时日不多了提早将曲婉红母子送走,并将至关重要的名单用特制药水纹在了李珏的后背上。

让人护送着她们前去寻找李元章避难,中途出了点事情,护送她们之人身死曲婉红不得不带着孩子开始颠簸的生活,百般辛苦地寻夫而来。

这也是李珏本就身体不好,却还能撑这么多年到了云林镇长才爆发病情的原因,从前经过大夫精细的调理,若无这些风波恐怕还是活上许久。

临江候留给她的最后护身符,也是对于李元章是否真正忠心的一道重要考验。

当初离开时,临江候就曾隐晦地提点过她,故人心易变,与其拿情做筹码不如用利做交易。

只可惜当时她傻,并未听入心中去。

重遇李元章时,曲婉红还想着眼前的李郎便是五六年前待她温情脉脉地李郎。

后来她才知自己错了,错得十分离谱。

她一叶障目的感情,不仅算葬送了对未来的所有希望,且还搭上了孩子的一条命。

往日种种浓情蜜意时许下的承诺皆成了空,曲婉红恨文氏的歹毒,也恨李元章的薄情寡义。

数年来的盘算和期望皆落空,唯一能使她活下去的信念也没了,曲婉红又怎甘愿害得她如此境地的那对男女还能好过。

若要下地狱,她死活也要拉上所有人一起。

她看出来这个将她带走的这个男人身份不一般,赌了一把,将这份本该和李珏一起下葬的名单献出来与他交换。

谢修平得了这份追查已久的名单,原想暗中悄悄行事,却没想曲婉红疯癫到独自一人去寻李元章,欲与对方同归于尽。

她的举动惊到了李元章身边埋伏之人,谢修平只能采取紧急措施将这群乱党一网打尽。

其中之惊险,他没对云曦一一细说,只捡了些不大要紧的事情与她讲。

“因他这回事,我皇兄紧急将我召回京城走得匆忙才没来得及给你留信。”

连他府上的管家都在一夜之间走得一干二净,又何止是匆忙,云曦也没深问。

“你有你的事情要忙,我能理解。”

谢修平敏锐地截断她的话:“所以我们之间也不必说什么客气话了。”

云曦“噗嗤”地笑出声,继而微叹:“没想到生于平民人家,也有如此多的磨难。”

谢修平鼓励得隐晦:“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王氏和顾大河在外焦急等候多时,屈祝山的案子突然来了个大回转,二人皆是听得懵了。

可不管怎么样,好在女儿已经洗清嫌疑了。

新来的这个知府大人厉害,庭审将事情理了个明明白白,还将前后牵连的这些枝枝蔓蔓都一块揪出来了。

审到最后,屈婆娘、仵作、以及配阴婚那对夫妻全招认了。

屈婆娘伏在地上哭道:“大人我悔了我知道错了,但求您给我做个将孩子接回来好好安葬了,我可怜的孩子今年才将将三岁呀!”

屈婆娘哭嚎的声音几乎让人动了恻隐之心,她满腹心酸委屈道:“家里事情我向来做不了主,我也不想做这等事儿,可家里的事情实在轮不到我来说话……”

讲到最后她哽咽得说不上话来,无力地趴伏在地上只不断地磕头。

韩则微叹:“你的事情稍后再讲,来人将曲靖给我带下去,另外去梨花村寻他那逃回家的婆娘。”

可十分凑巧了,曲靖那妇人竟也是梨花村里头出来的。

衙差捕快去村里头找时,这事便在梨花村中传开了。

不过实情大家也是一知半解,传来传去什么版本都有。

到了顾家人耳中,便成了顾云曦医术不精药死了人,如今正被压在知府的大牢之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得知了这个消息顾家人反应各异,刘氏关上了自家门直拍大腿笑道:“好啊好啊,风水轮流转!”

他们如何这都是后话了。

云曦洗脱了冤屈,后面的案子再不关她的事情了。

顾大河一家子欢欢喜喜离开衙门,胡先亭也为这件事情操心不已,他在外奔走,试图用自己一点微薄的人脉来帮助云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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