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少意欲追问,当看到莫忆昨那凄慌回避的痛,他凝神望着咽下齿边的话,心,疼得都裂开了。
难怪莫忆昨有时做同一个看似调皮又似跳舞的动作,是那道疤留下了隐患,走的不对劲时伤处会痛,避免被看出,她用一个不规范的动作来掩饰,东方少恍然。
麦助则静静地站在车外。
莫忆昨心里明白,往事可以搪塞,可这新伤也不能说出实情,挤出笑很弱辩道;‘‘真的是自己不小心磕到的,还没愈合应该是经不起这顿折腾,所以就...’’,她抓抓耳朵心虚的低下头,这个不成立的歪理不会惹怒东方少吧?可也找不出说服的原由。
其实整个寿宴她是硬撑下来的,不但脚疼,腿更痛,被撕裂一样,可是想到身旁的人为自己付出那么多,这点痛算什么,咬着牙忍着痛整场都是笑脸相迎。
还好是长摆的礼服,她以去洗手间为由,避开了东方少的视线,急忙做了简单的处理,并拿出早有准备的纱布把伤处缠绕的很厚,以防流下血迹。
把自己虐待到如此至极,这世界上除了这个笨蛋应该找不出第二,东方少没有听到一样,紧紧注视着伤处既心疼又不忍的气;‘‘你不是宇宙无敌的倔强小姐吗?怎么今夜的正能量突然消失啦,不喜欢鞋子就扔掉它啊,受伤了就大声埋怨啊,这样很好玩是吗?酷爱受虐是吗’’。
他不是要责备她,吼她,是太心疼了,甚至呼吸都是疼。
莫忆昨不由一颤,她能感觉得到东方少的忍怒,不能说的原因希望他理解,那不止是一道疤的残留,是童年的噩梦,自己不是有意隐瞒,是不想走回记忆,今日却是因他遭受此罪,不知是委屈还是疤痕揭开的痛往,眼泪犹如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跳出一片晶华。
这道疤,这个黑色的回忆,莫里也不曾知道,只有莫忆昨自己凄厉中埋藏着,只想永久的封印。
见到她的泪,东方少慌了,不知所措了,声音低而懊悔;‘‘我,我是被你的伤扰乱心绪,我说过不会让你在因我而流泪,好啦,我明白你的心思,但你要答应我这样害我担心的事,绝不可以在发生,知道吗’’。
既然她不想说,一定是太痛了,没有勉强,一只手拉着礼服下摆,避免碰触伤口,另一只手则为莫忆昨擦去腮边的泪,回过头对着车窗外吩咐麦助直接去医院。
‘‘我不会再做让你生气与担心的事,你已经很累很疲倦,也给了我很多,不要在为我分神,否则我会不安’’。
其实这些话,在莫忆昨心里很久了,她就是没有勇气说,一旦说出,证明了爱,她怕自己在无法回头了,就在刚刚当她看到东方少的乱,心彻底背叛了自己。
东方少并非要她降服,也绝无让她跟随自己的脚步,只要她开心,做她自己就好,重要的是,她要永远陪在自己身边,他才可以周全的保护她爱她。
麦助打开车门建议叫担架,却被东方少阻止了,他跳下连忙俯下身体,示意莫忆昨搂紧,则抱进急诊室。
杍杭因有个手术,下了手术台走出来忽见麦助,不由微怔,闻听衣服都未换,匆匆赶过去。
‘‘都调查清楚了’’
东方少抬起头,紧蹙的眉宇阴森冰冷,看麦助那为难的神情,他更加确定了,整个人越来越暗了。
想玩,好,那就玩得大一点,游戏已开始想回车晚了。
麦助恭敬站在办公桌前严谨的点点头;‘‘一切如您所预测,毫无差离,宇展生暗中蛊惑人心,并私下接触了此次承办机构的主席’’
就先给他时间热身,温度适中时,当头的冰水不但会让他欲望破灭,亦会让他清醒,邪念不但害人更害己,心魔是绝不会让他重见光明。
东方少虽从不解释,他心里清楚,自己绝非圣人岂会无私,但自己这次不会再给宇展生喘息的机会,这是他想要的,也是自己必须要争取的。
这也是他父亲生前的愿望,在他父亲的笔记里清楚的写着,‘人生亦如旅游,终点是无遗憾’,此刻也是自己的梦想,两代人的共同遗梦无论艰险荆棘,自己都要完成,让天堂里的亲人含笑,让东方庄园拾回失去的温馨。
‘‘我会跟紧招标最后的审核,学院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莫忆昨坚决称自己不小心划到,东方少虽没有动声色,哪里会相信,望着熟睡中仍然疼得直哆嗦的小腿,不但心疼怒火难消,欲烧掉整片无际的森林。
‘‘呃...’’,做事历来谨慎的麦助犹豫一下,继续;‘‘是宇蝶然小姐的表妹,江氏车行的独女’’。
这裙带关系比较复杂,导火索虽说是孔敬希毕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爱恨纠葛冤到六月雪,偏偏江柔还是宇蝶然的表妹,而且有人证实,最近两人接触确实频繁。
江氏祖辈做人还是很规矩的,在教育上亦是非常严谨,凭江柔不敢做出太过忤逆的事,爷爷那一关她就过不去,不要说家法的威严了,但是暗中唆使的表姐承包了一切后果。
为了爱,两人是不谋而合,各取所需,暗自在庆幸这天衣无缝的伤害,是莫忆昨咎由自取,抢人家男朋友,还吃着锅里霸着盆里的,小小的惩罚就是警戒。
‘‘虽说是蓄意的,却找不到有利的证据,那个咬定是自己无意碰伤莫小姐的同学很坚定,确实未触犯到校规’’。
麦助和校长看得清楚,小米承担勇气下的不安很明显,被追问的无处躲藏,她只有一个懦弱的回答;‘‘自己就是不小心,都不信,退学也行’’,两人无语了。
‘‘我知道啦,先去忙吧,顺便把这签好的文件送去法务部’’。
商务学院的经营管理自己不便过于干涉,可是从不算计的莫忆昨真的另东方少担心,如果可以,他只想把她带在身边。
为什么自己一想到莫忆昨就有莫名的躁动,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惧怕她出现一点点的意外,这种撕扯的折磨令东方少坐立难安。
‘‘怎么啦?一脸的愁云,要下冰雹一样’’,休班的杍杭穿着睡衣打开门,虽哈欠连连仍满眼的诧异。
日上三竿,这就是上班族的待遇,这些年没少被东方少给霸占了,门铃促响杍杭闭着眼开门都知是谁。
东方少没有理会很疲惫的坐到沙发上,接过杍杭扔过来的水,闭上双眼深深呼吸着。
他知道杍杭在注视着自己,但他不知自己怎么说,焦虑,害怕,担忧,这种滋味可是以前都未曾有过的感触,一旦拥有,他却慌了,乱了,打破了一切的沉静。
‘‘是莫忆昨’’,杍杭很淡定的问着,满眼的意料之中,困意全无了。
口渴的人一旦喝了海水,便越喝越口渴,在对的时间里出现了对的人,比喝海水还要容易口渴。
东方少把自己封闭的太久了,一旦那扇心门被敲开,他会比任何人都要容易口渴,只有杍杭能读懂他。
‘‘我爱上了她’’,东方少的声音一股神殇;‘‘原以为心已死,那占有的私欲与嫉妒让我害怕和心痛,我甚至,有时忘记了冷静,为什么就是无法控制因我而伤及无辜,这就是人非草木吧,担心如此可怕’’,他最怕的是因自己而害莫忆昨受伤。
杍杭并未惊讶,他看得透彻,莫忆昨是唯一一个让东方少打开心结的女孩,确切的说是初恋,在商界他可是所向披靡,然而在感情里,他欠缺如何的相处。
自从他的母亲决然离开,心理产生了排斥的强悍,家庭事业兼顾的奶奶亦不能每时每刻陪伴着,对于一个从未涉足商业的女人而言,肩上那副担子堪比两座山,他虽小却能理解奶奶的责任有多重,所以从不无理奢求什么。
渐渐多半就是形单影只的仰望遥远的星空,渴望的温暖,只有蜷缩的孤独默默陪伴,等到奶奶拖着一身疲惫回来时,他已经孤零零的睡着了。
后来去了幼儿园身边较近的慢慢有了宇蝶然,却再无有异性靠近过,谁知无情的那一夜再次封闭了他的心。
看似冷若冰霜,傲不可一世的他,一旦爱了,那团烈火足可以将自己燃为灰烬,直至最后一吸。
他不是不懂爱,而是不知如何爱,确切是怕爱,遇见莫忆昨后,他竟偷偷留意情侣之间是如何相处的,弄得自己哑笑顿足捶胸,最后还是决定跟随自己的心。
虽说不出甜言蜜语,他会默默守护,不会让爱的人伤心流泪,自己会承担所有的痛,只要她开心,自己便不会自责。
‘‘早知今日,在投怀送抱的美女如云中历练一番,如今的真爱前也不至于人仰马翻啊’’,杍杭理解的透骨,末了戏逗着;‘‘所向披靡,无所不能,冰冷傲世的东方少爷被爱囫囵啦’’。
‘‘我甘愿被囫囵,总比饥饿难耐的幸福啊’’,不否认,他说到了自己的骨子里,但是趁机捡便宜,哼哼;‘‘窝在你的床上浑噩着等待姜太公钓鱼吧’’,说完起身便走,门口处回身不忘补一句;‘‘金窝银窝是不如自己的狗窝,不过这狗窝挺...哼哼’’,取笑而去。
被搅了酣梦的杍杭,一脸错愕,自己只想安静的享受人生最惬意的时候,被牢骚纠缠被善行攻击,这世界要逆行了吗?无辜到欲撞墙。
好你个东方少,安逸过嫌弃了是吧,你就等着我会再给你开门,杍杭双手叉腰看了一圈房间,是好乱,既然黄粱美梦泡汤了,那就打扫一下房间吧。
从会议室出来,东方少回到办公室,揉着胀痛的太阳穴,吩咐随身而进的秘书,把桌子上签好的文件送出去,并命令研发组过几日入住新工厂的样本,明日必须看到初稿。
看看时间近五点了,起身离开。
今天东方商务学院月考,这次的模拟题超出常规的卷试,校长做了个惊人的举做,聘请了几位教育界被黑传的‘灵异’教师参与出卷。
见到试卷的那一瞬,所有学生眼睛都直了,这哪里是考题,就是‘灵符’嘛,平日里稍有浑水摸鱼的学习态度,此刻念咒都晚矣。
瞪大眼睛,张大嘴巴,横看竖看都眩晕的试卷此处无声胜有声,卷子认识他们,他们却印象模糊,此刻生恨都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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