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青砖上苔癣明显,花草凋零。
可以看出主人不在此居住,并没有很用心只做一般打理,不让荒草丛生到路上而已。
整个宅院坐北朝南,大门口进门处有照壁,玉石雕刻。照壁旁是垂花门,门后即是露天的内院,暗沉的乌砖铺就,上面一处处自由生长的青苔嚣张地向众人展示它们的自由。
院子东西各有一排厢房,空置着,从破损的窗纸看进去,空空荡荡连个家私都没有。正厅三间,从两侧回廊穿过进入花园,不见花木,只见杂草丛生。回廊过后是主人的院子,两侧一样东西厢房,正屋两边是东西耳房。所有房屋门窗紧闭,却还是能看见里面也是空空荡荡。再往后是后罩房,一样的空空荡荡。
红漆的柱子,门窗都泛着白,可见有几年没有人修缮了。
“这院中连一件家私都无啊!”花小荷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这三进的院子,大确实大,前后大院子。有厅有院有倒座房又东西厢房,有正房有耳房,还有后罩房。宅子是个好宅子,整体布局也很好,房屋也看出没建几年。唯一让人不满的是,所有的屋子都太空了,空得让人无语。
这样的房子,买了不说收拾起来就不是十天半个月能收拾好的,就是屋里所缺的家具物品就要费不少的银钱。
这通判夫人果然不能以寻常人待之,要知道这样的房子,前面主人卖房子可是会连家私一起留下的。现在所有的屋子都空空荡荡只有一种可能,这里面的家私都被卖了。
小荷虽然遮掩了面容,脸色蜡黄带着星星雀斑,声音确实又软又绵,分外好听。连小马哥都忍不住偷撇了花小朵一眼,心想,他这夫人长相一般,声音却是不错。进进出出,这花少也很照顾这夫人,可见夫妻俩十分恩爱。只是,总觉得这两人年龄不大,却没有想到都有两个孩子了。
这是小马哥一路疑惑的事情,不过他为人方正,只在牙行无意中扫到小荷一眼,这中间进进出出却是一眼也不多看。
听闻小荷这么问,他不由点了点头:“确实是的,如果价钱合理,有没有家具也是无所谓的。一座空房子,自己定制喜欢的家具,不比用前面人留下的东西感觉舒服点嘛。”
他说的正是花小朵所想的,她笑着用右手握了握小荷的玉手,安慰她:“小马哥说的不错,我们可以买新的。”
“这栋宅子要价几何?”
小荷一路上都在车厢里守着两个孩子,只听见小朵和这买办说了一路,却没有听见她们说什么。
“一千两百两。”
小马哥说出这个数字,自己也觉得脸红,不由讪讪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一千两百两?”
花小荷惊呼出声,这个价钱,太离谱了吧。她虽然不是很了解房价几何,但是石桥巷二进的小院据小朵说才花了几十两。这地方就算加十倍,也不过能值个几百两。竟然有人要一千两百两,这不是狮子大开口,这是讹诈。
想到讹诈这个词,兄和就想起花小朵刚从沈家父子那里弄来的二千两银票。她忍不住上前一步去扯小朵的衣袖,气急道:“我们不买,这也太贵了。”
她实在是怕,小朵会因为急着搬家,又因为身上有沈家父子给的两千两一冲动就把这宅子定了。表面上看小朵这钱来的容易,可想到她被打骨裂的胳膊。想到沈家父子那一脸急色的样子,小荷心中就不好过。
小朵救她助她收留她,又不嫌弃她残花败柳之身,不嫌弃小圆奴婢出身,和她们两结为姐妹。这样的女子,她怎么也不能让她为自己凭白浪费这银钱。
一千两百两,怎么不去抢。
花小朵眉头紧蹙,显然在思考这宅子能不能买卖。
被花小荷一扯袖子,她不由淡淡一笑,心中约莫是有了主意,安慰道:“不急,明日等我赴宴归来再说。”
小马哥不知道花少去赴什么宴,当时在牙行花少指着他说要他的时候,他是很感动的。觉得花少这个人可交,不是那种追名逐利的小人,所以一路他才将这宅子细细说了。他即便不说,不管何人来看过,再一听价格也会摇头。
现在见花少胸有成竹的样子,忍不住问道:“花少,我手中有一处宅子,不知道您想不想看看。这宅子价钱不高,唯一的坏处就是房屋比这里建得早些,住人没问题,没这里的新而已”
“好处呢?”
花小朵眼睛一亮,这小马哥看样子就不是那种心肠黑坏之人,他能开口推荐,必定这房子有它推荐的好处。
小马哥一见花小朵感兴趣,立刻说到:“我们看了再说,就在解元胡同,进士巷虽说是街,不过也就是门口道路更宽敞而已。所以解元胡同不比进士巷的房子差多少,价格却差了很多。”
“那不就是这后面?”
花小朵觉得这也太巧了,也忽然明白了牙行叫小马哥带他们来看宅子他虽然为难却未拒绝,约莫也是想看看能不能介绍这处宅子,也算他接个私活。
小马哥叮嘱了花小朵等人稍等,跑去偏门找那开门的婆子。很快婆子锁了偏门跟了过来,领着几个人往后罩房旁的后门走去。
她打开后门,叮嘱众人一句:“快去快回。”随即关上了后门。
解元胡同确实比进士巷狭窄了许多,不过一辆马车进出还是没有问题的。胡同不深,只有五户人家。小马哥介绍的这家也在最里面,和刚才他们看的房子正对。
花小朵没有先进门,反而站在胡同里看了看。心中在想,如果将这两栋宅子买了下来,出巷的地方砌墙做进出的门,那么这两处宅子也算是首位相连了。
谁也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乾坤,就连这解元胡同隔壁的邻居也只会想这旁边的人家贪婪,占这巷子的面积。前面解元街的人家不问,自然没人管。反正她家是最后一家,过去就是高墙,再无出路。
小马哥抬手拍门,门从内沉沉打开。
花小朵用未伤的胳膊,扶着小荷,衣襟上牵着小石头,推着小土豆进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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