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撒几滴就没有了?
没等晏喜想明白,又被迎面泼了一脸的水,伴随之后的是小象欢快的嗷叫。
嗷呜!
原来是这个小坏蛋!
晏喜甩了甩头,睁开眼睛看着下游溪中的小象,突然弯腰捧起水朝它泼了过去。
一人一象在小溪中打水仗,玩得不亦乐乎,忘记了自己是谁?
嬉闹中,小象凭借先天的优势占了上风,晏喜攀着岩石逃到了岸上,朝着小象做鬼脸。
小象在溪中来回折腾,可是岸边的岩石太高它上不去,眼见晏喜逃到更高的上游,超出了它的射程,急得嗷嗷直叫。
悬崖上一棵两个晏喜粗的大树弯着腰探向水面,浓密厚重的枝叶层层叠叠垂在地面上,拦住了晏喜的去路。
树枝中间藏着一个鸟窝,一大半陷进枝叶中,露出一小半背朝着晏喜。
晏喜扶着齐腰高的主干,探下身体去拉那个鸟窝,鸟窝被什么勾住了,差点被扯散。
费了老大的劲,晏喜才被鸟窝从树枝中间解救出来,可惜窝里的鸟蛋全都破碎,破碎的蛋壳和带着羽毛看不清模样的雏鸟糊成一团,干巴巴的有段时间的样子。
鸟窝是从上面摔下来的吗?
晏喜抬头看向崖壁,原来自己已经走到了靠近山顶的悬崖边了。
山顶有一棵高大挺拔的老树,距离太远看不清树叶的形状。
树冠如伞般张开,一根枝杈伸向悬崖边,树叶层层叠叠如一朵绿色的云悬挂在半空中。
是从那里掉下来的吧?
那么高的地方,窝怎么能不建牢固些,你们的爹娘太马虎了。
晏喜蹲在地上,捡了一根绿色的断枝想就地挖一个坑,让可怜的它们入土为安。
红色的石壁下是布满岩石的河道,这是没有安埋之地。
这时,晏喜才发现,在与小象的嬉闹中,自己不知不觉到了河对岸。
她朝谷底望过去,并没有看见大象夫妻的身影,莫非那里另有洞天?
晏喜抱着鸟窝过了小溪,捡起睡裙穿上,抗着还剩下几串夹果的树枝出了山谷。
路过自己在玩水的小象也没忘记叫上它,她可不是小气的孩子,去哪里都会带上它的。
虽然打水仗没赢过小象,大家还是好朋友,她还是会把夹果分享给它一个的。
就只给一个!
晏喜把果枝和小象留在谷口,因为小象不肯离开山谷,可能是因为草原上还是很热,也可能是在等大象夫妻。
她抱着鸟窝找了个草原离山脚近的地方,那里有一块有人多高的石头从山脚踏进草原中,挡住了一部分下午的太阳。
石头也是红色的,虽然不高,却非常长,山脚到草原大概有三十多米,宽二十来米的样子,像一只大脚踩在草原上。
晏喜站的是朝东的这面,大石与山体形成一个夹脚,长了一些矮小的野草。
搬几个平坦的石头铺上一层,再垫上干草,晚上睡在这里,应该比睡在河边强。
晏喜蹲在岩石的阴影中,在靠近岩石大脚趾的位置,挖了一个坑,用两根树枝挑起结成一团的鸟蛋放进坑中埋好。
不知道以后是谁给自己安埋送行?
一个奇怪的念头冒了出来,晏喜皱皱眉拎起鸟窝。
一个红彤彤的东西从草窝中滑落,滚进草丛里。
又是一个鸟蛋,这个鸟蛋跟刚刚埋下彩色鸟蛋都不一样,它的外壳是红色的,貌似还是完整的。
晏喜拎起鸟窝看了几眼,鸟窝底部有一个中空的小洞,上面有几根柔韧的树枝交错排列。
也许是鸟窝从山顶摔下时,这个红色的鸟蛋恰好掉进了这个空洞中,树枝挡住了下坠的力量,没有被上面的鸟蛋砸到。
又或者是一个她猜不到的原因。
晏喜放下鸟窝,弯腰捡起青草中红色的鸟蛋,来回滚动看了一圈,没有发现裂痕。
真是个幸运的家伙!
晏喜把附近那窝鸟蛋搬了过来,把红色的鸟蛋跟这窝鸟蛋放在一起,除了颜色不一样,大小没什么区别。
她把鸟窝放在阳光能照到的地方,多晒晒太阳,或许能孵出几只小鸟。
刚刚看到那些即将成形的雏鸟,她已经没有吃鸟蛋的欲望。
直到现在,除了大象什么生命体她都没有看见。
她太孤独了,需要多几个朋友陪伴,就算是鸟也可以。
晏喜放好鸟窝后,从山的斜坡上爬上了大石,石头的边缘像狸猫的爪子,中间略有些凹,后面连着山脚的地方高高凸起。
从猫爪岩上看草原有些不一样,绿色的大草原像一块翠玉,安安静静的躺在天地间。
明天还是要想办法把火给生起来,人类世界的人类后来都是火烹饪食物吃熟食的。
她没有吃过人类的食物,但是相信他们这样做肯定有一定的道理,而这里目测应该有许多人类世界的食材。
只是她都没有见过,纸上谈兵还是需要见到真实的物品才能确定。
她走回山谷口,看见小象躺在河岸边把鼻子伸进河水里,吸一口喷向天空。
果枝上夹果已经被它全部干掉了,晏喜在的时候,它可是从来不吃带壳的夹果的。
矫情的小家伙!
晏喜在岸边寻找可用的石头,四四方方的石头几乎没有,找到一些大而薄的不规则石块。
不完整或者凹凸的地方用小石块泥土和草来填充吧!
晏喜顶住烈日把石头运过去铺好,把果枝插在土中围了大半圈,只留了个她能进出的口子,又收集了足够的干草,把她的床铺得厚厚的,躺进去的时候她能直接埋进草堆里。
整个就像一只椭圆形的蛋。
大功告成,当然需要得到其他象的认可和羡慕。
她回头去跟小象显摆,不,是拉它来欣赏她的杰作,碰巧大象夫妻用鼻子卷着两团长藤回来了。
长藤上挂着一些紫色的果子,像一个个弯弯的月亮,又像一张张笑得合不拢的嘴。
就像现在晏喜的嘴巴一样。
八月炸!
原来它们是给自己找食物去了。
晏喜丢下小象奔了过去,围着它们手舞足蹈。
靠近它们,晏喜才注意到它们身上到处都是伤口,皮肤上一道道口子,露出鲜红的肉,鲜红的血流进它们皮肤的皱褶中。
不知道大象夫妻是在哪里找到这些八月炸的,一定很远,不然不会去这么久。
或许还很危险,所以把小象留下来给她照看,它们独自去冒险。
除了阿达西从来没有谁对她这么好过,晏喜红了眼眶,垂下头。
几滴水掉在石头的缝隙里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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