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那大火,绕灭了不少气蕴,也吞噬了无数戾气,半面人似是已熬不住,止不住地抽搐,千肃不肯罢手,索性将那留艳落花生化作匕首,从自己身上一刀一刀划动,每划一下,那半面人也会被割开一处皮肉,真正的惨叫从此刻开始,传遍整个冥界。千肃身上也有裂口,但他已经麻木,停也不停地继续划,见鲜血伴着金色光蕴撒下,一个作势便打去半面人溢出的岩浆,待岩浆成蕴,又一个作势令其化作戾气,戾气随后便卷成虚幕,闪出了半面人的记忆。
虚幕中,半面人与一个女子拥抱,拥抱过后,竟一掌穿透其心脏,遂见那女子眼角溢血,浑身散出戾气,看得众人唏嘘不已,都道那是半面人从前深爱的女人。
灵者A:他不是说冥君与夫人害死他女人吗?
灵者B:谁知道啊,那仙子死后,半面人结构发生了变化,还能与冥君打成平手,不知是什么邪术。
灵者C:当年他哭得声嘶力竭,我真以为是冥君干的。
灵者D:当年云休城死了十二个仙子,个个死法不同,那仙子就是其中一个。
灵者E:所以其他十一个……
这话说一半,那半面人忽然化作虚幕中女人模样,同样的症状,同样的感受,同样的无助,待渐渐散去,又化做另一个女子模样,变成了另一种死法,一连十二个女子,每死一个,半面人身上就有一处变化。十二个女子之后,半面人的模样便是在各种人物间切换,数量之多,灵者们已经数不过来。半晌空中变化忽然停止,但停歇片刻后,半面人的脸又化作另一个女子,这一回,所有人都惊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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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最后一个女子,面色和蔼,穿着朴素,从虚幕中看来,十分迁就这半面人,但半面人哭着跪到女子面前喊了句“母亲,您不能不管我”,女子忽然表情严肃,呵斥了一句便不再言语。半面人不知惹了什么祸坏,见女子不管,忽然眼神凶恶,起身一把掐住女子脖子,不但杀了那女子,还将其体内的灵物取出,并换到自己身上,待有人前来才哭喊着栽赃。
看到此处,虚幕忽然散了,半面人似是受不住这一道记忆,忽然大吼了一声,但无人同情。
灵者A:当年老夫人看他一个阴童极为可怜,又出自千目战神的妹妹,才命人从尸腹中取出,当了亲生儿子,没想到他这样无耻。
灵者B:什么阴童,不知哪来的魔人,是有人灭杀了那阴童掉包的。
灵者C:我也听过,听说查出真相的人都被灭口了。
……
众人正讨论着,千肃已不耐烦,作势将半面人四肢灵结线扯出后,挥出那棱棍便要打去,但听半面人忽然邪笑,千肃又察觉到什么,立刻朝蓝衣女子看去,发觉有几道白蕴绕转,千肃忽然警觉,甩出棱棍便朝白蕴打去。那白蕴似是打不散,将棱棍弹开后化成了白静模样,这一次,带着一股七灵静默的祭杀之气,一个作势便将蓝衣女子牵出些符咒,千肃已确定蓝衣女子就是小狐狸,索性不再压制自己,结起功法便将那白静扯来。
这最后一个白静就是地焰星本体,灵力和修为是先前七个的数倍,被千肃扯来也毫无畏惧,只管继续引动那符咒,千肃不做拖延,又将半面人身上的岩浆引出,一道道扑在白静身上,瞬间将四周大火聚来,独绕那白静。白静本不惧那岩浆,但千肃的功法下了牵引,只挣扎几个回合便断了自身路数,千肃已做好路径,只道:让她变为祭杀恶灵的毒火,保持将死的状态不入轮回,不成修为,不死不灭。
话音落下,大脸妹与蓝莫宵忽然闪现,一个下节点,一个布火路,三两个作势便将白静烧做人形黑火,只在煎熬中哀嚎,在不灭不成中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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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静受到的惩罚并不能让小狐狸好转,只见小狐狸浑身窜出白色龙蕴,弹散那面具后,眼神凶煞无比,随后一阵骨裂声从其体内传出,无数怪蕴都被吸了去,这半生半死的状态,显然是要妖化,看得众人满脸惊恐。千肃本就压不住情绪,见小狐狸妖化,更是不想再等,结起功法便要将半面人打散,但半面人仍旧一脸邪笑,扯气道:不要徒劳了,只要残灵觉醒,我就能重生,到时整个六界都与你陪葬。
千肃一脸冷厉,只道:做梦吧!
话音落下,无数磁流与流光石随暗力袭来,“轰”地一声,半面人被弹做火红的光蕴散到各处,待千肃收了功法,四周又都恢复了原样,仿佛从来没有半面人,只有一团黑色火焰在空中不断哀嚎。
小狐狸的妖化已加快速度,千肃似是抑制不住体内的气蕴,转眼也开始妖化,吓得各处灵者赶忙戒备,千肃知道自己妖化后果严重,只想逃离此处,于是上前拉起小狐狸,提醒道:跟我走。
小狐狸狂性大发,竟作势将千肃弹远,这一刻,千肃总算体会了真正的孤独,真正的无助,只在飘行中冥想半晌,想到那句“千劫是她历的劫,洗命是洗你的命”,心中暗叹:既然我已经无药可救,那就用这最后一点清醒的力量,替你完成最重的一个劫数。
想到此,忽然结起暗力,昏暗中调转方向,作势一掌便将小狐狸打得七灵具散,只看她失望与绝望双重叠加的眼神,千肃再不想任何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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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肃的暗力,几乎汇聚了所有功法与气蕴,打中小狐狸的同时,也为她送去了补给,虽然剧痛无比,却替她震散了所有束骨,小狐狸此刻半清醒,只知千肃那一掌无情,刺痛了心底,不知真正的用意,于是暗生了恨意。眼前这情形,没有人愿意看到,连冥君也长叹了一口气,但无人能够阻止。只见千肃被冲力弹开后,散了不少气蕴,一阵骨裂声响彻冥界,地底结构像是能响应千肃变化一般,不但晃动不止,还窜出了几道岩浆将各城开出了裂口,吓得众人又结起气蕴防备。
冥界除了七藏城,另外还有七座鬼城,那裂口一出,各城均有一处塌陷,塌陷后不知又有什么支撑,“轰”地一声窜出七道金色光蕴,唯有印耀城那一道飘飘荡荡,没有定向,像是随时要有变化一般。千肃已猜到是离歌做的续命符,心中泛起一丝希望,虽然暂时无法恢复,总觉有一天,还能好好的站在小狐狸面前,便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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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底磁流急速变化,冥君已知道那续命符启动,见千肃还在变化,便命道:来人,到殇都守续命符。
此话一出,无数灵者涌入七藏城,顺着路径,又都隐了去,但止不住整个冥界晃动,大脸妹与蓝莫宵猜不出将发生何事,便先闪回了留艳落花生,只待千肃变化。
小狐狸已被千肃的暗力弹远,半晌撞到一块巨石,总算落地,遂见一道蓝色光蕴闪了一下又窜去千肃附近,小狐狸忽然摇头不语,再要起身,却晕了过去。那光蕴不寻常,到了某处便化作倾城,但倾城向来冷傲,也不管千肃用意,只知道小狐狸妖化受伤皆因千肃,不做言语便结起一道功法。
那一道功法非同一般,只见四处飞沙走石,所有灵物满带凶煞,或打,或撞,或是穿透,几乎在同一时间袭中千肃,千肃无力还手,也不想还手,便任其变化。
“这一战,我们惨胜,惨到,你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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