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寒点了点头,又坐直了身子,看着孙胜利的眼睛,不急不慌的问道。
“当年孙凯文的父亲为什么会在签合同的那辆车上?”
又道:“按照陈嘉霞的说法,他当天应该是在家里养尊处优才对,可为什么忽然心血来潮,要去签合同的地方,而且他又是怎么知道签合同的地方具体是在哪里的?”
傅景寒蹙眉问道。
“当年我就对他说过,不要任由那个女人乱来!看似是一个万人争抢的香饽饽,但是巨。大的利益背后永远都有还有着巨。大的风险,盛古公司能够在两年内平地而起,那就代表着它背后一定有着别人撼动不了的实力,即便是后来落败,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也绝不是一块任人宰割的肥肉,肯定有许多人都盯着,如果那个女人把这块肥肉收入囊中,还试图独吞,必然会得罪其他的人。”
傅景寒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看着孙胜利的眼睛,听着他继续说道。
“所以其他人肯定会用各种方法去阻挠这次合同的签订。”
傅景寒皱眉,“所以就杀人灭口?”
随后又自顾自的微微摇了摇头。
“如果是杀人灭口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陈嘉霞参与,又怎么会牵扯到你大哥的头上。”
时隔多年,再度提起孙凯文的父亲,孙胜利的情绪仍然有些激动,手在身体一侧已经攥成了拳,手臂青筋暴起。
“当初一份威胁信送到了我大哥手里,告诉他如果不阻拦陈嘉霞,那就一定会她在去签合同的路上出意外。”
像是一个结了茧的伤口,再次被撕开,孙胜利面对着血淋淋的事实,身体也不自觉的绷紧。
“但是我哥知道,他根本就劝不了那个女人,他就只能来求我,我哥在商界多年,他的手自始至终都是干净的,我也从来不会让他涉及黑。道。上面的事,他只需要做他想做的事情,其他所有的麻烦我都可以替他铲除。”
傅景寒的心中感慨万千。
当年他们兄弟二人的关系,本就在北川传的沸沸扬扬。那时候的傅景寒还是个孩子,所有的故事都是道听途说,印象里,曾经发生过一起事件,那件事情里所有人都受了伤,而孙胜利也被送进急救室抢救,一天一夜的手术,半个月后,再出院时,已经剃成了阴阳头,半边青皮被镶上了金壳。
没有人知道金壳下面是怎样的伤疤。
也是那一次,奠定了孙胜利在北川绝对的巅峰地位。
见孙胜利的思绪有些飘忽,似乎又跨回了那些年的岁月,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变得抽搐,傅景寒忍不住轻声提醒了一句,“那这一次呢?”
孙胜利这才回过了神。
“后来……后来我哥就委托我去查他们签合同的地方,因为如果他也过去的话,别人就会自然而然的以为他们两个人坐的是同一辆车,就会把所有的目标都放在他乘坐的那辆车身上,而不会有人再去大费周章的调查陈嘉霞的行动,也不会有人怀疑陈嘉霞到底有没有和我大哥在一起,有没有在车里面。”
孙胜利的语气沉重,“他用他自己,赌了他今生最大的一个局。”
随后,又有些痛苦的将手插在了他半边头发里,拳头抓着发丝渐渐地钻进。
“是我没有保护好他,是我的估计出了差错,都是我的错,就偏了那么几公分的距离,真的就那么几公分……”
孙胜利的语气有些发抖。
忽然把头从臂弯里抬了起来,目光狰狞的瞪着傅景寒。
“你知道吗?我哥他当时就死在了我的怀里,他的身体变得冰凉,我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血浸湿。了我的衣服,流尽了……可是我没有办法……我明明是派了一个直升机一直跟着我们的,但没想到,他们那些人居然连直升机都可以发现……”
傅景寒抿了抿唇。
“所以这件事情,陈嘉霞确实是不知情。”
孙胜利的目光忽然燃起了愤怒,猛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举高临下的看着傅景寒,语气里带有着满满的嘲讽,“知情,需要她知情?这件事情全部都是由她引起的!我哥的死全部都是因为她!这些还不够吗?!”
傅景寒没有说话,这些年在他印象里的碎片渐渐的连串成了一个完整的事情。
陈嘉霞不甘一直待在家里做背后的女人,也想要搞一番大事业,所以就把目光放在了盛古这块肥肉上。
但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她动了别人的奶酪,别人就要他偿命。
毕竟是一个精明的女人,她自然也知道这次的暗中收购会被多少人针对,所以暗地出发,没有告诉任何人这次的行踪。
包括她的丈夫。
她自以为这件事情做的天衣无缝,却不知她的丈夫为她挡下了所有射过来的冷箭。
后来的后来,她又接管了他们兄弟二人半生心血才打拼下来的公司,自此,名声大噪。
但也只是辉煌的一时,在孙凯文父亲三年守孝期过后。不知为何,陈嘉霞经营的公司一直被打压。这两年也渐渐的沉寂了下来。
即便不用孙胜利届时,傅景寒也自然清楚这其中缘由。
他的怨恨已经蔓延到了陈嘉霞身上,但毕竟是他大哥深爱的女人,他不能下手,那就把她从自己大哥这里得到了一切,一点一点的都拿回来。
傅景寒见孙胜利的情绪有些激动,强行让自己的语气镇定下来,抬头看着他,冷静的说道。
“那些人就此罢休了?任由盛古被陈嘉霞接手,也没有再难为她?”
孙胜利的眼睛瞪着很大,脸上的笑变得诡异,“难为那个女人?你觉得那些人还有机会吗?他们杀了我哥,我要让他们偿命!”
自他的嘴角荡漾起了皱纹,因为笑得越发肆意,皱纹的痕迹也越发又深。
“不,他们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他们现在还活着呢,在我们孙家的地牢里。”孙胜利的眼睛仍然瞪着,整个瞳孔都露了出来,语气忽然压低了下来,看着傅景寒的眼睛,“你要去看看吗?要看看他们现在生活成了什么样子——啊,你要说起来,我还真有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过去了呢,想必他们现在活得一定更生不如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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