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茵带着这两个孩子敲响了宋清河的院门。
开门的是王管家。
“来啦,沈娘子快快请进。”老人脸上堆满的笑容,热络地招呼沈茵。
沈茵挑了挑眉,并没有因为王管家对她态度变好而放松警惕。
她亲切地扶住老人:“王叔,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您收下。”
王管家一把开她的礼物,笑着说:“来都来了,怎么还带礼物啊?乡里乡亲的这么见外,快快请进,先生正在等你。”
这是不收她礼物的意思,沈茵愣了一下,也不强求。
王管家看到宋辰安和宋阡陌,发现一个到沈茵肩膀那么高,一个到沈茵胸膛的位置。
怎么也不是他之前和王管家猜想的那样,才三四岁,这个沈茵,成亲也太早了。
他诧异地问沈茵:“沈娘子,你家孩子这么大了啊?”
沈茵点点头:“是啊,辰安,阡陌,和王叔打个招呼。”
“王爷爷好。”宋阡陌立刻嘴甜地说。
宋辰安却默不作声地看向别处,一句话也不说。
沈茵暗暗诧异,心想这孩子怎么在外面这么不爱说话呀。
不过问题不大,有宋阡陌在,她家二儿子比较外向、话多。
王管家连忙说:“我一个下人,当不得这个称呼,快快请进。”
沈茵拉着两个孩子跟在王管家后面。
进了院子,她就暗暗赞叹,这景色、这绿化,和夜晚看起来很不一样。
院墙上攀爬着一大片蔷薇花,颜色娇嫩,院中还有很多沈茵叫不出名字的花,五颜六色的。
不过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边上栽的花,沈茵却人数,是杜鹃花,粉白两色,交相辉映。
院子里,三步一景,五步一亭,很清雅。
王管家带着三人穿过回廊,来到偏院,宋清河就坐在一棵柳树下喝茶看书,姿态悠闲得很。
“来啦。”宋清河看他们一眼,狭长的双目睁大了一瞬。
沈茵立刻推宋辰安和宋阡陌上前,“先生,这就是我家孩子,大的叫宋辰安,小的叫宋阡陌,他们都有向学之心,这段时间一直在家里练字呢。”
宋清河问出了和王管家一样的问题,“你家孩子竟这么大了?”
他结合沈茵的年龄来看,以为她的孩子不过三四岁。
大家族的子弟一般三岁就开蒙,不过在村里,不少人家等孩子八九岁才会被送进学堂。
这样,上一两年后,就可以直接送去去城里干活了。
这年头,大户人家要挑选小厮都要选识字的。
沈茵笑眯眯地说:“是,我是他们俩的继母,辰安虚岁九岁,阡陌虚岁七岁。”
宋清河很是意外,又问:“这么说,你家还有两个小孩子,他们才是你亲生的?”
沈茵点点头:“不是,都是我夫君的上一任妻子留下的,是一对龙凤胎,刚三岁。”
“既然不是你亲生的,你为何待他们这么好?”
宋清河颇为不解地看着沈茵。
沈茵一愣,义正言辞地说:“我既然成了他们的母亲,当然要尽母亲的责任。”
宋清河就上下看沈茵,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孩子,顶多不超过二十岁的年纪,又这么貌美,怎么会甘心当四个孩子的后母?
还千方百计地讨好他,就为了送两个大儿子上学。
宋清河又问:“为何是你送过来,他们的爹呢?做什么营生的?”
沈茵有些想吐槽了,又不是查户口,问这么多干嘛?
不过她还是老实回答:“我夫君在外从军,已经快四年没有回来了。”
宋清河颇为惊异道:“四年未归,那你是何时嫁过来的?”
他想,沈茵最小的两个孩子才三岁,岂不是那个男人刚死了妻子,就娶了沈茵?
宋清河对沈茵的夫君印象更差了,简直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沈茵扶额,干脆自己把宋清河没问的问题都回答了:
“我是半年前嫁过来的,是跟着村里人逃难逃到宋家村,在路上饿晕了摔下山路,偶然被我公爹宋敬山救下,公爹对我恩重如山,我愿意嫁给他儿子当续弦,照顾他四个孙儿。”
宋清河这下全明白了,原来是为了报恩啊。
在外从军,难怪常年不着家。
他还以为沈茵是夫妻不合来着。
接下来他又问了几个问题。
沈茵站在一边一一回答,口水都说干了,她只得主动问:“宋先生,我们今天来是拜师的,你要不要考察一下我家辰安和阡陌的品格?”
宋辰安紧紧地盯着宋清河,他觉得这个先生对娘亲的兴趣比他和弟第大多了。
可恶!现在爹爹不在了,这个陌生的先生又对娘亲百般打探。
宋辰安很讨厌这个先生!
同时,一个不安的想法出现在宋辰安脑海里,娘亲不会改嫁吧!
和他关系不错的胡宝儿死了爹后,她娘很快就改嫁了!
没道理沈茵不会这样做。
宋辰安冷静地观察宋清河,这人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娘亲问东问西,讨厌死了!
等他和弟弟拜了这个觊觎娘亲坏东西当老师,岂不是让他们关系更近?
宋辰安越想越不安,呸呸!不行,他不能要这样的人当夫子!
但娘亲这么重视这次入学,他只能暗戳戳地搞砸!
“辰安,先生问你话呢!”沈茵不满地碰了碰大儿子的胳膊。
宋辰安看向宋清河,神情冷静地说:“麻烦先生再说一遍,我刚刚没听清。”
沈茵当然不会让宋清河重复一遍,而是说:“宋先生问你,平日里都帮家里干些什么活?”
宋辰安答:“回先生,扫地做饭挑水洗碗我都会干。”
“嗯,不错。”宋清河满意地点点头。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一点活都不干的孩子往往被家里宠得无法无天,品行不定,娇生惯养吃不了苦,他一般不会收这类学子。
“除了干活,平日里有没有和弟弟妹妹打架?在村里和其他孩子相处怎么样?”宋清河又问。
“不怎么样,我的两个弟弟经常不听话,经常被我打,村里的小伙伴经常嘲笑我,我很不喜欢他们!”
宋辰安神情有几分激动的样子。
沈茵有些惊讶,“打弟弟?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她不由得有些急,连忙向宋辰安使眼色。
在夫子面前说这些干什么?要不要这么诚实。
而且沈茵记得,宋辰安管理弟弟妹妹很有一套,一般都是罚他们打扫院子,哪有打他们!
宋辰安看沈茵一眼,面不改色地回:“娘亲,你不可能时时刻刻盯着我们,弟弟们不听话,难道我不该管教吗?”
话是没毛病,但不该现在说啊,沈茵很是头疼。
她连忙和宋清河解释:“宋先生,我家辰安做事一板一眼,不懂得变通,他说的打弟弟的事很少发生,一般也都是弟弟妹妹做错了事。”
宋清河点点头,表示理解,诚实是个很好的品性,小孩子嘛,哪有不打架的。
“宋辰安,你在村里人缘如何?最好的朋友有哪些?”宋清河又问了一个问题。
他不喜欢太独的孩子,更不喜欢惹是生非的学生。
私塾就他一个夫子,他不想管那么多闲事。
凡是来求学的小童,被他发现是个刺头、热衷于打架斗殴的话,他一律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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