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在这儿和我说这些,不如去东皇宫找皇上想想法子如何把我换掉。”
祺王扭过头去,望着空白的墙壁。
“既然如此,你当时为何不选他?”
“因为当时的若冲想活,我要在心爱的人和信任的人中选一个人救我,若冲不喜欢祺王爷,可是若冲信任祺王爷会救我。至于裕王,他从一开始接近我就是在利用我,我在他面前输的一败涂地,可在刑部大牢我只有一线生机,那是我的命,不能输掉命,我不敢赌他,于是,我赌了你,所以……我现在都不知道我究竟输了还是赢了。”
“可我一开始就是输的那一个。”
“如果可以赌两次,我第一次会选他。”若冲深情凝望着祺王的眼睛,他的眼睛酷似敬灵帝,裕王眼睛和皇帝也很像。
“圣旨收不回去的,你不能叫父皇自己打自己的脸,也不能让旁人来打本王的脸,你是聪明人,不会叫本王失望的,是吧?”
若冲点头,祺王听到她叹息的声音。祺王连忙起身出了屋,他怕走慢一些会让若冲看到自己眼中的泪花,回到宴席上,并在酒宴上撒酒疯儿来,他很久之前就想这样做一次,尽情地发泄自己的不满,怨恨,委屈。
那一夜,他假装自己不是祺王。
祺王在回府的马车上,吐的昏天黑他,吃进去的酒水美食全吐了出来。
在马车里,他枕在木子右腿上安慰着祺王,听他诉苦:“要是有重来的机会,若冲第一次来祺王府,我会出来陪她逛天都履行承诺……要是那时候陪着她的是我,不是裕王,那样的话,现在若冲看见彩礼应该会笑吧?”
木子右无奈地闭上眼。
“王爷看上她什么呀?”
祺王粲然一笑:“本王喜欢她把我当贼……”说到这儿祺王突然翻过身一阵狂呕。
祺王一走,若冲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她取出阿莫送过来的她在不争观的私物,其中便有那一方小小的宣纸,上面画着一朵含苞待放的梨花,美丽清雅。
若冲轻叹一声,将它放回梨花木盒子中去。收起斗方,一抬眼在镜中见自己面目苍白,青丝如瀑披散着,眼前的梳妆台上摆满了步摇金钗,珠玉宝石琳琅满目,胭脂香粉香气袭人。
她在众多珠宝首饰中,找到自己曾经的首饰盒,打开来看,里头只有三支簪子,有太子送的玉簪,有裕王给她的“念想”,还有在不争观中,阿让亲手为她制作,并刻上“若冲”二字的木簪。
若冲思来想去,最终还是选用木钗。
换上以前私底下爱穿的浅蓝白纹长袍,打扮回之前的模样,望着镜中的自己,心情好了许多。闲来无事,想今日东宫中的人多数都在宴会上,内府应该清静得很,便推门而出,前往花园去赏夜景。
中秋已过,花草凋敝,只留松木竹菊与北风在院中相互争斗。若冲被吹得发抖,便走开,往别处去。顺着石板小路,曲曲折折,走到竹林处,这些竹子都高大粗壮,簇拥在一处,密密麻麻。若冲止步,不敢顺着石板小路走向竹林,风打竹叶,激荡出的沙沙声会叫人担惊害怕,北风呼啸,将竹子吹弯了腰不说,竹子韧性强起身又被吹弯,好似鬼魅乱舞。若冲害怕故绕开了竹林,钻入假山石之中。
更深露重,月黑风高,不辨方向,如入迷途。
若冲失魂落魄地在假山中四处碰壁,好在东宫服侍她的人送来孙应熬好的药。侍女来到若冲屋里不见她,便到花园中寻着了她,这才领着她从迷宫似的的假山中绕了出去。
正当她端起汤药要喝时,太子妃过来瞧瞧她,见她喝药,便问她是哪儿不舒服。
若冲莞尔一笑,道:“风寒而已。”
太子妃望着若冲喝下药,假笑着说道:“父皇可真疼你,风寒的药都要从宫里专门给你送来。”
若冲听太子妃这样一说,委实难堪,孙应总是往东宫送所谓的安胎药,这倒没什么。可太子妃以前坐月子时得了病,敬灵帝也没多问半句。
“怕是那个太医的祖传秘方,不想叫人知道吧?”
“是呀,秘方嘛!”
随后外头的丫鬟来说小世子突然醒了,要见太子妃。
太子妃便告次了若冲,嘱咐她既然不舒服就早些睡,不好好休息吃什么灵丹妙药也无济于事。而她刚一出屋子,便叫人把若冲用过的药碗收起来,送到李太医那处去问问若冲喝得究竟是什么药。
太子妃如此谨慎疑心,叫她身边的侍女看了,不免说道:“娘娘管着东宫这么多事,何必操心她呢?”
太子妃叹道:“多心总比出事强,若冲如今住在东宫,无论出了什么事都是我们担责。我们都要小心些,别给太子招来横祸,你也多留心,在她出嫁之前,不能生出事端来。”
李宅。
李太医闻了闻东宫送来的汤药碗,伸出手摸了碗底的残渣,自己试了汤药的味儿,琢磨了好久,说这药有许多进补的药材,不会是治疗风寒感冒的。随机问服侍太子的太监萧墙:“这药碗是谁送去东宫的?”
萧墙道:“您的学生孙应孙太医。”
李太医一听孙应,顿时皱起眉头来,这些日子孙应来太医院也是没多久就被叫走,去了哪儿他也不清楚。一直没逮着机会问他近来忙些什么。
李太医很快平复神态,笑着说道:“萧公公不要着急,孙应是虽然品阶不高,也没名儿,可医术在太医院确实是好多,这一点大可不用担心。”
萧墙迎合着李太医笑道:“这一点娘娘和咱家都是清楚的,只是太子妃娘娘想知道着准祺王妃在东宫吃得药也是分内之事,都知道你们医家讲究,什么配伍得当,什么相生相克,准王妃吃着药,东宫也不晓得该怎么给她准备饮食,万一哪儿不舒服,耽误了祺王府的大喜事,那可如何得了?”
李太医点头道:“萧公公这样说,倒是比我们这些做太医的还有细心,孙应不告诉你们药方,确实是他的不对,我先给您陪个不是,赶明儿一定把药方给您送过去。”
萧墙笑着告辞了。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