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冲答应下文术,随后领证文术折返回去,偷了一套小厮的衣裳,让文术去她房中换上。文术换上小厮的衣裳,嫌弃地嘟囔:“怎么有点难闻?”
“我闻闻。”
若冲凑上前去吸一口,又闻闻自己的衣裳,说:“我也有,果然臭男人就是臭男人。”
文术与若冲相互对视,一阵憨笑。
文术怯生生地压着脑袋:“我不会梳头发,你能帮我把发式改成男的吗?”
若冲二话不说,上前去,散开文术精致的发髻,文术长发垂下,若冲看呆了,赞叹着:“你的头发真好!”
文术见她房中没有梳头的桂花油,她此时便用水给她梳头,文术道:“我那有上好的桂花油,改日送你一瓶用那个梳头发,能头发光亮。”
“我可用不惯,我不喜欢自己的头发油腻腻的,我还是喜欢用水梳头。桂花油原本义母给过我的,可我给丫头和老妈子们了。”
文术不再多说。
若冲给她盘起了头发,用她的玉簪固定,带上小厮的帽子来,此时再看文术,一个大家闺秀,一转眼就成了个英俊小厮。
文术第一次见自己这样,在铜镜前看来看去,转头问:“会不会很怪?”
若冲得意说道:“这样才不叫奇怪,你刚才顶着那一头笨重的发髻才叫奇怪呢!人头上长的是头发,又不是首饰,挂那么多东西在脑袋上才是背离天道!”
若冲这些话,文术却不觉得陌生。在她第一次束起高高的发髻时,她也觉得头上戴着沉重的佩饰是一种束缚,只是后来却渐渐习惯。
文术站在铜镜前,将视线从自己的脸上挪开,挪到身后若冲的身上——若冲从桌上拿起一个梨子,欲徒手掰开。可是她的手指已经不似过去那般有力。若冲颌首望着自己重伤过的十指,又将梨子偷偷放下。去房中将祺王送给自己防身的匕首拿出来切开梨子。
若冲一半,文术一半。
文术吃着梨问:“我们怎么出去?”
若冲满心都是想自己手指的伤,听得文术这么一问,她憨笑一声:“带着你就好走了,容我想想。”
文术自己的衣裳来去除一块儿玉佩来说:“这姨母赐给我的玉佩,平时出入东宫都用它亮明身份。我们可以假装自己是文家的下人,说奉了文小姐的命回文家取物件,想来门房也不会阻拦。”
若冲觉得可行,文术和她化装一番,若冲在自己的脸上点了一颗大痦子,文术卸下妆学着若冲的样子在脸上点几点雀斑,便骗过了东宫门口的守卫。
东宫的守卫虽然看出她二人是乔装打扮的女子,却没见过这二人几面,起不大清楚。加上她们说是奉命行事,便放行了。
走到街市上,听着沿街的叫卖声,熙熙攘攘的人群,文术望着宽阔的大道,都不晓得该从何处迈步,若冲见她不动,立在东宫门前发楞。
“文姊姊,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出来过,从小到大第一次出府呢。”
若冲听她这样一说,别借口说领着文术去了几条热闹繁华的街市上闲逛,这几条路都是东宫去往裕王府的方向。
期间若冲还说起自己去过的地方,看过的名胜古迹,以及所见那些不同的民风民情。
“我真羡慕你,去过这么多地方,自由自在地,我要是与你一般该多好?”
若冲叹了一声:“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要是与你一般有爹有娘,有个好家世,我情愿自己一辈子困在家里。”
二人在街上没有见到买糖人儿的,文术身子弱,很快便走不动了。
若冲没办法,领着文术来到一个卖叫花鸡的摊位前,她掏钱买了一只还在泥里包裹着的叫花鸡。文术鄙夷地望着泥巴团:“你说的好吃的,就是这个?”
“这个真多好吃,特别香。”
若冲一边说服文术,一边在摊子后头找了个座位,和文术紧挨着做下,小贩破开泥壳,鸡肉混着荷叶的清香飘到文术鼻中,不觉便已经口舌生津,若冲念及文术是大家闺秀,绝不会用手去撕鸡,喊道:“大叔,把鸡切好了再端上来。”
文术疑惑地:“他们都不切好的吗?”
“手撕着吃才过瘾,不过你我知道肯定不会这么做了,所以才特地嘱咐他呀。”
等鸡肉端上来,若冲软磨硬泡让文术尝了尝,尝过之后原本不愿下口的文术,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还说道:“平日我也吃得很少,桌上的鸡,我也就吃一两口,便不想再吃了。”
若冲笑道:“出来以后,你觉得自在了,连你的肚子都自在了,自然能多吃了呗,我在东宫也吃不好,吃个饭,七八个人站在旁边盯着你,太别捏了。”
文术嗤笑,她从小到大吃个饭旁边都是站着一群人盯着,早就习惯了。
文术正在吃着,若冲借口说要自己给文术去买糖人,让文术边吃边等她。
文术连忙说:“不用了,我能吃到这个就很好了。”
“你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怎好让你败兴而归?你这儿等着我,我去附近给你找找。”说完若冲独自走小巷七拐八绕地来到裕王府门前,敲开了门。
“哦,若冲道长来了,您有何贵干?”门房先生是记得若冲的,上前就问。
“王爷在吗?”
门房回答说:“这……不清楚,您稍等,小的这就打发人去问问。”
门房先生让小厮去与小豆子说若冲来了,说是来找裕王请小豆子拿主意。
此时,小豆子正在裕王身边伺候着,而裕王正在和玉熙郡主玩耍。小豆子看了一眼裕王,欲言又止,便放下手里的活领着门房派来的小厮去偏院将若冲来这是禀告给裕王妃。
“她只说见王爷,没说别的?”裕王妃问。
“没。”小厮回答。
裕王妃想了想,问小豆子:“你说她来是什么意思?”
小豆子也知道若冲和裕王之间的情意,可要是两个人见了面,对如今的局面也无能为力。
“娘娘,无论她是什么意思,都无关紧要了。如今她是板上钉钉的祺王妃,咱们王爷不能再和她有来往,裕王府不能得罪东宫和祺王府。”
“也是……那要怎么和若冲说?话说重了面子上不好看,说轻了怕她以后还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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