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出大殿,挺拔的背影染上了苍凉,大雍在双肩之上,他不允许自己有片刻的颓废,南宫义眉头紧皱,汗是越来越多,步子也是愈加沉重,强撑着才没让自己倒下去。
一摸衣襟,南宫义陡然一僵。
药不见了!
忽然他猛然意识到什么,眸子里染上了深深的担忧。
但愿是丢在了别处,而不是……
即使真的被她发现了,也希望她什么也查不出来,但愿不会……
南宫义像常人一样,步履翩然地朝马车走去。
暗卫峥察觉到南宫义的异样,赶忙迎了上去,“王爷!”就要伸手去扶。
不动声色地避开,南宫义低声,“别声张,继续走!”
紧接着,南宫义几步便走了过去,上了马车。
峥不放心,不禁有些担忧,“王爷……”
马车上,南宫义依旧没有放松,时刻保持着理智,撑着最后的意识,吩咐,“去别院,不可走漏半点儿风声,尤其是王妃。”
“就说,我因今日朝堂之事,一时不得空闲,没办法回去了!”
“是!”峥心下明白,驾车快速离宫,尽量做到安稳,不让南宫义再添半点儿不适。
在经过大约一个时辰,他们终于到了苍山别院,峥掀开车帘,就要禀告。
却在这一刻慌了!
只见马车里,南宫义大汗淋漓,整个人就像刚从水里出来一样,薄唇泛白已经失去了血色,手里攥着那枚玉佩紧贴在心口,而他也已经撑不住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当机立断,峥眸色一凛,直接驾车,驶进院中。
尽管心中早已慌乱,却依旧有条不紊地安排着。
招人去请药老。
同时将南宫义抬去房间,派人护卫,封锁消息。
另派人通禀翊王府,并时刻留心注意前朝事务……
惊心动魄,却又异常镇定,井然有序。
再说夜魅……
夜魅经多方打探查询,仍不知那瓶药究竟是什么。
暂时按下心中疑虑,重回翊王府,应问当事人。
纸是包不住火的,总有蛛丝马迹,她会知道的。
夜魅一袭黑衣,显得她无情冷血,寒气逼人,面无表情,让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端坐在镜台前,看着镜中自己,静静地,默默地,等着他回来。
第一次,她觉得自己如此陌生,她变了,她已经不完全是苏幻儿了。
是啊,有怎会不变!是人都会成长,成熟,十年了,她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她不再是那个不知深浅,无知无畏,莽撞冲动的小丫头,也不是有南宫义护着,珍爱着的长不大的孩子,变成了手染鲜血,冷酷无情的夜魅。
这十年来,她每每都在噩梦中醒来,她恐惧害怕,她不怕死,她怕鲜血淋漓,她怕自己变成冷血恶魔,她更怕那个她深深爱着的男人,她怕自己一次次从云端跌入地狱,无尽的重复上演,可是她却无法将他恨得彻底。
因为他是南宫义,那个曾经深深爱着彼此的夫君,那个曾许下生死相随,不离不弃之誓言的夫君。
她不怕难,不怕濒临险境,她亦不怕死,她怕生离,怕被他抛弃,怕他独留她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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