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一丝余晖消失,夏云依也步入了山洞,淳于盛却拾了些柴火进去,“到了晚上山洞阴湿,若不生火则容易着凉。”
夏云依这身体昨晚应该就是在山洞过了一夜,也没有火堆,导致第二天身体僵化酸痛,而淳于盛,倒是挺细心的。
“你怎么会到这儿来的?”夏云依随势坐在地上,仿若无意间提起,“你好像说自己叫淳于盛罢?”
淳于盛不答反问,“在下确叫淳于盛。那姑娘又是如何来到这儿的?这里荒无人烟,实在不像是姑娘家应该来的地方。”
夏云依拨动着火堆,“你我素不相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要是坏人怎么办?”
淳于盛被她一噎,明明是她先这样问的,何况,若自己是坏人,她还让他进山洞?想到此处,淳于盛不由无奈苦笑,真真是个小姑娘家。
夏云依赌气般的转过头去不看他,“我要睡一会儿,你别打扰我。”
“好,你睡,我会守着的。”淳于盛这语气完全就是在哄小孩子了。
他们不过是初识,淳于盛便已处处照顾她,也不因她的态度恶劣便心有不满,反倒无限包容。夏云依觉得很奇怪,他说自己喜爱美人吧,但是她自己的姿色顶多算个清秀,与那些倾国倾城的女子比不了。
而且,这里是飞鱼堡的地盘,为什么这个男人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要知道,飞鱼堡是从来不让外人进来的。
夏云依心中一个咯噔,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当年她和轩辕清冷来到这个地方,就是不慎掉入了悬崖,竟是阴差阳错来了这儿,难道这个淳于盛也是如此?这样胡乱想着,她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日她醒来时,淳于盛仍在沉睡,夏云依安静的看着他,睡着的男人都会显得有些稚气,他靠在石壁上,睡得眉眼舒展,呼吸绵长,但是很快,他就动了动眼睫。
习武之人六感敏锐,哪怕夏云依并未发出声音,但是淳于盛还是会感受到夏云依的视线,更何况,他们才刚刚认识,淳于盛不可能毫无防备。
夏云依迅速转移了视线,起身,走出山洞呼吸着清晨新鲜的空气,不一会儿,身后便传来了淳于盛的声音,“姑娘早。”
“早,”夏云依回头笑了一笑,“我叫夏云依。”
这是夏云依释放的善意,大概是两人在一个山洞里一起过了一个晚上,淳于盛也没有不好的举动,不像是居心不轨,所以可以互知姓名了。
淳于盛被美人回眸一笑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到风度翩翩的样子,“夏姑娘。”
“我今日便打算离开这地方,你呢?”
“我当然是陪着姑娘,森林里野兽横行,若不护送在侧,叫我怎么放心呢?”淳于盛笑得儒雅。
真是泡妞技能满点,夏云依再次吐槽,“你不必油嘴滑舌的,我只不过顺道问你一下罢了。”
“姑娘何以这样说?我所说的话都是发自肺腑,姑娘不信也就罢了。”淳于盛“唰”的打开折扇,似是苦闷的摇了一摇。
“好了,我们一起走便是。”夏云依摆摆手,不甚在意的道。
“自然。”淳于盛“唰”的关了折扇,再次摇了一摇,笑得风度翩翩。
此人不装会死,夏云依再次得出结论。
这一片森林面积宽广,他们费了大半天的时间才走出去。一路上,淳于盛根据树木的生长状况、野兽留下的足迹等判断他们应该走的方向。
然而,半夜的时候,夏云依还睡的迷迷糊糊,就感觉有人在焦急的叫着她,“姑娘,姑娘,快醒醒。”
夏云依警觉的醒来,见是淳于盛,他一脸的焦急,“有人追杀我们,姑娘,快起来,我们快走。”
夏云依连忙清醒过来,也来不及套外衣,随着淳于盛迅速离开山洞。
淳于盛怀抱着她,使出上乘轻功瞬息千里,一路狂奔,“来人的实力很强大,我们要小心了。”
夏云依点点头,迅速的问道,“是怎么回事?”
“是我的仇家,他们追过来了。”淳于盛一个侧身,避过了一枚投掷来的暗器。
夏云依拧紧了眉,出手竟然这么狠辣,她抽空看了一眼后面,有好几个身着夜行衣的人一路紧跟,杀气颇重,从他们的轻功就可看出武功不弱。淳于盛的武功也算高强,但是带着几乎不会武功的她,就只能逃跑了。
这可真是无妄之灾,随便遇到一个人,就能被这么多仇家追杀。
“糟了。”淳于盛停下脚步,道路前方,竟然还站着好几个黑衣人,很明显,他们一早就埋伏在这儿了。
“淳于盛,你还认得我么?”为首的一人,拿下了自己的面罩,面容阴冷的看着他们两人。
淳于盛大惊道,“孔伯?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哈哈”那被称为孔伯的老者大笑了一番,才阴沉的道,“老天有眼,让我幸而不死,才能来找你们父子俩报仇!”
夏云依大惊,握住了淳于盛的手。
“淳于盛!你可知道,你不是你父母亲生的,你是你的叔父与他嫂子通奸生下的孽种啊!”
淳于盛惊闻此言,方寸大乱,强撑着大声辩驳道,“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你心中有数!那个小人与自己嫂子通奸,还害死了自己的大哥!苍天有眼,就是让我活下来,替死去的主人来向你们这对父子讨债!”
夏云依被当天泼了一盆狗血,大脑几乎出于当机状态,可她身边的淳于盛明显更加目瞪口呆,她只能摇着淳于盛,尽力安慰他,“你别听他胡说,淳于盛”
任是谁,忽然被人告知,原来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而是自己的叔叔和自己的母亲苟合才有的私生子,都会崩溃。更无法接受的是,自己的父亲还是被自己一直敬重的叔父害死的,而那位叔父,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万万不能有报仇的念头。
淳于盛难以置信的看着孔伯,他握着夏云依的手力气大到令人生疼,他踉跄了几下,夏云依被他带的跌坐到了地上。
月光森寒,淳于盛失魂落魄的看着一袭黑衣的孔伯,夏云依借力勉强支撑自己站了起来,柔声道,“淳于盛,他们是骗你的。”
淳于盛缓缓的将目光放到夏云依身上,眼中的情绪十分复杂,他的嘴唇颤抖了一下,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却是慢慢放开了握着夏云依的手。
孔伯冷眼看着他们,吩咐身边的人道,“活捉。”
黑衣人听命而动,淳于盛却只是愣愣的站在那儿,夏云依过了不到几招,便被人擒住,大喊了一声,“淳于盛!”
淳于盛见此,身形倏忽一动,他拿着折扇打进黑衣人的包围中,招式却不似平日的行云流水,赏心悦目,而是招招狠厉,只进不守,直攻他人的要害。
黑衣人被打倒了一大片,淳于盛身上也挂了彩,他白色的锦袍上沾染了零零星星的鲜红血迹,出手又蛮横,哪里还有平时半分的风采?
孔伯见状,亲手扼住了夏云依的喉咙,以此来威胁淳于盛,“给我停手,你这个小杂种!”
淳于盛的身形顿住了,他一脚踢开围过来的黑衣人,声音嘶哑道,“放开她!你们要杀要剐,我淳于盛随便你们,不要牵连她。”
夏云依被扼住喉咙,呼吸不顺,她全身被裹在披风里,右手颤抖的拿出一瓶**散。
这是她一直随身携带的,打开瓶塞即挥发,无色无味,纵使内力再高的人,再怎么百毒不侵,也会被暂时性的迷晕,她一直贴身收着以防不测。此时,她悄悄拨开瓶盖,将披风掀开一丝缝隙,屏住了呼吸。
孔伯加大了手劲,夏云依的脸色渐渐泛红,“你给我自废武功!否则我就杀了这个小贱人!”
淳于盛大怒,却又无处可宣泄,他狠狠的掷出手中那把最爱的折扇,生生打断了一颗粗壮的树,“好!只要你放了她,我淳于盛今日便自废武功!”
孔伯哈哈大笑起来,可笑着笑着,忽觉全身酸软,使不上力,而夏云依发现扼住自己脖子的手劲松了些,便立刻用手肘狠狠的朝后一击,而孔伯的手一松,她便迅速挣脱了出来。
此时,淳于盛及剩下的几个黑衣人也纷纷倒下了。
夏云依尽全力屏住呼吸,这药性迷晕人的时间非常短。虽然她不愿杀人,但总要让这些人昏迷的时间长一些。她捡起一块石头,用力的砸了一下孔伯的后脑勺。
其他的黑衣人夏云依顾不上了,她扶起淳于盛,向前走了五六步,估摸着**散已经完全挥发了,才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
她用力掐了掐淳于盛的人中,让他更快的醒来。
过了一会儿,淳于盛便醒了过来,夏云依简短的解释了一下情况,他也只是点点头,一副十分信任的模样。抱起夏云依,施展轻功,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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