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窜到沈璇身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目光有些咄咄逼人,“是郑大人?”
沈璇肯定的摇了摇头,“不是。”
虽然那人被幽蓝火焰燃得面目全非,声音也变了样,可沈璇却能肯定那人绝不是郑大人。
徐天林一愣,“可这衣服同郑大人的一样……”
沈璇似笑非笑的瞧着他,“难道徐捕头希望那人就是郑大人?”
“不,属下怎会那般想?沈公子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徐天林的面色有些颓然,“公子大概不知,县太爷在官府莫名失踪,若是他出了什么意外,我这个清河县的总捕头即便能活下来,也是要被流放的。”
出了这样的事情,上头的人是绝不会轻易罢休,即便郑大人平安无事的被救回来,可徐天林这个总捕头还有那守卫大人的衙差,都会被判作失职受罚的。
若是郑大人死了,他们更是难逃干系。
“我只是随口胡说罢了,”沈璇面上一副相信他的模样,心中却嘀咕道,若是细作,会在意北云的朝廷审判?这话只能暗自想想,她嘴上还是宽慰他,“徐捕头,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回郑大人。”
徐天林已经派人出去四处搜查郑大人的下落,他自己则是写了一封书信,让人尽快秘密的送到北郡太守的手中。
县太爷失踪是大事,对下隐瞒是为了安定人心,对上却绝不能隐瞒不报。
“沈公子,卑职要去寻大人的下落,你们请自便。”
如今什么离奇凶杀案?
和县太爷的安危比起来,根本不值得一提。
“好,对了,徐捕头,你可见到魏老师了?”
“令师已经同衙差出去寻大人了。”徐天林答了一句,便匆匆的离开。
一时之间,偌大的县衙里只剩下沈璇和谭虎二人。
“凌杉兄,你怀疑徐捕头?”
“有吗?”
谭虎挠着头皮,“你从方才起,就一直不怀好意的盯着他。”
沈璇:……
不怀好意是这样用的吗?
“我有表现得那样明显?”
沈璇伸手拍了拍额头,笑道,“看来我的演技还有待提高啊。”
“可徐捕头他,”谭虎颇为苦恼,“看着像个好人啊。”
“好人不是看着像是便是,”沈璇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走吧,四处找找线索。”
二人出了屋子,在后院转了两圈,又出了衙门,围着县衙转悠了一大圈。
最后沈璇带着谭虎在街上四处溜达起来,观其模样,压根就不像是在寻找线索。
暗地里一直有人在跟着他们二人,跟了一天,直到瞧着沈璇他们进了客栈,才悄然遁去。
“主子,”那个黑衣人跪在一个一身雪白长衫的人面前,恭敬的回禀道,“沈凌杉白日里一直在四处闲逛,半点有用的消息都未查到。”
那白衣人长身玉立,面目隐在面巾之下,只露出一双寒光凛凛的眸子,轻嗯了一声,又道,“查清楚郑成礼是谁带走的。”
“还有那个徐天林的身份。”
黑衣人应了一声是,便恭敬的退了下去。
白衣人站在那里,低头瞥了一眼肩膀上的伤口,幽幽叹了一口气。
“沈凌杉啊……”
……
郑成礼离奇失踪一事很快就被报到了北郡太守处。萧太守震怒,紧急上报朝廷,得到朝廷的委任之后,第一时间大张旗鼓的来到了清河县。
徐天林去城门处迎接,才跪倒在地上,就被那太守下轿狠狠的踹了一脚,“没用的东西!连你家大人都护不住!要你何用?不如就地斩杀!”
一旁的侍卫立即抽出腰刀,走近徐天林,欲当众一刀砍死他。
徐天林的双拳紧握,眉目低垂,一动不动的跪在那里,半点反抗的意图都没有。
跟着凑热闹的谭虎一见顿时急了,“凌杉兄!”
“不急,”沈璇若有所思的盯着徐天林,“再等等。”
“还等什么?”
眼瞧着那刀就要朝着徐天林的脖颈砍去,谭虎再也忍不住,直接跳了出来,抽出腰间的匕首,挡住了那把长刀。
一瞬间,刀剑铿锵出鞘,全都指向了谭虎。
“你是何人?”
太守冷眼打量着谭虎,目光落在他身上的院服上,狭长的眉峰有了波澜,“忠武学院的学子?”
若是旁人还好,这忠武学院里出来的人,他不好轻易处置啊。
沈璇见状只得走了出去,一边嚣张的摇着折扇,一边嬉笑道,“你便是北郡太守大人?瞧着倒挺威风的。”
“你是何人?竟敢冒犯太守大人!”
侍卫立即出声呵斥。
沈璇懒洋洋的翻了个白眼,“小爷沈凌杉。”
沈凌杉?
这三个字一出,北郡太守的面色顿时一变,立即寒暄道,“原来是沈公子啊。这些狗奴才狗眼看人,得罪了公子,公子还莫见怪。”
这沈凌杉的大名,整个北云何人不知?
这小子不知在京都捅了多少窟窿,闹到陛下面前,陛下都只是一笑而过。有沈重楼的威名和当今陛下的恩.宠.,北云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得罪他?
沈璇一副拽得不行的模样,折扇指了指徐天林,“那个人,是小爷罩着的。”
“这……”太守有些为难,“沈公子,此人渎职,若是轻饶,恐怕难以服众。”
“什么服众?”沈璇一副胡搅蛮缠的模样,“小爷往这一站,就能服众!”
太守:……
众人:……
有个实力高强的老爹,真是可以为所欲为。
北郡太守虽是一郡之手,可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罢了,哪敢得罪八段武者的独子?当即便苦笑着让人收了兵器。
“既然公子求情,那死罪可饶,但活罪难逃,”见沈璇要瞪眼,太守忙接着道,“徐捕头,你便将功赎罪,尽快将郑大人找回来。”
“多谢大人,多谢沈公子。”
徐天林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连声表示感谢。
北郡太守直接住进了县衙之中,命令他带来的护卫将整个县衙围得是水泄不通,一只苍蝇都休想飞进去。
“倒是个惜命的。”
沈璇嗤笑了一声,“这等防卫,也就对付四段高手罢了。”
那藏在暗处的凶手实力高深,不在她之下,怎会被这区区阵仗给吓到了?
太守来清河县的第一.夜,有几人又被幽蓝火焰包裹着,从四处冲出来,被活生生的烧得尸骨无存。
事后,不少人通过衣服辨认出死者的身份,那几人赫然是之前失踪的少男少女。
“凌杉兄,如今该如何是好?”
谭虎的脑袋瓜子一向就不怎么灵光,如今这状况他更是一筹莫展,“凶手若是抓不到,清河还不知有多少无辜的人要遭殃。”
那凶手那般厮杀成性,一.夜之间又死了三人。想起那些人临死时的惨叫声,谭虎心里面满是愤怒和无力。
沈璇前世是个不折不扣的“武夫”,虽说闲来无事之时看了不少的刑侦剧,可真要将那些理论之时运用到现实生活中来,还是有不小的难度。
“谭兄,你去盯着徐捕头,”沈璇始终觉得徐天林有些问题,“只盯着,其他的什么都不做。别让他察觉了。”
谭虎张了张嘴,想问沈璇原因,可见她眉头紧锁的模样,也只是点头应了一声。
这两夜发生的命案,让大多数百姓连白日里都不敢出来了。
如今街上也只剩下那些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只能冒险出来摆摊的摊主。
沈璇路过一个烧饼摊的时候,随手买了一块烧饼揣进了衣服了。
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她一路熟门熟路的往着陆清柏的住处走去。
熟练的爬窗户进去,瞧着那张诧异看过来的脸,她嘻嘻笑了一声,“几日不见,陆兄越发丰神俊朗了。”
陆清柏的嘴角抽了抽,没有理会她。
“陆兄,饿了吧?”沈璇跳了进去,伸手掏出任由余温的饼掰了一半递了过去,笑道,“这烧饼又香又甜,还极其酥脆,你尝尝?”
眼瞧着她一副要喂他的架势,陆清柏蹙着眉头接过那烧饼,淡淡道,“你来便是给我送半块烧饼?”
沈璇大大咧咧的坐到他身边,咬了一口烧饼,含糊不清道,“不然呢?”
“你是来打听我是如何得知清河细作的。”
陆清柏一针见血,直接挑明了沈璇的来意。
沈璇嘿嘿了一声,毫不吝啬的夸赞,“陆兄真是聪明啊!若是有陆兄相助,只怕这清河的小案子早就破了。”
陆清柏不吭声。
“陆兄,你这几日对外面的凶杀案也有所耳闻吧?那凶手的手段那般凶残狠毒,嗜杀成性,这样下去,还不知道要连累多少无辜百姓。”
“你难道真的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无辜百姓丢了性命?”
陆清柏面色极其漠然,“与我何干?”
沈璇:……
特么的险些忘了,这个小洁癖一向是见死不救,什么无辜百姓,根本就触动不了他那颗冷硬的心。
“那我呢?”
沈璇干脆豁出了面皮,“陆兄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丢了性命?”
这个沈凌杉!
陆清柏的面色多了一丝波动,却是嘴硬道,“你又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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