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璇担心他们惊动了那些放哨的人,忙从树上下来,直奔他们而去。
“沈凌杉?”魏大川见到沈璇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没找到谭虎?”
沈璇顺手指了指前面的乱葬岗,低声道,“我在前面不远处发现了谭虎留下的记号,应当是进去了。“
只是不知晓是被人带进去的,还是自己跟进去的。
徐天林若真是同凶手是一伙的,那谭虎恐怕是凶多吉少。
沈璇不敢细想,只暗暗希望谭虎还好好的活着。
“放心,谭虎不会出事的。”魏大川安慰了她一句又道,“方才路上来的时候,柳翊已经将里面的情形全都说了出来。如今,最紧要的便是救人。”
在来的时候,魏大川同于柯基就已经将这一次的任务分配好了。
“沈凌杉,你同其他人一起去救人,我和柯基去对付那个凶手。”
两个五段高手一起出马,除非那凶手已经到了武者七段,否则绝不是他们的对手。
沈凌杉没有什么异议,她默默走到了柳翊的身边,低声叮嘱他,“就在我身边,哪也不要去。”
柳翊没有什么反应,也不知在想什么。
很快,一群人便靠近了乱葬岗附近。
于柯基同魏大川交换了一个眼神,微微点了点头,各自朝着那几个放哨的人摸去。
没一会儿,只听见咔嚓几声响,那几个放哨的人全都被他们两人干脆利落的放倒在地上。
魏大川手一扬,所有人都进了乱葬岗。
说是乱葬岗,其实也就是块坟地,里面葬着的要么是没名没姓的苦命人,要么便是些丧尽天良被官府判了斩首的恶人。
“这里面阴气可真重。”
有人一边摸了摸自己的胳膊,一边小声嘀咕了一句。
不少人都运转真气,抵御着犹如实质的寒意。
沈璇也抓住了柳翊的手,暗自输了些真气过去,帮着他护住周身。
一行人一路走着,倒是没有遇见一个守卫。
“这凶手真是太狡猾了。”
不知道谁感叹了一句,“谁能想到他会将人全都藏在这乱葬岗深处?”
平日里人人都对这里避之不及,便是提都不愿意提起,生怕沾了半点晦气。
便是官府之人也是如此。
城内城外不知搜查了多少遍,愣是从未想过要来此处搜一搜。
“大家都小心一些,此处甚是古怪,切莫大意。”
沈璇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大对劲,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有什么古怪?”
有几个人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嗤笑道,“少见多怪。”
两个老师不在,这沈凌杉还自认成了他们的领头人了?真是可笑!
沈璇懒得同他们起争执,只是倍加小心的护住柳翊。
按照柳翊所说,再往前走一盏茶的时间,便能瞧见一个山洞。那洞里蜿蜒曲折,极其幽深。
清河县失踪还未寻到尸体的百姓都被关在了里头。
可惜柳翊只跟着某人后面进去过一次,对里面的情形并不清楚。
果不其然,再往前走了快一盏茶的时间,眼前的景象才有了些变化。
待众人看清楚眼前的景象,个个都呆若木鸡,“这……”
原本应该是杂草丛生的地方,如今已经被人清除得连一根杂草都找不到。
那一片光秃秃的空地上插满了粗壮的木桩。
每一个木桩上都被倒绑着一个少男或少女。每个人都闭着双目,嘴角有个诡异的弧度,似笑似哭的,那模样极其瘆人。
密密麻麻的一片,粗粗估计也有八十人左右。
瞧着阵势,也同陆清柏所猜想的大致。
那些西域人果然是想用什么禁术炼制什么古怪的东西。
“这些人是死了?”
颤颤的声音响了起来,“还是活着?”
沈璇也被这一幕惊到了,快步上前,伸手探了探离得最近的一个少女的脖颈,又探了探周边几人。
“还活着。快救人!”
她拔了腰间的匕首,手一挥,斩落了绑在少女腿间的绳索,伸手接住人往一边一放,又忙去救其他人。
其余人也忙上前去帮忙,纷纷割断绳子去救那些少女少年。
半空忽然响起了嘎嘎的笑声,犹如恶鬼咆哮,在这深夜诡异之地,让人听得头皮都发麻了。
沈璇眼疾手快的将柳翊一把抓到自己的身边,锋利匕首横在胸.前,扬声道,“笑笑笑!笑你大爷!笑这么难听还有脸笑!小爷要是你,早就羞愧得找块豆腐撞死了。”
原本众人心头还有些惊慌紧张,听了沈璇这话之后,个个都忍不住闷声笑了出来。
那笑声一顿,紧接着冷呵了一声,四周的迷雾一瞬间像是活了一般,游动着逼近他们,似要将他们包围起来。
这般诡异的情景谁见过?
一时间人心惶惶。
“沈凌杉,怎么办?”
这雾气看着有些异常,也不知碰上会不会出什么事。
“怕什么?”
沈璇前世见多了什么干冰制雾,对这种雾气半点也不在意,“就这小把戏也敢吓唬小爷?”
嘎嘎笑声越发刺耳,显然是在嘲弄沈璇嘴硬。
“说你难听你还引以为豪了?”沈璇闭上了双眼,细细感受那人的方位,嘴里面还不忘继续数落道,“一把年纪了,还这般的不要脸!老不羞!”
笑声戛然而止。
“竖子敢尔!”
这一声刚落,沈璇的嘴角便是一勾,握着匕首突然朝着一个方向刺了过去。
睁开的眸子里闪动着惊人的光芒,手中的匕首携带着强盛的真气猛然朝着那人灌了过去。
那人始料未及,慌忙躲开,然而他已经暴露了行踪,有两个机灵的学子当即就堵住了那人的去路,同沈璇一起将那人包围起来。
夜里的寒风吹过,迷蒙的雾气渐渐散尽。月色透过稀松的枝丫照了过来,照在了那人的身上。
一袭深灰色斗篷,连头到脚将人牢牢的盖住,他的脑袋也压得极低,窥不见半点的真容。
“别来无恙啊,”沈璇似笑非笑的勾起了唇角,一字一顿道,“郑大人。”
“郑大人?”
周围的人都怔在了,“凶手是郑大人?”
这怎么可能?
一方父母官竟然是残害百姓的凶手?
“沈重楼的儿子果然不一般。”
斗篷之下果然传来了郑大人的声音。
他嘎嘎笑着随手扯掉了身上的斗篷,露出一身奇怪的装扮。黑色的宽大袍子,衣服上用金线绣着奇奇怪怪的动物,圆眼吊睛,模样凶狠,有几分像狼。
“黑金袍,饕餮?”沈璇皱了眉头,“西域巫师?”
原主隶属于大元的归一阁,对各类消息自然十分清楚,一眼便认出了那身装扮。
“你竟然是西域人?”
清河县的县太爷竟然都是西域人,这清河县得藏了多少的细作?
怪不得这些细作敢在清河县里为所欲为,毫不顾忌。
怪不得县衙什么线索都查不到。
只是一个西域的巫师怎么可能成了堂堂的县令大人?
北云对在朝为官之人的家世背景审查得极其严苛,很难让一个西域人混成了县令。想到这里,沈璇的心头一动,“你不是郑大人!”
是了,先前的时候她就听说郑大人在赴任的途中遭遇悍匪,一家老小全都丢了性命,只活了他一人。
如今细细想来,什么郑大人幸运捡了一命?
根本就是有人冒名顶替代替他活了下来。
啪啪的鼓掌声响了起来,西域巫师笑了起来,“真是聪慧至极。可惜,你今日必定要死在此处了。”
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先前只听闻沈重楼的儿子是个纨绔子弟,烂泥扶不上墙,哪知这小子竟是这般厉害的人物。
这小子不但武功高强,还如此聪慧,若是再任由他发展下去,日后必定要成为比沈重楼还要可怕的人物。
今日不除了他,日后定是西域各国的心头大患。
“是吗?”
沈璇懒洋洋的翻了个白眼,“那也得你有那个本事。”
这西域巫师的功力她可是探查过,压根就不是她的对手。
西域巫师笑得极其诡异,往后退了一步,拍了拍手,只瞧见一道身影破空而来,挡在了他的身前。
“谭虎?”
眼前的人分明是谭虎,可眼里面却散发着诡异的红光,面容极其生硬冰冷,目光陌生的看着沈璇,像是不认识她一般。
沈璇的心头突突的跳着,“谭兄?你怎么了?”
这情形看着像是被催眠了啊?
西域巫师在谭虎身后阴沉沉的开口,“乖孩子,去杀了眼前这个人。”
“是,大人。”
谭虎机械的应了一声,锋利的匕首毫不犹疑的朝着沈璇的身上划去。
沈璇连连躲闪,“谭虎,你醒醒!”
“没用的,”西域巫师的手举过头顶,不轻不重的拍了两下,冷冷笑道,“都去吧。杀了他们。”
那些原本双目紧闭的少男少女霍然睁开了眼,个个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听着西域巫师的号令,朝着身边的人扑过去。
那些少男少女虽然不会武功,力气也不算大,但架不住人多,十来个人围住一个学子,愣是将那些学子困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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